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财经节目里，知名主持人乔言问商界大佬厉寒生还记不记得初恋长什么样。
全场哗然。
谁不知道乔言和厉寒生当年是A大的校花校草，从小一起长大。
还有传言说，厉寒生曾经暗恋过乔言。
就在大家以为要见证一对金童玉女重燃旧情时，厉寒生轻轻一笑，
转头直视镜头：“当然记得，今天早上她还在我身边醒的。”
同一时间，还在睡梦中的我，手机直接被打爆。
厉寒生，居然在直播镜头前晒出了我的睡脸……
1
经纪人电话打来时，我还在睡梦中。
梦里厉寒生板着脸，一把把我扔到床上。
他扯下西装，精瘦的身材裹在白衬衫里，
禁欲系的脸配上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差点闪瞎我的眼。
我下意识擦了擦嘴角，迷迷糊糊接起电话。
「姚小荷！你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跟我通气？想让我猝死是吧！」
王姐的吼声震得耳膜疼，dobby吓得呜咽一声，赶紧钻进我怀里。
「啊？谁跟你说的？」
我明明没告诉任何人啊。
其实领证就是昨天的事。
入行这几年，我靠着离谱的演技和逆天的颜值，
稳坐“肤白貌美没脑子”女艺人头把交椅。
圈里总传我被金主包养，真是天大的冤枉。
我只是运气好，在几个大导的电影里混了个花瓶角色。
直到昨天，合作过的导演突然塞给我一张房卡。
当天下午，就接到厉寒生秘书的电话：
「姚小姐，厉总有几个亿的项目想和您聊聊，今天方便吗？」
被潜规则和当大佬正牌太太，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于是我火速跳上了厉寒生的宾利——哦不，是上了他的“船”。
直接去了民政局。
钢印盖下的那一刻，我脑子还是懵的。
厉寒生淡淡开口：「你忙，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2
后来厉寒生说要带我回家见长辈，我才跟着他回了家。
车上，他皱着眉，语气有点别扭：
「我家老头子有点热情，你别往心里去。」
我攥着手，心想能热情到哪去。
结果等我俩被反锁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时，我还不死心地问了句：
「你爸该不会真上锁了吧？」
这种老掉牙的桥段，连我拍的偶像剧都不用了！
他一脸痛惜：「你可以试试看。」
我彻底放弃挣扎，开始回想这半天自己到底干了啥。
「所以……我现在就是厉太太了？」
不止梦幻，简直离谱。
他点点头，认真道：「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我点头应下。
表面冷静，心里早就放起了烟花。
果然平时多做好事没坏处，不然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运凭什么砸我头上？
别的女明星安利视频都是美貌加演技高光混剪。
轮到我，标题直接变成【姚小荷好人好事合集『清澈又愚蠢版』】。
老是被骗，但越骗越勇。
也正因为这样，虽然演技一般，我的路人缘却一直不错。
睡前，厉寒生主动说他睡地板。
我嘴上推辞两句，但厉总的床又大又软，
我躺下三秒就打呼。
半梦半醒间，听见他淡淡地说：「老头催婚那会儿，你刚好在电视里一闪而过，我觉得特别好看。」
「就想把你娶回来。」
第二天醒来，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为什么是我”。
就这样，我在一天之内完成了领证。
3
经纪人把厉寒生上节目的视频发了过来。
视频里，乔言笑盈盈地问：“寒生还记得自己的初恋吗？”
现场嘉宾和观众立马起哄。
在一片期待的眼神中，
厉寒生微微一笑，掏出手机对准镜头：
“当然，今天早上她还在我身边醒来。”
屏幕上是我熟睡的样子，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卸了妆后，皮肤白里透红，多了几分清纯的少女感。
网友热评刷屏：
【昨晚这是干啥了？看起来挺累啊。】
【老婆好美！我的老婆怎么成了别人的老婆（哭死）！】
【懂的都懂，早就说了姚小荷演技那么烂还能演女主，肯定被包养了。】
我把截图放大再放大，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颜值没崩。
“姚小荷！这重点吗？！”
“你看看对面乔言的脸黑成什么样了！”
“现在全网都在扒你黑料，说你是小三上位！”
我用双指放大乔言的脸——糊得根本看不清。
真没觉得有多黑。
我摸了摸Dobby的狗头，淡定道：“随便扒，我又不是，怕什么。”
至于我的“黑历史”，无非是“姚小荷捐款被骗，居然用大号挂素人求助”这类。
气得经纪人直接挂电话，说要重新规划我的职业路线。
其实我真的觉得结婚对我没啥影响。
因为我的戏路特别特别窄。
