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一章
港岛日报今日头版头条:“爆!‘爱妻号’钟泊礼深夜密会女助理,七年婚姻亮红灯!”
曲若棠从报纸上抬起头,目光落在绯闻女主角身上。
陈芝芝微微抬起下巴:“钟太,我和泊礼是认真的……”
“陈小姐。”曲若棠平静打断,声音柔和却疏离。
“五年前,那位选美亚军在泊礼酒里动手脚,是我送她进了戒断中心。”
“三年前,澳葡赌场老板的女儿拿着假孕单来逼宫,结果她家产业一夜清零。”
“去年那个哭着说怀了双胞胎的超模……现在还在泰兰德躲高利贷。”
这些人,都曾是钟泊礼的绯闻对象。
可陈芝芝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和她们不一样。”
曲若棠轻笑一声:“我要你消失,泊礼照样不会过问。”
这时助理敲门进来:“曲总,楼下围满了记者,您看怎么处理?”
陈芝芝眼中迅速掠过一丝得意。
以为靠媒体造势就能挤掉原配,坐上钟太太的位置?未免太天真。
曲若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那不如陈小姐跟我一起下去见记者。”
大堂里,记者们扛着摄像机几乎贴到人脸,问题尖锐,就等着拍下正宫崩溃失态的画面。
曲若棠神色如常,举止从容。
“我和泊礼的事,大家都知道。这些年风风雨雨,让各位看了不少热闹,但泊礼有多在乎我,也是有目共睹。”
“比起追我的八卦,不如多关注我们集团即将启动的千亿级项目,那才真正关系港岛未来。”
话音刚落,钟泊礼也现身现场,一身高定西装,气质沉稳贵气。
他直接走到曲若棠身旁,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在她发顶轻轻一吻。
“怎么不叫我来应付?”他语气温柔,“这种小事,还用你出面?”
曲若棠顺势亲了下他脸颊,镜头前恩爱得毫无破绽。
只有两人知道的角度,她眼神倦怠,贴近他耳边低语警告:
“闹到公司,还叫记者来给我难堪,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人,我不介意替你清理。”
钟泊礼反而笑得更深:“原来你这么忙的人,也会吃醋。”
没等曲若棠开口,他已转向镜头,态度坦荡:
“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大家也看到了,我和太太感情稳定,希望别再编造谣言影响她情绪。”
曲若棠冷眼看着钟泊礼演技在线,忽然想起七年前婚礼当天的新闻标题。
“港岛金童玉女终成眷属,欢喜冤家携手共度余生。”
就连一向毒舌的港媒,当年也对这桩婚事赞不绝口。
曾经,他们确实真心相待过。
她和钟泊礼一开始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读书时争第一,工作后抢项目,最后居然抢到了一张床上,震惊全城。
偏偏两人相爱时,也爱得惊天动地。
十八岁那年定情,钟泊礼豪掷1.8亿,在维港为她燃放了一整夜的烟花。
二十岁订婚那年,曲若棠亲自飞去佛罗里达,深潜海底采回一颗稀世海螺珠,嵌进两人的订婚戒指里。
青梅竹马,灵魂伴侣,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种表面和谐、内里疏离的地步?
打发完记者,塞了红包让他们离开,曲若棠收回思绪,准备和钟泊礼转场餐厅继续演这场恩爱戏码。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陈芝芝,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一把挽住钟泊礼告状:
“泊礼,曲小姐今天凶我,你得替我出头……”
钟泊礼轻笑一声,语气宠溺地安抚:“她就是这副大小姐脾气,半点人情味都没有,别怕,有我在。”
陈芝芝不依不饶,撒着娇说:“可我现在怀孕了!她一个连孩子都留不住的人,凭什么还占着你不放?”
钟泊礼漫不经心地瞥了曲若棠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把陈芝芝搂进怀里。
“说得对,你怀着孩子最大,走,我带你去吃饭。”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曲若棠垂下眼帘。
五年前,她在自家集团根基未稳,为了拿下关键项目连轴转,累到在会议室晕倒送医。
那时才得知,自己已经流产,而且医生说以后很难再怀上。
那次流产纯属意外,但钟泊礼始终认定她是故意的。
毕竟就在事发前两天,他们刚因为要不要孩子大吵一架,气得钟泊礼直接出国,跟她冷战。
等他回来时,看到的只有一份薄薄的流产报告。
他红着眼质问她:“你就这么不想生我的孩子?”
而她百口莫辩。
从那以后,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好丈夫,变成了花边不断的纨绔子弟,不断用真假难辨的绯闻来报复她。
只是以前,他从不在外头护着别的女人,也没真让谁怀上过。
她便以为他是因爱生恨,总想着等他闹够了,或许还能回到从前。
可这么多年过去,
他终究还是让别人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们之间仅剩的那点感情,真的还存在吗?
叮咚一声,曲若棠手机弹出一张照片。
画面背景是她和钟泊礼当年定情的那家餐厅包间——原本今晚,他们该在那里庆祝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现在却是钟泊礼陪着怀孕的情人在那里吃饭、看烟花。
曲若棠盯着照片里钟泊礼的眼神,竟觉得和十八岁那年望向自己时一样深情。
好像只有她,还困在过去。
她闭上眼,沉默良久,再拨通助理电话时,语气已听不出任何情绪。
“撤掉跟着陈芝芝的人。”
“另外,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送到钟泊礼手上。”
第二章
钟泊礼第二天一早才回到浅水湾,把离婚协议甩在桌上质问:“这是什么意思?”
