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秋夜,二十二岁的陈百强站在东京新宿的舞厅里,心情七上八下的。当山口百惠听完他演唱的《昨夜梦见你》后,居然凑近来亲了他的脸颊。这一下子,让平时在台上光彩照人的香港小伙子彻底懵了。
更奇怪的是,陈百强和偶像跳完舞后,竟然拔腿就走。一首压根没发行的歌,怎么会让当时红得发紫的山口百惠这样回应?这个害羞的小伙子,干嘛要急着溜?
那天晚上,东京街头灯火通明,陈百强一身浅色西装,握着麦克风的手都在抖。唱完这首自己写的歌,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山口百惠站起身来,在他右脸亲了一口,轻声说:"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礼物。"
陈百强后来老是念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巧的是那天正好是他的农历生日,跳完舞他就跑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歌?能让事业顶峰的山口百惠主动亲他。
陈百强在港商家族长大,从小学洋文,后来还跑到旧金山音乐学院深造。七七年回到香港,凭《The Rocky Road》在创作比赛里拿了个奖,七九年一首《眼泪为你流》火遍全港。
到了八零年,他的《几分钟的约会》卖到白金销量,第一次个人演唱会门票秒光。镜头里那个忧郁青年,私下里却内向得很,屋里到处贴着山口百惠的海报。
为了见偶像,他一趟趟往日本跑,甚至把合作女演员翁静晶喊成"翁百惠",给自己起名"陈友和",说只有和她演戏最搭。
山口百惠的经历同样传奇。十三岁出道,十九岁就成了红白歌会最年轻的压台戏演员。到一九八零年,她的唱片卖了一千六百三十万张,演了十三部热卖电影,整个亚洲都知道她。
但很少人晓得,作为私生女的她,父亲老是敲诈钱,这让她特别想要安定的家庭。八零年三月,她宣布和三浦友和订婚,决定在事业巅峰退出娱乐圈。
她的歌正是当时香港"日曲粤词"翻唱热潮的核心,张国荣的《风继续吹》就是从她的《再见的另一方》改过来的。
两个不同文化的明星,在一九八零年碰到了一起。一个是香港冒起的音乐天才,一个是即将隐退的日本传奇。
夏天时,陈百强在东京电视台后台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偶像。山口百惠穿件粉色西装,笑得很温和,比想象中更好接近。他带了礼物:一尊从江西淘来的白瓷观音,还有几张签了名的唱片。
"谢谢,这些礼物很特别。"她的声音很真挚。陈百强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只记住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能看进人心里。
他后来回想:"她一点明星脾气都没有,就跟邻家女孩似的。"那次匆匆的见面,让他更想给她唱歌。
老天爷给了他们再次相遇的机会。没过多久,两人在新宿舞厅重逢。这儿的气氛比电视台随意多了,陈百强终于敢开口。
"我给你写了首歌。"他小声说。山口百惠眼睛放光:"真的?能让我听听吗?"
熟悉的曲调响起来,《昨夜梦见你》的情感在舞厅里弥漫。歌词里"梦见你身影,醒后空思念"的伤感,正是他心里的真实感受。
他专心地唱着,声音有点怯,但那份诚意是真的。山口百惠静静地听着,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
唱完了,掌声爆发。山口百惠走过来,站起来在他的右脸亲了一下:"谢谢你,我很感动。"
陈百强脸红得不行,不敢看她,只是埋头傻笑。听说当晚他揣着有她香味的纸巾,当宝贝似的。
这时工作人员推来蛋糕——山口百惠知道那天是他的农历生日,专门准备了惊喜。她领头唱生日歌,整个晚上都暖洋洋的。
两个人手拉手跳舞,陈百强手心全是汗,步伐有些僵,但心里美滋滋的。跳完了,他却赶忙走了。
他说道:"不是不想多留,是怕再留下去,这美梦就要破了。"这份小心翼翼,让这次相逢更加珍贵。
听说山口百惠当时跟助手说:"他的歌声里有真心的敬意,很难得。"这种彼此的认可,让那个夜晚特别美好。
一九八零年十月五日,山口百惠在东京武道馆举行告别演唱会。当《再见的另一方》的音乐响起,她放下麦克风,正式告别演艺生涯。
十一月,她和三浦友和结了婚,从此专心做太太,成了拼布艺人,再没在公众场合出现。
陈百强一直没发行《昨夜梦见你》。这首歌就像那个东京夜晚的秘密,只属于他和山口百惠,干净而珍贵。
往后他的事业红红火火。八三年,《偏偏喜欢你》拿了好多奖,红馆演出场场座无虚席,成了"忧郁王子"。
他始终记得那个夜晚。每次被人问起和山口百惠的相遇,他总是温和地笑:"像做梦一样。"后来写《偏偏喜欢你》时,还能听出那首未发表歌曲的味道。
很多年后,翁静晶回忆,陈百强曾说:"那晚的月亮好像是为我们照亮的,一切都像童话。"这份记忆,成了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两个明星相遇后各走各路,再没碰过面。陈百强继续在舞台上闪亮,用歌声诉说真情,却始终对感情保持内敛和谨慎。
一九九二年,陈百强因为意外昏迷,一九九三年十月二十五日在香港离世,才三十五岁。
他的遗物里,那尊白瓷观音被好好保存,旁边有张字条:"愿她心想事成。"香港文化博物馆的陈百强纪念展览中,观音像和相关资料一起展示,见证着那次传奇相逢。
一九八零年的东京相逢,成了港日乐坛交流的佳话。它展现了八十年代"日曲粤词"的文化交流,也诠释了偶像与粉丝间最纯真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