我只在各种剧里演过花瓶，连一场正经感情戏都没拍过。
保姆进来送干净衣服，顺便带狗出去遛。
是LV的春季高定，意外地合身。
换到一半，厉寒生打来电话：
“没提前问你就公开了，你不会生气吧？”
他嘴上道歉，语气却像在开例会，理直气壮得很。
“我懂我懂，你娶我回来不就是为了做做样子嘛。”
“不公开的话，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我还没自恋到以为厉寒生真的喜欢我。
毕竟我们认识还不到24小时。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没声音。
这就挂了？
我单手把手机扔到床上，专心对付这件春季限定款。
姚小荷啊姚小荷，冬天穿得多就放纵自己了？
吃这么多，现在拉链卡在肉上了。
“嘶——啊啊啊疼……”
不过，肉好像长在了该长的位置。
我托了托胸口，比划两下，自言自语：
“内衣是不是得换大一号？”
床上黑屏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
我瞬间僵住。
不是吧总裁，你怎么偷听啊？
我好歹是个女明星，你听到的内容也太不合适了……
拿起手机，里面传来厉寒生带笑的声音：
“再见。”
……
你还挺有礼貌的。
4
虽然是结婚了，但因为工作原因，
厉寒生没要求我必须住进厉家。
我主动提过会常回去，帮他应付他爸。
没想到厉总抿了抿嘴，犹豫半天，
最后只淡淡说了句：“不用。”
我懂我懂，大佬嘛。
谁还没几个暧昧对象？我回去确实碍事。
于是我带着狗搬回了自己的小窝。
结果当天蹲守在我家门口的狗仔就爆了大料：
“姚小荷新婚疑似婚变，总裁老公夜会嫩模！”
厉寒生前脚刚进夜总会，后脚零点整热搜就炸了。
好像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不过照片里我戴着帽子、抱着狗的样子，确实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什么时候我的演技能这么自然就好了。
网上几乎没人站我这边，评论清一色说我活该。
【小三上位就是这下场，早看出来了。】
【有钱人玩得花，再美的老婆回家也只能当怨妇。】
【厉总肯定给封口费，不亏。等着吧，姚小荷迟早出来洗白。】
正和经纪人商量通稿怎么写，门铃响了。
厉寒生站在门外，身上带着点酒气。
“影响不好，来你这儿躲一晚。”
“呃……欢迎？”这剧情有点出乎意料。
我还没做好在家也得演恩爱夫妻的心理准备。
厉寒生长腿一迈，
刚走两步就被我拦住了。
我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手忙脚乱地比划。
他微微皱眉：“是我冒失了。”
“不过，今晚真的只是应酬。”
“没做别的。”
我胡乱点头：“嗯嗯。”
脚底下偷偷把散在地上的内衣往沙发底下踢。
厉寒生目光疑惑地落在我脚边。
我“哎呀”一声，顺势扑到他怀里：“不好意思，差点摔倒。”
贴着他胸口，能清晰听到“怦怦”的心跳声，而且越跳越快。
抬头一看，厉总的脸好像比刚进门时更红了……
“要不要给你点个醒酒药？”
作为连煮面都会糊的女明星，我真不会熬醒酒汤。
厉寒生稳稳托住我，黑眸里映出我滑稽的动作。
“我没喝醉。”
“还有，其实我都看见了。”
我赶紧站直，尴尬地笑：“
“不过……好像确实该换大一号了。”
“……”
我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捂住胸口，一脸惊恐。
我连感情戏都没拍过，你跟我说这个？！
厉寒生淡定瞥我一眼，弯腰把我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
还仔细叠好，熟门熟路地走进卫生间。
我坐在客厅听着水声，心里嘀咕：要不……还是把他赶出去吧……
5
这件事最后我们谁都没有出面澄清。
热心媒体早就把厉寒生昨天半夜跑我家的视频发了出去，婚变说法不攻自破。
舆论风向变得很快。
毕竟他前脚刚在节目上秀过恩爱，这种谣言本就站不住脚。
很快我的新电影就要开始宣传了。
需要走红毯。
经纪人王姐头大地看着我的腰身，表情幽怨：「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来真的？！」
眼看王姐到了爆炸边缘。
我赶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就是没管住嘴吃胖了。
「怕你骂我。」
王姐刚松口气，脸又苦了几分。
「这些定制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定做的，这时候上哪改尺寸去？」
我一下就被问住了。
这确实是我自己的疏忽。
「要不，挤挤将就穿？」
王姐幽怨叹气：「也只能这样了，好在只是腰身小一点。要是大了还麻烦。」
红毯当天。
我站在一边候场，不断吸气呼气。
上次给我递房卡的导演带着一票演员路过，连正脸都没给我。
