前些年电视上天天见的大明星陈默，现在在县城超市当收银员。他年轻时出过书上过综艺，那时候谁不认识啊。可现在他站在货架旁边，连熟人都不敢认那是同一个人。
陈默早年间真火。98年就拿了省级主持奖，后来拍书签售会被人挤破大门。千禧年初那阵子，他主持的节目每周收视率都能排前五。那时候电视台给的合同待遇好，光靠片酬就能在北京买房。
这些年电视节目变多了，年轻人追的全是网络主播。陈默试着注册了短视频账号，发了几条老节目剪辑，点赞少得可怜。有次直播带货没人看，连礼物特效都没刷过一个。
现在他白天在超市扫码，晚上回出租屋翻看旧报纸。那些剪下来贴在本子上的报道边角都卷了，照片还是彩色的。他老婆前几年跟他离婚了，说他挣不到钱也不想出去抛头露面。
超市经理说陈默工作勤快，就是总对着仓库角落发呆。有几次顾客问是不是见过他哪儿，他说不是，赶紧低头继续扫码。其实那些综艺节目现在还能在视频网站找到，播放量不过几十万，评论区都是问“这个人是谁”。
他偶尔路过电影院，看见新电影海报上的新人脸庞，就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剧组挨批的样子。当时导演说他表情太生硬，现在才知道观众换了一茬又一茬。
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当初那么风光的人，怎么就过成这样了。有个中学生在自助收银机前徘徊，陈默走过去教他扫码，手抖了一下，那个学生的校服领子让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在大学礼堂演讲的画面。
陈默的银行卡里存着每个月工资，手机里存着当年的老同事联系方式。有时候深夜看新闻，看见有人靠翻红赚大钱，他嚼着 gum 不说话，嚼完把包装纸叠成小方块，放进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