曲若棠正在修剪海棠花枝,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眼前的男人领口松了两颗扣子,脖子上还留着若隐若现的红痕。
“就是字面意思。”她移开视线,“你签个字,咱们好聚好散。”
钟泊礼却嗤笑一声,几下就把协议撕得粉碎。
“玩欲擒故纵?你也学会这套小女生的手段了?”
“别担心,我根本没打算离婚,陈芝芝那孩子也动摇不了你钟太太的位置。”
这种轻佻的态度,和曲若棠记忆里那个一心一意爱她的少年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以前只要她提离婚,钟泊礼立马紧张得像天要塌下来,想尽办法哄她回心转意。
如今他却只会说些轻飘飘、毫无分量的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没开玩笑,只是想放过自己,也成全你。”
钟泊礼俯身逼近,目光紧锁她的眼睛,语气带着压迫感。
“两家利益绑在一起,你要是跟我离婚,曲氏那个千亿项目怎么办?”
曲若棠没有躲闪,正要开口回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钟泊礼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陈芝芝的名字。
“这事没得商量。”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快步离开,背影透着一丝慌乱。
曲若棠收回目光,心里一阵烦躁。
她之所以提议协议离婚,正是为了不波及公司项目,给彼此留个体面,把损失压到最低。
可惜钟泊礼不肯配合,她只能另想办法。
略一思索,她起身往屋里走,裙摆却被海棠枝勾住。
院子里有22棵海棠树,是钟泊礼结婚那年亲手种下的,象征她在他的世界里根深蒂固。
既然决定离开,自然要彻底斩断所有牵连,走得干净利落。
“芳姐。”
她喊来家里的保姆。
“收拾一下,再找几个人,把院里的海棠全捐给港岛植物园。”
交代完,曲若棠走进钟泊礼的书房。
多亏他从前对她毫无保留,书房保险柜的密码她至今记得一清二楚。
整整一个上午,她整理出一份钟氏集团财务违规的证据,又重新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一起装进档案袋封好。
有了这份材料当筹码,离婚的事,钟家二老应该会站在她这边。
下午,曲若棠照常去巡视曲氏旗下的金店。
店长见到她,神情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曲若棠心里一动,目光转向贵宾室。
陈芝芝正戴着一只沉甸甸的龙凤镯,兴致勃勃地展示给钟泊礼看。
看到她进来,钟泊礼挑了挑眉:“有必要一路跟到这儿来吗?”
“我没那么闲。”
曲若棠淡淡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金饰。
“不像钟总,还有空跑到配偶的店里,陪别人挑三金。”
陈芝芝像是被“别人”两个字刺到,立刻放下镯子,娇声对钟泊礼抱怨。
“曲小姐看我不顺眼,我走还不行吗?”
她说着就作势要起身离开。
店外突然传来尖叫,三个蒙面歹徒持枪冲了进来,领头的顺手拽住了正往外走的陈芝芝。
钟泊礼脸色一沉,立刻和歹徒对峙起来。
“放了她,钱我随便给。”
歹徒打量着钟泊礼,正犹豫着,陈芝芝却突然大喊,指向站在店员中间的曲若棠:
“她是曲家大小姐!抓她才值钱!”
歹徒果然把枪口转向曲若棠:“曲大小姐,配合点?”
曲若棠一边悄悄护住身后的店员,一边暗中报警,心里狠狠骂了陈芝芝一句。
为了避免激怒对方,她只能照做,慢慢举起双手朝歹徒走去。
只剩两三步距离时,歹徒一把推开陈芝芝,迅速抓住曲若棠,用刀抵住她的脖子。
与此同时,钟泊礼快步上前,接住踉跄的陈芝芝,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好。
刚才陈芝芝被劫持时,他还能冷静谈条件;现在换成了她,他反倒显得没那么紧张了。
曲若棠心头一涩,不再看他。
她攥紧手心,压下恐惧,尽量稳住声音和歹徒周旋:
“别动手,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
歹徒挟着她往后退。
“谁都不准动!把金饰全装进包里,再给我们备一辆车!”
刀刃贴着喉咙,曲若棠反而更冷静了,低声让店员照办,同时用眼神示意他们尽量拖时间。
警笛声终于由远及近,狙击镜的红点也悄然锁定在歹徒身上。
趁对方慌神,曲若棠猛地用手肘狠撞他胸口,顺势反制,夺下他手里的刀,迅速朝柜台方向冲去。
眼看就要躲进安全区,陈芝芝却突然冲出来撞了她一下,让她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紧接着,枪声和钟泊礼带着惊慌的喊声同时响起:
“若棠!小心!”
“嘭!”
曲若棠只觉肩头一烫,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
她拼命想睁开眼,意识却一点点沉入黑暗。
第三章
不知过了多久,曲若棠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呛醒。
“钟太太醒了?”护士轻声问,“还好子弹没打中要害,就是失血有点多。钟总在门外守了一整晚。”
曲若棠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琢磨:钟泊礼这是演戏,还是真觉得愧疚?