同行的女演员表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勉强打了个招呼。
看来得罪得不轻。
我叹了口气，深呼吸提着裙子进场。
点头，微笑，摆 pose。
我都完美完成。
就在最后，需要到展牌上签名。
「请到这边来。」
我定睛一看，乔言正微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
不知为何，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硬着头皮走过去，拿过笔签名的时候。
乔言站在我身边小声说：「姚小荷，你是不是太顺了一点？」
话音刚落，我转身的瞬间。
耳朵里传来「刺啦」一声。
衣服本来就有些紧，乔言还故意踩了一脚。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不知道衣服到底哪里裂开了。
万一我一动，直接走光……
相机的声音盖过了这个小插曲，我僵着脸站着不动。
乔言面带微笑看着我，引导着流程：「签好名请往这边走。」
我还是不动。
底下的媒体议论声越来越大。
【耍大牌吗？她一个人站了多久了？搏镜头不是这样搏的吧？】
【怎么不动了？该不会是因为厉寒生想让乔言下不来台吧？】
【姚小荷的脸也太臭了吧哈哈哈，看来是真和乔言有恩怨啊。】
聚光灯闪得我神情恍惚，汗流浃背。
细密的汗珠浮在额头上。
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试镜。
没什么名气的小导演和没演过戏的我，在一个破烂的宾馆里试戏。
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从我的脸一路向下滑向我的腰身，笑得轻蔑：
「你天生是个艳星的料。
「如果肯脱，我保你会红。」
年轻气盛的我摔了门就走，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脾气大连试戏都没人要。
乔言得意的脸近在咫尺，只等我出丑。
姚小荷啊，难道你真的逃不过这条路吗？
正当我准备豁出去拼了，一双温热的手揽上了我的腰。
肩上落了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
上面的香水味道很熟悉。
那天厉寒生从我家离开时，喷了我的「事后清晨」。
「先离开。」厉寒生微微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
他微笑看向媒体的镜头，体面地点头致意。
看起来就像是体贴温柔的丈夫照顾红毯上衣着单薄的妻子。
解了燃眉之急，我向前走了两步。
却在即将离开红毯时突然转身：
「乔言，你为什么踩我的裙子？」
6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前排的媒体和乔言听见。
乔言脸色僵硬，看向我身边的厉寒生笑得勉强：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揽在腰上的手一紧，厉寒生禁锢住我向乔言走去的步伐。
「去后台再说。」
我看向他的脸，有一瞬间觉得很生气。
但转瞬又冷静下来。
他们青梅竹马，而我不过是个做样子的妻子。
他应该不舍得她出丑吧？
拂开厉寒生的手，我走向乔言：「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踩我的裙子？」
将她手中的话筒堵住，我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
一字一句道：「我在圈内摸爬滚打，绝不是你想象中会息事宁人的菟丝花。
「乔言，你惹错人了。」
如果我一进圈就选择攀附别人，也许我今天会站得更高。
但我当年被排挤，被冷藏。
顶着一张粉丝嘴里的绝世美颜在脏兮兮的泥水里演死人，跑龙套。
耗费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今天的地位。
就算没有厉寒生，我也是一线女星。
很多人都说姚小荷实在美丽却愚蠢，但美貌是我的资本。
愚蠢却只是我的保护色。
乔言是乔家的独女，虽然不涉及娱乐圈。
却也是背景雄厚。
在她看来，我应该识相地当无事发生。
可我今天偏偏不想忍让这种莫名其妙的针对。
「乔言，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在现场查监控。」
乔言的脸色越来越红，捏着话筒的手越攥越紧。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满满的愤恨。
却在转头看向厉寒生的时候，流露出无尽的委屈：「寒生，真的是误会。」
厉寒生看着她的脸，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一定要在这里解决吗？」
