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入冬时,
有广州街坊在番禺一家书画院偶遇陈维聪。
他穿着素色夹克,
正给一群孩子讲解砚台拓片,
手指划过石刻纹路时,
声音还是那股熟悉的“讲波佬”腔调,
只是语速缓了许多。
没人提起十年前那场涉案2.2亿的官司,
倒是孩子们叫他“陈老师”,
这称呼比当年“广东名嘴”的头衔更接地气。
回溯到2016年的庭审现场,陈维聪在那个时候呈现出另外一种模样。
在当时他面对5562万元的诈骗指控,在法庭之上否认所有的罪名。
坚称和买家杜婉芬夫妇之间仅仅是民间的交易。
说所谓的委托竞拍不过是邻居之间图个方便。
公诉机关则运用35件/套藏品的交易记录,拼凑出另外一条叙事的链条。
一个利用行业信息方面的差距来谋取利益的资深藏家。
把元龙泉窑盘说成是天价,就连茅台酒都成为了溢价的工具。
最为具有戏剧性的对比是,公安机关最初按照2.2亿元诈骗案移送进行审查。
经过两次补充侦查之后,核定的数额却变成原来的四分之一。
这样的数字方面的浮动,本身就好像古玩市场的隐喻。
真真假假全都要看用什么样的尺子来衡量。
我认为陈维聪的收藏家人设崩塌早已有预兆。
他在以前接受采访的时候,很生动地讲述过鉴宝骗局。
称看到过故宫专家在密室里将假货说成真品。
还气愤地指责很多出卖良知的行为。
但是十年之后,他自己成为了刑事判决书里的反面例子。
这一循环有点像他主持《万紫千红》时经常说的话语。
生活比戏剧还要离奇。
真正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是,他在消失了七年之后所发生的转型。
曾经那个自称自己是佳士得隐藏VIP的人。
现在愿意在社区书画院里面教导孩子拓碑帖。
有学员的家长表示,陈维聪的课程不讲解收藏方面的秘籍。
反而着重强调器物处于沉默状态的时候,人才能够发出声音。
这句话听起来比较平常。
但是却比他所出版过的收藏书籍里面的任何句子都更具有分量。
陈维聪已经61岁了,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并非是跨界转型,更像是回归到原本的状态。
他在年轻的时候于广东台主持《早晨》节目。
借助的是能够把新闻讲述得如同家常话一般的本领。
现在在书画院不慌不忙地讲解石刻纹样,反倒寻回了某种原本的节奏。
邻居称他现在骑着共享单车去买菜。
偶尔有人认出他来请求合影,他指着自己的白发笑着说自己是已经过时的明星。
这种转变,或许比任何公关文案都更加贴近重生的本质。
当年庭审的时候,他的辩护律师着重强调交易是双方自愿进行的。
而现在看到他教孩子运用墨拓碑拓的方式,反倒好像是终于承认了。
有些价值并不需要通过拍卖槌来得到认可,时间自但是然会让它产生包浆。
记得在他还没有出名的时候,他说过自己戴平光镜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成熟。
而现在的情况是,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眸已经经历了许多的起起落落。
反而不再需要任何的装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