还没等她想明白,病房门又被推开。
钟泊礼带着清晨的凉意走进来,小心地把一束海棠放进床头的花瓶里。
花枝只用棉线简单绑着,像是刚从树上剪下来的。
“如果哪天你惹我生气哄不好,就亲手给我折几支海棠,我饶你一次。”
这束亲手摘的海棠,是热恋时曲若棠给钟泊礼的“免死金牌”。
如今他拿这个来示好,却只让她觉得荒唐又讽刺。
插完花,钟泊礼伸手想摸她的脸。
“还疼吗?”
“死不了。”
曲若棠侧头避开,拿起手机拨给助理。
“给陈芝芝送份‘慰问礼’,让她最近老实点。”
“曲若棠!”钟泊礼皱眉,语气带着警告。
她心口一紧,脸色苍白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陈芝芝害我被劫持差点丧命,你当时只顾着护她,现在还要继续护?”
钟泊礼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但那时候,芝芝怀着孕,胆子小,她不是有意害你。”
“而且我相信你的本事,肯定能脱身。”
他的视线在她缠满绷带的肩膀上匆匆掠过,随即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闪亮的蓝钻项链。
“苏富比刚拍下的‘海洋之心’。”他俯身想给她戴上,“算我赔罪。”
曲若棠静静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
情感牌、贵重礼物,全是为了替另一个女人求情。
冰凉的钻石贴上皮肤,像她此刻麻木到发冷的心。
“钟泊礼。”她声音沙哑,“签了离婚协议,我保证不动陈芝芝,让她孩子平安出生。”
钟泊礼动作一顿,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你在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做梦!”他一拳砸在床头柜上,花瓶震落,海棠散了一地。
“我绝不会离婚,你也别想动陈芝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他摔门离开。
看他这么固执,曲若棠只能苦笑摇头。
她重新拿起手机,给助理发消息:
“去浅水湾帮我拿个档案袋,再查下钟家二老的行程,我要见他们。”
消息刚发出去,敲门声响起。
一个打扮得像男大学生的俊朗男人从门缝探进头。
“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
顾商白,顾家最小的儿子。
顾家世代从政,根基在京北,可顾商白不知哪根筋搭错,偏跑来港岛做生意,还一直追着曲氏谈合作。
“听说曲总在金店大显身手,我特地过来看看。”他笑着举起手里的果篮。
曲若棠按铃叫人进来清理病房里的一片混乱,随后礼貌地笑了笑。
“让顾总见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现在不太方便接待客人,不如等我出院后再请你喝下午茶?”
“别这么见外嘛,人都来了,就让我多待一会儿呗。”
顾商白放下果篮,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们之前谈的合作项目,我愿意再让出三个点的利润,就当给曲总压压惊。”
曲若棠接过文件快速翻看,敏锐地注意到新增了不少条款,对曲氏非常有利,但也会让两家公司绑定得更紧。
“顾总这是趁人之危?”
“是双赢合作。”顾商白微微一笑,凑近她耳边压低嗓音,“听说曲总有换人的打算,不如认真考虑一下我?”
他眼睛又大又亮,直勾勾盯着人时,像只湿漉漉的小狗。
曲若棠浑身一激灵,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
“项目不错,人选另说。”
见目标达成一半,顾商白也不再多留,满意地转身离开。
当晚,钟泊礼带着一身酒气冲进病房。
他把手机怼到曲若棠面前质问:“你要离婚,是因为已经找好下家了?!”
屏幕上正是她和顾商白交谈的照片——顾商白侧头贴近她耳畔,而她闭着眼,神情似是默许。
曲若棠暗自惊讶对方拍照角度拿捏得太精准,却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是又如何?难道只准你放火,不准我点灯?”
“好,真是好得很。”
钟泊礼怒极反笑,猛地伸手按在她的伤口上。
剧痛袭来,曲若棠脸色瞬间惨白。
“疼吗?”他在她耳边低语,“我的心应该比你更疼。”
曲若棠咬牙忍住痛意,嘴唇泛白,却仍扯出一抹冷笑:“钟泊礼,你这种花心渣男……也配提心痛?”
钟泊礼眼神骤然冰冷,一把扣住她双手,低头狠狠吻住她,直到唇齿间泛起一丝铁锈味。
曲若棠奋力挣脱,反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疯子。”
钟泊礼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侧脸颊,笑得阴鸷又执拗。
“别做梦离婚,曲若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永远是钟太太。”
曲若棠被他强行办理出院,带回了浅水湾。
到家后,钟泊礼收走了她所有的通讯设备,递给她一部新手机。
“卡都换好了,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我替你处理,重要文件我会直接带回来给你。”
曲若棠接过手机,指尖冰凉:“你这是打算软禁我?”