前面的媒体等着吃瓜，后排的媒体搞不清楚状况渐渐骚动起来。
【修罗场？厉寒生会帮谁？】
【小情人和白月光，是你你怎么选？】
嬉闹的声音充斥在我耳朵里。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很小，但说出口的那一刻。
原来这么清晰。
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一定要在这里解决。」
厉寒生点点头，牵起我的手。
触及我的那一刻，他的手微微一顿。
「乔言，如果有误会之后再说。
「但现在，请你向我的妻子道歉。」
乔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厉寒生。
我也有些惊讶。
其实我已经做好得罪厉寒生，回去一拍两散的准备了。
更何况，我没想到他会那么正式地在乔言面前称我为「他的妻子」。
「对不起。」乔言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提着礼服转身。
红毯上闹了这么久，最终临时换了个主持人继续工作。
工作人员很有眼力见地给我和厉寒生一间化妆间吵架，只有我们两个人。
沉默许久，我们异口同声：
「对不起。」
7
他眉头紧锁：「你为什么道歉？」
「那你又为什么道歉？」我看向他，成熟男人的眉宇间难得出现了一丝困惑和纠结。
「是我太自以为是，认为私下解决才能最大程度保护你。
「其实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你要的只是一句道歉。」
我低着头，没说话。
肾上腺素飙升过后，有一种空虚感。
直到现在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我刚刚在红毯上让乔家的独女下不来台。
让整个红毯的流程停滞不前，让直播出现了车祸。
明天的媒体会怎么写今天的事，我都没有考虑到。
一瞬间的委屈，让我只想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我道歉，是因为的确让你为难，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和乔言青梅竹马，没必要为了我当众为难她。」
其实我知道厉寒生说的是对的，成年人总是要做表面功夫的。
可我走到今天，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
在被欺负的时候，可以大声地拒绝。
「你自己的事？」男人突然拔高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抬起了头。
厉寒生脸上带着些许怒意：「今天就算不是乔言，我也会这么做。这是直播，在这个黑的都能写成白的的时代，受害者未必就能占上风。很多人搞不清状况，只会人云亦云。
「你不满意我的处理方式，我可以改。
「可你跟我分这么清，姚小荷，你是不是没搞懂我为什么娶你？」
我看着他，有些不确定：「我们不就是假的吗？」
「好得很，都是假的。」
厉寒生摔了门离开，留我愣在原地。
没多久王姐小心翼翼地进来：「吵架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好像……现在才是得罪厉寒生了……
王姐带着我走了 vip 通道。
直到停车场，我才发现厉寒生的车停在这。
「我们自己的车呢？」
「厉总说今天这事一出，你的车肯定会被狗仔堵，他把车留下了。」
「那他人呢？」我左右看看，没看到那个身影。
真气走了？
「我看厉总对你也挺好的，你也不要让他太为难吧。」
今晚我们不欢而散，在外人看来。
是我让他在我和乔言之间作选择。
我没解释，上车后默默给厉寒生打电话。
没有人接。
不过睡前，他的秘书倒是给我回了电话：「夫人，厉总出差了，虽然他让我不要说，不过请您不要担心。」
「……」
隔天我起床，准备好的通稿居然没能派上用场。
整个热搜静悄悄，连昨天事情的相关字眼都搜不到。
仅有的一些报道，也没有提到我。
只说是因为设备原因，出了些意外。
厉寒生的 ip 已经到了国外，国内的事倒是处理得滴水不漏。
就是好像还在生我气，电话也不接。
我算了算他回国的时间，回了趟厉家。
不接电话，那我就上门堵他。
敲门时，我掏出镜子照了照，补了补妆。
「是你啊。」
乔言带着她那知性的声音，皮笑肉不笑地打开了门。
8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这是我家，你为什么在这？」
我看向她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厉寒生。
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要是她挽着厉寒生来开门，我恐怕会心梗。
乔言的脸色变了变，最终保持着一个甜腻的笑，回头道：
「叔叔，不用来了，门我开了。」
「哦，好好好，快进来吧。」厉爸爸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几步走进去，会客室里坐着三位得体的中年人。
看起来相谈甚欢。
意识到这是乔言的父母，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来的不是时候。
厉寒生不在，我又得罪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难免会被为难。
既来之则安之吧。
好歹明面上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爸，有客人在啊。」我摆出一个得体的笑，站在稍远的地方。
有点尴尬，其实这才是我第二次见厉寒生的爸。
也是我第一次叫别人爸爸。
厉爸爸还没说话，那对中年夫妻倒是开了口：
「你就是姚小荷？」
语气挺严肃，看来真是来告状的。
乔言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好戏。
我捏了捏手心，准备反击。
厉爸爸抿了口茶，笑眯眯道：「这是我儿媳妇，寒生的眼光好吧？
「小荷，过来坐。」
我愣在原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眼睛有点热热的。
身边的乔言放下了手，冷着脸走向了她的父母。
「叔叔，寒生什么时候回来？」
厉爸爸微微一笑：「你们年轻人好沟通，这你要问他老婆呀。」
突然提到我，我便顺嘴说了句「一会儿就回」。
直到坐下，我才反应过来。
厉寒生要是今天不回家，所有人都得知道我们吵架的事。
乔言的父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我：
「听说你们前些日子有些误会。」
如果是厉寒生，我的确可以任性些。
但是乔言的父母和厉爸爸多年朋友。
我不该让长辈也为难。
「爸，我带乔言出去转转吧。」
「对，让他们年轻人一起玩，别陪着咱们老家伙了。」厉爸爸拍了拍我的手。
乔家父母似乎还有话要说，乔言倒是利落地站了起来：「走吧。」
我对厉家不太熟悉，还是乔言带着我走。
刚到花园，乔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别以为是我跟父母告状。」
我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含糊地回了一句：「是吗？」
其实我的心思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我开始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厉寒生，这个环境陌生得让我不安。
「我和寒生青梅竹马，两家也是世交。其实从各方面，你都不太比得上我。学历，家世。
「姚小荷，你有吗？」
她的话像刀枪一样戳向我的心窝。
我高中没毕业就被星探选中拍广告，家里也只是小县城最普通的家庭。
的确跟厉寒生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的确有几分姿色，寒生现在也许为你着迷。
「不过戏子就是戏子，能长久吗？」
乔言步步紧逼，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却像是已经后退了一万步。
「家里来客人，怎么不催我回来？」
9
直到后背靠上坚实的胸膛，闻到属于我的熟悉气味。
我才意识到，厉寒生真的回来了。
他一手揽住我，一边温和打招呼：「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偏头看向他。
其实也没有几天没见，但好像过了很久。
深秋的晚风夹杂着一丝细雨，冰凉地落在我脸上。
在我愣神的工夫，厉寒生伸出手遮在我头顶。
眼里带着笑意：「知道你怕妆花。」
对面的乔言咬了咬牙，笑得有些勉强：「从小就常来，难道现在还需要提前预约了？
「你结婚了，我就是外人了吗，寒生？」
女人最懂女人。
就算我不想，也已经看懂了乔言眼里的委屈。
他们本就是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会在适合的时候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其实我不是不能理解乔言的爱而不得。
但是……
「我结婚了，任何异性都只能是外人。
「乔言，如果你能把握好分寸，那我们还能是朋友。如果你不能，那我们连朋友也没必要做。」
没有去看乔言的脸色，厉寒生牵起我的手往回走。
那场莫名其妙的吵架，似乎也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他不说话，我也选择闭嘴。