“是保护。”钟泊礼语气不容反驳。
第四章
曲若棠注意到别墅里的保镖全都换成了陌生面孔。
看来钟泊礼早有准备,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她关起来。
她走进屋,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海面,忽然想起和钟泊礼从剑桥毕业那年。
他在康河边上牵着她的手承诺:“若棠,我会陪你走遍全世界。”
如今他却亲手折断她的翅膀,把她变成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钟泊礼还能更过分。
因为同时操盘两家上市公司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干脆把陈芝芝也接到浅水湾养胎。
这天早上曲若棠下楼,就看见陈芝芝叽叽喳喳地描绘她理想中的儿童房。
钟泊礼眼神温柔,耐心地听着她说每一句话。
第二天儿童房就开始施工,钟泊礼哪怕再忙,也会亲自盯着进度,反复叮嘱设计师所有家具边角必须打磨成圆弧。
陈芝芝每天的饮食他都要过目,胎教音乐也是他精挑细选。
甚至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陈芝芝房间听胎动,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曲若棠一天比一天清楚:钟泊礼是真的期待这个孩子。
他也会是个称职的父亲。
每当这时,她总会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小腹。
当初,他是不是也这样满怀期待地等着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可因为她的疏忽,等他知道孩子存在时,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痛,她只能默默咽下这份遗憾。
这天下午,曲若棠在花房里处理文件,陈芝芝突然闯了进来。
“曲小姐真拼啊,都这处境了还在工作。”她轻抚微隆的肚子,语气甜腻又做作。
“泊礼不是说了你不用再去公司了吗?女人嘛,就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曲若棠放下文件,淡淡扫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是港大毕业的。”
“明明有能力靠自己在港岛立足,偏要当个攀附男人的寄生藤,你不觉得可惜吗?”
“你懂什么?”陈芝芝像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我又不像你投了个好胎,有捷径当然要抓住,我错哪儿了?”
见曲若棠毫无反应,她冷哼一声,故意挺了挺肚子。
“再说,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除了工作还能干啥?泊礼说了,我这一胎肯定是男孩,说不定就是你那个没留住的孩子,特意选我当妈……”
曲若棠缓缓站起身,眼神锋利如刃:“你说什么?”
“我说……”陈芝芝拖长音调,得意洋洋,“泊礼每晚都贴着我肚子跟宝宝说话,说钟家终于有后了……”
话没说完,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落在她脸上。
陈芝芝踉跄后退,捂着脸难以置信:“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是教你什么叫分寸。”
曲若棠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刺骨。
“啪!”
她逼近一步,目光锐利。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就算我不能生育,也轮不到你这种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陈芝芝被逼得连连后退,忽然听见汽车引擎声,立刻装作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她捂住肚子,脸色煞白:“泊礼!救我……孩子……我的孩子……”
钟泊礼冲进来,看到眼前一幕,脸色瞬间阴沉。
“曲若棠!你非得闹出人命才满意?”
他一把抱起陈芝芝,冷冷回头瞥了曲若棠一眼,对保镖下令:
“把太太关进地下室反省。”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落锁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黑暗中,曲若棠靠着冰冷的墙壁,试图给自己一点支撑。
她怕黑——这个秘密,曾经只有钟泊礼知道。
小时候雷雨夜停电,他会主动“停战”,跑到她家陪她。
而她会躲进他怀里,听他一遍遍说:“别怕,我在。”
现在,却是他亲手把她推进这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传来窸窣声响。
她打开手机照明,发现几条蛇正缓缓朝她游来。
她本能后退,却不小心踩空台阶,脚踝猛地一痛。
蛇趁机咬上她的小腿,剧烈的刺痛让她视线模糊。
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见保姆芳姨的惊呼,遥远又熟悉——
就像五年前躺在手术台上,听见护士低声说:“孩子保不住了。”
第五章
曲若棠从噩梦中惊醒,眼前是几张写满担忧的脸。
眼眶泛红的保姆芳姨、神情紧绷的助理阿琳,还有脸色沉重的钟家父母。
唯独没有钟泊礼的身影。
“太太,您终于醒了?”芳姨声音发颤,“医生说蛇毒处理得及时,没大问题,就是脚踝扭伤了,得休养一阵子。”
曲若棠轻轻点头,没出声。
阿琳递来一杯温水,语气克制却清晰:
“曲总,您被蛇咬的事不知被哪家媒体爆了出去,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曲若棠眼神微动,接过几份报纸,头条标题刺目又夸张。
【惊天丑闻!钟家地下室藏毒蛇,小三上位正室命悬一线,豪门七年童话彻底崩盘】
【钟太遭蛇袭送医,陈小姐安心待产,钟少“宠妻”人设一夜塌房】
配图更是讽刺拉满。
一边是她被担架狼狈抬上救护车,一边是陈芝芝被钟泊礼公主抱进迈巴赫。
前者该上社会新闻,后者能直接当偶像剧封面。
公众一直以为她和钟泊礼感情坚不可摧,绯闻不过是空穴来风。
如今这局面,仿佛坐实了他们多年婚姻不过是一场笑话。
曲若棠闭了闭眼,压下眼底那抹苦涩,朝阿琳微微颔首。
阿琳继续汇报,语气冷静如常:
“受舆论影响,曲氏和钟氏股价一开盘就暴跌,董事会急着要应对方案。”
话音刚落,钟母猛地把茶杯砸在桌上,怒不可遏:
“这个混账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若棠你放心,妈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钟父也沉着脸附和:“这次绝不能轻饶他!”