走了半路，他有些好笑地看我：「你打算什么时候理我？」
我咬了咬唇，还是没说话。
厉寒生停了下来，表情开始严肃：「你很在意她说的话？」
原来他听到了。
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会觉得自卑。
其实以我的性格，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比不上乔言。
但我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厉寒生。
我进圈后，收到很多潜规则的暗示。
我像一个不通情爱的洋娃娃，拒绝了所有人。
唯独收到厉寒生秘书电话的那一刻，我没有犹豫。
经纪人曾说，有资本一直在背后替我把关所有的剧本。
裸露的戏份，不行。
人设不好的，不要。
所有的剧本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我的演技短板，却又能最大程度放大我的优势。
厉寒生没有露面，但我其实早就知道是他。
我甚至好奇。
他什么时候会像那些人一样，给我一张房卡。
几年的守护，不动心是假的。
也许，我真的会同意。
但我等来的是一张结婚证。
「我当然在意。
「我那天，说错了话。其实我们都是认真的，对不对？」
我从一开始，贪图的就不是厉寒生的资源。
我要他这个人。
所以我小心翼翼，等他确认。
厉寒生微微低头，将我被细雨打湿的发丝撩到耳后：
「我没有说错话。」
我困惑抬头。
「你是我的白月光，是我的唯一的初恋。」
双唇触碰的那一刻，我微微瞪大眼，看着眼里只有我的厉寒生。
「闭眼。」
10
那天乔言没留下来吃饭。
听说她离开时，眼眶是红的。
饭桌上只剩下我、厉寒生和他爸。
明明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我却莫名地局促起来，
有点不敢直视厉寒生。
厉爸爸亲自去厨房端菜，不一会儿喊了我一声：「小荷，过来一下。」
厉寒生立刻起身，被我轻轻按住了。
厨房里，
我拘谨地站着，像极了第一次见家长的小媳妇。
「下午你刚来的时候，也是站得这么远。寒生不在，是不是有点不自在？」
厉爸爸笑得温和。
我有点难为情，点点头。
到底是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叫我一声爸爸，就是我女儿。」
「有爸爸在，不用这么紧张。」
「那些人是我多年的朋友，但你是我的女儿。他们肯定会偏向乔言，而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
父母不在身边，我也从不愿意跟家里提自己的委屈。
好久没这么想哭了。
厉爸爸笑着摇摇头：「把这盘菜端出去吧。」
那晚，我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厉家过夜。
厉寒生去洗澡时，保姆阿姨笑眯眯地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束红玫瑰，
一片片花瓣摘下来，撒满了整张床。
我：「……」
其实真没必要搞这么老套的仪式感。
等厉寒生出来，也是一脸懵：「这真不是我安排的。」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假装低头刷微博掩饰。
结果一打开热搜第一，整个人瞬间清醒——
姚小荷私密照片……被爆了。
11
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堆不堪入目的照片，和那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回忆，一股脑涌上来。
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手机被人抽走。
厉寒生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我本能地伸手去抢，他立刻松了手。
「不想让我知道？」
下唇被我咬破了，血珠渗出来，又被他轻轻擦掉。
「那就闭眼睡觉。」他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眼睛。
差点就哭了，姚小荷。
我知道，就算今天我当个逃兵，明天也能躲在厉寒生背后装没事。
但我没他们想的那么软弱。
我把手机递还给他。
热搜上，有个自称我“高中同学”的人爆了料。
【姚小荷啊，高中时候就出名了。只要给钱，她什么都愿意做哦。】
【别乱讲，造谣要负法律责任的。】
【没乱讲哦，有图有真相，想要的私我。】
那些照片到处疯传。
厉寒生看完，脸色阴沉得吓人：「我去处理。」
我拉住他的手腕：「是真的。」
他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我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有些照片……确实是真的。」
厉寒生在我面前蹲下来：「别哭，说给我听。」
「高中那会儿，我发育得早，可能也算好看。女生们不跟我玩，男生们嘴上夸我，背地里却打赌谁能先拿下我。
「有一天，几个平时不理我的女生突然邀请我一起去上厕所，我特别高兴。结果一进隔间，她们就开始扇我耳光，逼我脱衣服，还拍了很多特别露骨的照片。」
我深吸一口气。
「不过现在回头看，那些真实的其实只是擦边而已。网上疯传的那些，都是把我的脸P到别人身上的。
「所以这些照片……真假混在一起。」
厉寒生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我明白了，我们一起解决。」
我望着他，心里满是感激。
厉寒生懂我——他知道我的不甘，也理解我的执念。
因为这件事，我没读完高中。
本来，我也能顺顺利利上大学，
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这次，我要亲手了结它。
给当年那个无助的自己一个交代。
「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这些年我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们，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变成体面光鲜的大人。
我一口气报出好几个名字：「还有……我的老师。」
我曾经向他求助，他却冷冷反问：「你自己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我不明白，从什么时候起，长得好看也成了一种错。
好在，美貌如今成了我的武器。
这事不会再重启调查，但我已经有了话语权。
舆论，是把双刃剑。
对我，对他们，都一样。
12
隔天，“姚小荷实名举报”视频冲上热搜。
厉寒生给我买了好几天的热搜第一，谁都撤不掉。
视频里，我清清楚楚说出了那些人的名字和全部事实。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但我当时做了验伤报告。
当年没人愿意帮那个没名气、任人欺负的姚小荷。
但现在，越来越多“知情者”站了出来。
【惭愧，那时候学校压着不让说，都说姚小荷自己生活不检点。其实那天她被拖进厕所，很多人都看见了。】
【我也是，没想到这事还能被翻出来。她当时被欺负得很惨，我去告诉老师，他让我别多管闲事。】
【后来她爸妈也来过学校，但校方死活不认。还说她败坏校风，我亲眼看见姚小荷妈妈在校门口偷偷抹眼泪……真的挺心酸的。】
【这次又被造黄谣，不得不说有些人真是坏透了。】
我一条条翻着评论，心里异常平静。
以我现在的影响力，反击已经足够有力。
这些人会在自己的圈子里被人指指点点，背负骂名过日子。
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很快，有人开始向我道歉。
甚至有人找到厉寒生，愿意出一笔钱补偿我，
只求我把热搜撤下来。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厉寒生正忙着处理手头工作，头都没抬：「你不需要他们的道歉，也不该给他们任何赎罪的机会。」
事情平息后，我的工作邀约慢慢变少了。
公司干脆给我放了长假。
厉寒生有点担心：「要不要我出面打个招呼？」
我笑了笑：「是我自己提的。我以后还会演戏的。」
我只是想趁这个机会转型。
做错事的不是我，我不可能因为这些人放弃自己的事业。
这些年，我从没演过什么重要角色。
为了红，也没机会去接那些能磨演技的小配角。
不想再当花瓶了。
电视里闪过我的脸，是早年跑龙套的一部剧。
演一个给皇帝送信、刚送到就领盒饭的脏兮兮小太监。
那时候化妆师往我脸上糊满泥和血浆，几乎认不出是我。
厉寒生抬眼看了下屏幕：「这部我看过。」
我有点惊讶，突然好奇他到底是在哪部戏里被我的“美貌”惊艳到的。
他抿着嘴笑，就是不说话。
「该不会……就是这部吧？」我又把画面暂停，盯着那张脸仔细端详。
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来。
「你不觉得挺清秀、还挺好看的吗？」厉寒生一脸认真。
我抓起枕头就扔过去，他笑着躲开。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怀疑厉总的性取向是不是有点问题……
13
乔言来找我时，我刚上完演技课。
「今天他不在，你来了也没用。」
我已经搬进厉家，这会儿家里就我一个人。
乔言微微蹙眉：「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厉寒生让我别再接近你，但我觉得得跟你解释清楚。
「那件事，不是我干的。」
我让保姆给她泡了杯茶：「是不是你做的都无所谓，我还得谢谢那个人。