曲若棠抬起苍白的脸,目光平静地扫过义愤填膺的公婆,眼里毫无波澜。
“阿琳,”她轻声开口,声音虽弱,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把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个档案袋拿过来。”
阿琳立刻从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黄色档案袋。
曲若棠将它推到两位老人面前。
“爸,妈,”她仍用旧日称呼,语气淡然,“这里面的材料,足够让证监会对钟氏启动调查。当然,我不希望真走到那一步。”
钟父拿起文件快速翻看,脸色逐渐阴沉。
里面是几份经过巧妙整理的资金流水和项目合同复印件,直指钟氏近年海外业务存在严重财务违规。
“若棠,你这是什么意思?”钟母按住丈夫的手,试图缓和气氛。
“我想要的很简单,”曲若棠目光清冷,“请二老帮忙,让钟泊礼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离婚后,这些材料的原件会彻底消失。我会配合发联合声明,把事情定性为和平分手,尽力稳住股价,保住两家体面。”
钟父钟母对视一眼。
他们疼儿子,但更在乎钟家的根基和名声。
“怎么就非走到这一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偏偏被个小妖精搅得家宅不宁……”
心里已有决断,钟母还是忍不住叹气。
“妈,”曲若棠轻声打断,语气坚决,“我和他的问题,从来不只是陈芝芝一个人。回不去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砰”地被推开。
“曲若棠!你就这么等不及?”
钟泊礼几步冲到床前,眼中怒火翻涌。
“用舆论逼我还嫌不够,现在连爸妈都要拉下水?”
“够了!你还嫌若棠受的委屈不够多?”钟父一掌拍在桌上站起来。
“这事我做主,我们家补偿若棠,离婚就算了。”
他朝钟母使了个眼色:“把南湾那块地的转让文件拿来。”
钟母犹豫片刻,在从包里拿出文件时,悄悄把离婚协议夹了进去。
她将整叠纸推到钟泊礼面前:
“这是地皮转让协议,快签了,让若棠消消气。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谈?”
钟泊礼皱眉看向母亲,又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曲若棠。
他深吸一口气,抓起笔。
“一块地而已,给你就是。但离婚——不可能。”
他草草签下名字,把笔一扔。
就在这时,手机骤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煞白。
“什么?突然大出血?……好,我马上到!”
他顾不上其他,攥着手机转身冲出病房,连掉在地上的文件都忘了捡。
病房里顿时一片寂静。
曲若棠低头看着散落在地的离婚协议,“钟泊礼”三个字墨迹未干,格外刺眼。
她慢慢蜷起手指,小腿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一次,好像真的快要结束了。
第六章
第二天,舆论再起波澜。
这次所有矛头都对准了曲若棠。
【钟太醋意大发,狠手伤孕妇,险致一尸两命,警方已介入!】
报道详细描述曲若棠因嫉妒,在金店劫案后多次辱骂甚至推搡怀孕的陈芝芝,导致对方情绪崩溃、胎象不稳,差点流产。
文末还附了一张模糊截图,疑似两人在浅水湾钟宅花园争执的监控画面。
消息一出,刚有回暖迹象的曲氏股价再度跳水。
曲氏集团会议室里,几位年长董事脸色阴沉。
“曲总,私人纠纷屡次拖累公司声誉和股价,董事会非常不满。在警方公布结果前,我们认为您暂时不宜继续掌舵。”
曲若棠坐在主位,背挺得笔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三个工作日。”她语气冷静清晰,“我会拿出证据自证清白,并让造谣者付出代价。做不到,我主动辞去总裁职务。”
走出会议室,她立刻叫来阿琳。
“查陈芝芝最近的通话记录和资金流水,尤其是那几家关系紧密的媒体。另外,想办法拿到那天完整的监控视频。”
阿琳点头离开。
曲若棠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眼神冷得像冰。
从孩子到事业,陈芝芝一次次踩她的底线,真当她是软柿子?
三天后。
曲若棠正审阅阿琳刚送来的材料——足以证明陈芝芝收买媒体、伪造证据——突然接到宝莲禅寺的电话。
“曲小姐,钟先生带人要给您五年前设的虚坟做法事,我们不便阻拦,请问您知情吗?”
她愣住,立刻驱车赶往。
抵达宝莲寺后山往生林时,她亲手立的小墓碑前已搭好法坛。
法师正在焚香念经。
陈芝芝穿着宽松孕装,跪在蒲团上。
“宝宝,你要保佑弟弟平安出生啊。”她故意拔高声音,“你妈妈当年不要你,你可别记仇,更别迁怒你弟弟……”
钟泊礼正要把一道黄符贴上墓碑。
“住手!”曲若棠厉声制止,快步挡在墓前。
她盯着钟泊礼,胸口起伏剧烈,“你知道这块墓地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她不明白,他怎么能对这个孩子这么冷漠。
当年她流产时,他明明比她还痛苦。
“芝芝这胎不稳,黄大仙祠的道长说,得用至亲之人的墓地做法事,才能给孩子消灾。”
钟泊礼语气平淡,仿佛在聊天气。
“那个孩子虽然没保住,但终究是我的骨肉……”
“够了!”曲若棠声音发颤,“钟泊礼,你可以怨我,但不能这样糟蹋我们的孩子!”
钟泊礼冷笑一声,语气冰冷。
“当初是你不要他,现在借他的福气护另一个孩子,也算赎罪。”
说完,他示意保镖上前,准备强行带她走。
曲若棠看着他冷漠的脸,又瞥见陈芝芝得意的神情,拳头攥得死紧。
如果“不被期待”是孩子的原罪,那她这个母亲才最该受罚。
“……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手里有份证据,能立刻把陈芝芝送进警局。让他们都走,她报假案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钟泊礼打量着她,似在判断真假。
几秒后,他抬手示意,风水师和助手迅速收拾离开。
人走光后,曲若棠腿一软,缓缓蹲下,指尖轻抚冰凉的碑面。
那孩子来得太急,她甚至没来得及取名,碑上只刻了“爱子之墓”四个字。
眨眼间,一滴泪滑落脸颊。
钟泊礼忽然开口:“我们出去走走吧。”
曲若棠皱眉看他。
钟泊礼目视前方,语气听不出情绪。
“现在谣言满天飞,一起露个面,演场戏,对稳住股价有帮助,也能堵住董事会那些人的嘴。”
曲若棠心思飞转。
离婚协议虽已签,但手续还没办完,此刻若激怒他,反而节外生枝。
不如先把他调离港岛,她好暗中部署下一步。
这场旅行,就当是他们二十八年感情的正式告别。
“可以。”她答应。
钟泊礼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缓了些:“我让助理安排行程。”
然而出发当天,曲若棠不仅看到钟泊礼,还看到了陈芝芝。
对上她骤然冷下的眼神,钟泊礼语气随意:
“芝芝心情差,医生建议她散心。一起吧,人多热闹。”
曲若棠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荒唐至极。
她捏紧手中的护照和机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率先登机。
第七章
飞机降落在安克雷奇机场时,窗外正飘着细雪。
阿拉斯加的冷空气涌入机舱,瞬间冲散了港岛残留的湿热与黏腻。
曲若棠裹紧羊绒大衣,目光扫过舷窗外无边的雪原和深蓝海面,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情绪。
钟泊礼走到她身旁,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还记得吗?大学那会儿我们常来这儿追极光、看鲸鱼。”
她当然记得。
她和钟泊礼在剑桥读书,一受够英国阴沉的天气,就飞去海边度假。
后来他们几乎走遍了美国东西岸。
在佛罗里达的浅滩,她曾偷偷潜入海底,只为找到那颗稀有的海螺珠,嵌进他们的订婚戒指。
那时的爱意毫无保留,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捧到对方面前。
“记得。”她轻声应了一句,收回视线,率先走下舷梯。
陈芝芝跟在钟泊礼旁边,裹着昂贵皮草,一边抱怨天冷,一边紧紧挽住他的胳膊。
钟泊礼眉头微皱,却没有挣开。
接下来几天,行程笼罩在一种微妙又尴尬的气氛里。
钟泊礼似乎拼命想还原过去的某些场景。
他带曲若棠坐同一列老式火车穿越雪原,连车厢号和座位都照着当年的样子安排。
他们去冰川徒步,他像第一次那样牢牢牵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住的野奢帐篷正对着雪山,仿佛与世隔绝,就像他们曾经在喧嚣中悄悄筑起的二人世界。
偶尔,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片刻,曲若棠确实又看到了那个曾经一心一意爱她的少年。
比如他下意识替她挡住路边溅起的雪水。
比如深夜壁炉旁,他安静又专注地望着她,眼里有温柔的光。
曲若棠明白,他正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试图修补两人之间的裂痕。
但陈芝芝的存在,总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戳破这层脆弱的幻象。
她以身体不适、胎儿需要照顾为由,频频把钟泊礼从曲若棠身边叫走。
随后,曲若棠就会收到匿名号码发来的暧昧照片或短视频。
有时是陈芝芝从背后抱住正在看文件的钟泊礼,有时是她穿着睡衣在他身边笑得娇媚。
有一次,曲若棠独自吃早餐,手机突然亮起,是一段更过分的视频。
陈芝芝几乎没穿衣服,贴在只裹着浴巾的钟泊礼身上,背景正是他们住的酒店房间。
附言写着:【他说我怀孕后,更有味道了。】
那一刻,胃里一阵翻腾。
她不是不痛,只是那份痛很快被更深的倦意吞没。
那些曾被她视若珍宝的青春与爱情回忆,此刻像蒙上了一层油腻的灰,变得模糊又令人厌烦。
她像个旁观者,冷静地看着钟泊礼在“挽回”和“纵容”之间摇摆,内心早已波澜不惊,只是机械地配合这场名为“重修旧好”的表演。
旅程最后一天清晨,钟泊礼敲响她的房门。
他穿着厚重防风服,眼神里带着久违的、近乎少年般的热切。
“明天天气预报说海湾会有座头鲸群。”
他看着她,语气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一起去看?这次……说不定真能赶上。”
观鲸,是他们多次来阿拉斯加却始终错过的遗憾。