「我甚至都没让厉寒生去查。」
乔言冷笑一声：「信不信随你，话我撂这儿了——我没那么low。」
其实我心里是信的。
乔言为了厉寒生，可能一时冲动做过些不体面的小动作，比如红毯上针对我。
但她毕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编造那种低级谣言，不像乔家大小姐能干出来的事。
说不定，她也没那么爱厉寒生。
只是不甘心输给一个“戏子”，或者觉得我打乱了她原本的人生剧本。
总之，我不需要跟她争。
我早就赢了。
乔言走的时候，厉寒生刚好到家。
这个在外人眼里冷面寡言的霸道总裁，下班路上还会顺手给老婆带束花。
见到乔言，他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没留她吃饭。
乔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她大概是想告诉你，那事不是她做的。」我望着她的背影，对厉寒生说。
厉寒生左手捧花，右手牵住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知道不是她。」
「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她？外面可传你暗恋乔言呢。」
厉寒生转头，一脸奇怪地看着我：「我要是喜欢她，早就在一起了。我不喜欢在感情里绕弯子。
「既然没和她在一起，就说明从来没喜欢过。」
他捏了捏我的手：「我现在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我满意地笑了，踮脚亲了他一下。
厉寒生搂紧我的腰，稍稍用力。
「咳咳咳！继续啊，别管我这老头，我再去外面溜达两圈！」厉爸爸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我和厉寒生对视一眼，无奈喊道：「爸，吃饭了！」
14
时隔一年，我重新进组拍戏了。
角色戏份不多，但对我来说，依然是个练手的好机会。
凭我的咖位和厉寒生的资源，很多人都说我该去争一番女主的本子。
经纪人也劝我：“你入行这么多年，没必要回头接这种小配角，不然以前吃的苦就白吃了。”
我笑着摇头：“我演技没那么稳，以前演花瓶，不抢别人饭碗，观众图个开心也就过去了。要是硬去抢主角，他们能把我骂上热搜，连厉寒生都得跟着挨喷。等哪天我真的能扛起大女主了，再接也不迟。”
厉寒生特意给我配了顶配房车，方便他探班时直接住下。
每次来，都会给全组带一堆吃的喝的。
有次他累得在车上睡着了。
我回去后，轻轻躺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腰说：“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多，现在没人敢欺负姚小荷了。”
虽然我还不是一线顶流，但好歹也算一线女星，早就没人敢给我穿小鞋了。
他迷迷糊糊地抱住我，蹭了蹭我的脸：“真傻。”
我气得拧了下他耳朵。
他说的是我之前半夜刷直播被骗的事。
那天他刚加完班，看到一个老人直播为病重孙女筹款，有个叫“姚小荷”的账号狂刷礼物。结果第二天平台就辟谣封号了。
他还纳闷谁这么天真，一查发现是自己觉得眼熟的小太监……
“这么容易上当，我赶紧让助理查你在拍什么戏。”
“结果呢，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剧本。”厉寒生点了点我的额头。
“帮你换了一批看着靠谱的本子，没生气吧？”
我坏笑着翻身跨坐到他身上：“好啊，操控我的人生，让我变成财阀的附属品——这不就是真实女明星的命运嘛。”
我故作感慨，被厉寒生一把拽下来压在身下。
“让你看看，你真正的命运是什么样。”
说来惭愧，出道这么多年，
我拿的第一个奖是最佳新人奖。
颁奖那天，乔言担任主持人，
平静地念出我的名字。
好久不见，我们已成了点头之交。
她看起来也早已放下。
我的获奖感言很短，没太多人要感谢。
“这一路，我没走捷径。如果非要说谢谢，那就谢谢自己吧。
谢谢你，姚小荷，挺牛的。”
厉寒生的车停在会场外等我。
我没等到典礼结束，提前溜了。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他正偷偷布置求婚现场。
见我进来，他笑着转身，单膝跪地：
“当初领证太匆忙，欠你一场仪式。
你愿意和我办婚礼吗？”
他没问“愿不愿意嫁给我”，而是问“愿不愿意办婚礼”。
就像当初他让秘书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结婚。”
每一步，他都顾及我的感受。
我没在台上感谢他，因为我们是平等的。
我没有一味索取，也没靠他活着。
我感激自己，有幸成为他的白月光。
“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