曲若棠沉默着,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钟泊礼却把她的沉默当作默许,嘴角微微扬起:“明早我来接你。”
第二天清晨,曲若棠醒来时,钟泊礼已经不在酒店。
他托前台留了张字条。
【芝芝不舒服,我先陪她出海,在码头等你。】
阿琳的消息弹了出来。
“曲总,离婚手续全部办完了。”
紧接着,陈芝芝的挑衅也到了。
【他到底还是选择先陪我呢。你以为他真想带你去看鲸鱼?不过是做给媒体看的戏罢了!】
两条信息像最后一块拼图,彻底碾碎了她心中残存的迟疑。
一小时后,曲若棠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在候机室,她最后一次打开手机。
找出刚拿到的离婚证照片,又挑出那段最不堪的匿名视频,一起发给了钟泊礼。
一个字都没写。
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
她靠窗坐着,俯视下方逐渐变小的安克雷奇和那片辽阔的深蓝海域。
一群座头鲸恰好跃出水面。
巨大的身躯划出优雅而有力的弧线,喷出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那么自由,那么壮丽,奔向属于它们的浩瀚海洋。
曲若棠静静凝望,直到那画面隐入云层。
她拉下遮光板,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奔赴的,是自己的自由。
第八章
曲若棠回到港岛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曲氏集团发布了离婚声明。
声明措辞简洁得体,称两人因性格不合,经慎重考虑后决定结束婚姻关系,已办理完毕相关手续。
特别强调这是双方和平协商的结果,私人情感不会影响曲氏与钟氏既有的商业合作与共同利益。
几乎同时,在钟家二老的施压下,钟氏集团官方也发布了措辞一致的联合声明。
两份声明如同投入港岛平静水面的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无数人为这对曾经势均力敌、爱得轰轰烈烈的豪门眷侣感到惋惜。
社交媒体上充斥着对往昔“神仙爱情”的追忆与对现实结局的唏嘘。
曲若棠刷着手机上的评论,看到有人贴出他们当年在维港烟花下拥吻的照片,配文“终究是意难平”。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嘲讽。
梦幻爱情?不过是外人眼中的滤镜罢了。
内里的千疮百孔,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晓。
她放下手机,亲自带人回了浅水湾别墅。
芳姨红着眼眶迎上来:“太太……”
“芳姨,”曲若棠温和地打断她,语气却疏离,“我来收拾我的东西。”
她上楼,走进那个承载了七年婚姻记忆的卧室。
衣帽间里她自己置办的衣物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钟泊礼这些年送她的礼物。
限量手袋,高定礼服,稀有珠宝……
梳妆台上还放着两人在不同时期的合照,从青涩到成熟,从热烈到疏离。
她只带走了属于曲家的东西、工作相关的文件以及极少部分私人用品。
那些昂贵的礼物、充满回忆的合照,她一件未动。
如同拂去衣上尘埃,将过往彻底留在了这栋华丽的牢笼里。
与此同时,阿拉斯加冰冷的海风刮过港口。
钟泊礼在预订的观鲸船上从清晨等到日头偏西,始终不见曲若棠的身影。
海面风平浪静,预报中的鲸鱼群也失了约,只有无边无际的、令人心慌的蓝。
“泊礼,也许曲小姐是临时有急事呢?”
陈芝芝依偎在他身边,柔声劝慰,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挑拨。
“她一向把公司看得比什么都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或许……她根本就没把和你的约定放在心上。”
钟泊礼脸色阴沉,下颌线绷紧,最终一言不发地命令船长返航。
船只靠岸,他刚踏上码头,手机便被无数来自香港的未接来电和消息轰炸。
他烦躁地点开,最顶端是特助发来的紧急信息。
两份离婚声明截图,以及一句:“钟董和夫人已同意,手续……已办妥。”
“离婚?”钟泊礼瞳孔骤缩,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什么时候签过离婚协议?!
他猛地想起什么,手指颤抖地点开与曲若棠的聊天界面,这才看到那条静默躺着的、来自一天前的消息。
一张离婚证的照片,以及一段陈芝芝发过去的、不堪入目的视频。
没有质问,没有告别,只有冰冷的证据和彻底的决绝。
巨大的震惊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立刻拨打曲若棠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提示音。
钟泊礼尝试用其他方式联系,却发现所有的社交账号都已被拉黑。
她切断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好,好得很!曲若棠,你够狠!”
极致的愤怒之下,钟泊礼反而笑了出来,眼神阴鸷骇人。
一股强烈的赌气情绪攫住了他。
既然她如此不在意,那他何必再念念不忘?
接下来的几天,钟泊礼一改之前的低调,带着陈芝芝高调出现在阿拉斯加的各个公开场合,甚至默许了狗仔的跟拍。
照片传回港岛,标题一个比一个煽情直白。
【痴心错付?钟公子阿拉斯加密会新欢 疑用新恋情治愈七年情伤】
【三千宠爱在一身! 陈小姐孕肚微凸笑靥如花 钟少全程贴身护花】
在一次被媒体围堵时,有记者大胆追问关于继承人的问题。
钟泊礼当着无数镜头,揽住陈芝芝的腰,语气斩钉截铁。
“芝芝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我钟泊礼唯一的继承人。”
话语之下,他透过镜头,好像在直直地望着某个人,显出了一点置气的意味。
第九章
钟泊礼在阿拉斯加的酒店套房里,烦躁地划动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页面。
【曲若棠宣布启动南湾智慧生态港项目,打造可持续发展新标杆】
配图中,曲若棠站在发布会现场,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笑容自信从容。
她只字未提离婚风波,仿佛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都与她无关。
他特意让助理“泄露”出去的要赠予陈芝芝游艇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他甚至默许了【钟少豪掷千金博红颜一笑,新欢地位稳固】这样的标题见报,可曲若棠那边,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愤怒的指责都更让他心慌意乱。
她就像擦掉了一块污渍,将他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清除了。
更让他坐立难安的是另一条新闻。
【京北顾少倾情助力南湾项目,盛赞曲若棠为‘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报道里,顾商白与曲若棠并肩出席活动。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倾慕。
那是他曾拥有,却已失去的特权。
陈芝芝端着水果走近,柔声说:“泊礼,看什么呢?吃点水果吧。”
他看着眼前这张精心修饰、总是带着讨好笑容的脸,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她与新闻里那个光芒四射、独立自信的曲若棠,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收拾东西,回港岛。”他猛地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陈芝芝一愣:“这么快?我们不是说好多玩几天……”
“公司有急事。”他打断她,甚至没有看她错愕的表情,径直离开。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
他必须立刻回去,回到曲若棠身边。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抢走。
飞机一落地港岛,钟泊礼便试图联系曲若棠。
电话依旧在黑名单里。
他驱车直奔她的新公寓,却在楼下被保安礼貌拦下。
“抱歉,钟先生,曲女士吩咐过,没有预约,不能放行。”
他站在初秋的微风中,看着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第一次尝到了被拒之门外的滋味。
他想起他们定情的那家维港餐厅,立刻打电话订位,却被告知:“钟先生,曲女士上周刚包场举办了项目庆功宴。”
她连他们最后的回忆之地,都赋予了新的意义,与他无关的意义。
无奈之下,他拨通了曲若棠助理阿琳的电话。
“阿琳,告诉若棠,我想见她。时间地点她定,我都可以等。”
电话那端,阿琳的声音职业而疏离。
“钟先生,曲总最近行程很满,我会代为转达,但无法保证。”
挂了电话,钟泊礼靠在车边,点燃了一支烟。
尼古丁也无法抚平他内心的焦灼。
他看着不远处商业巨幕上滚动播放的南湾项目宣传片,曲若棠的身影自信而耀眼。
他忽然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个他曾引以为傲、灵魂相契的伙伴。
而顾商白的出现,让他这份迟来的醒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第十章
曲若棠确实很忙。
南湾项目是她离婚后的第一场硬仗,也是她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能力的核心战役。
她从早到晚,会议、考察、谈判连轴转,常常忙到深夜才回到公寓。
钟泊礼的邀约,阿琳确实转达了。
但曲若棠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过去那段纠缠不清的关系,耗费了她太多心力。
她不是没给过这段感情机会。
可她等待了五年,宽容忍让了五年,只换来钟泊礼的变本加厉,愈加放肆,直到彻底碾碎两个人的真心。
如今她便只想向前看。
这天下午,曲若棠与顾商白在曲氏楼下的咖啡厅讨论项目细节。
顾商白不仅带来了详尽的可行性分析报告,还提出了几个颇具建设性的优化方案。
“这个节点引入绿色债券融资,时机正好。”他指着图表,眼神专注。
曲若棠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与顾商白共事很舒服。
他专业、高效,懂得尊重与边界,又能在她需要时提供恰到好处的支持。
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曲若棠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和自己相知合拍的钟泊礼的影子。
不同的是,顾商白明明年纪更小,为人处世却比钟泊礼更加谦逊圆融。
这样的家风家教,或许就是顾家能在政途多年沉浮但一直四平八稳的原因?
思绪不经意的游离间,她没注意到,咖啡厅窗外,一辆低调但奢华的迈巴赫已经停了很久。
车内是钟泊礼。
他看着曲若棠与另一个男人相谈甚欢,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他许久未见的,松弛而认真的神态,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泛白。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陈芝芝。
“泊礼,你去哪儿了?我一个人在家好闷啊,宝宝今天好像也不太舒服……”电话那头,是娇嗔的抱怨。
钟泊礼看着窗内那个耀眼夺目,从容自信的身影,再听着电话里依赖撒娇,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找我有什么用?”他语气生硬地打断,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芝芝刻意的、浮于表面的依赖,让钟泊礼越来越厌倦。
他恍惚想起,最初注意到陈芝芝,是因为她做他的助理,初入职场时稚嫩但干脆的作风依稀有着曲若棠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下车走进咖啡厅。
“若棠。”他走到他们桌旁,声音有些干涩。
曲若棠抬起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
“钟总,有事?”
疏离的“钟总”二字,像根针扎进钟泊礼心里。
“我想和你谈谈。”
“如果是公事,可以和我的助理预约。如果是私事,”她顿了顿,目光清明,“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私事可谈了。”
顾商白适时地站起身,对曲若棠温和地说:“曲总,方案细节我们稍后邮件确认。你们聊,我先失陪。”
(老公跟情人偷偷结婚,助理:总裁,夫人也出嫁了,新郎官名字跟您一样,上部分,后续完结在主页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