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九华山，一场冷雨斜斜扫过天台寺的青石阶。游客撑伞匆匆，有人却慢下来——一个穿黑衣、戴墨镜、裹着红围巾的男人正仰头看那尊近八十米高的地藏菩萨像。他身边跟着个穿黑羽绒服的年轻姑娘，睫毛上沾着水汽，手里的手机镜头晃了两下，才稳住拍下父女俩并肩微笑的瞬间。照片发出来那天，Jada李连杰悄悄爬上了微博热搜尾页。
这已经不是李连杰第一次来九华山了。2004年马尔代夫海啸之后，他带两个女儿从浪里爬出来，回北京第三天就去雍和宫烧了第一炷香。后来他慢慢不接戏了，动作片里那个飞檐走壁的“黄飞鸿”渐渐淡出荧幕，朋友圈里却开始频繁出现他站在蒲团前合十的照片——尼泊尔蓝毗尼、印度菩提伽耶、山西五台山……有些地方一待就是二十多天，连助理都得提前订好素斋配送。
Jada今年22岁，去年刚从美国大学毕业。利智说她从小话不多，但特别爱翻《心经》，八岁就会背“色不异空”。这些年，大女儿李真好忙着自己的设计工作室，经常飞米兰、巴黎，而Jada几乎把寒暑假全搭在父亲的修行路上。去年春节，她在洛阳白马寺熬了整夜守岁，凌晨四点跪在大雄宝殿外念完《地藏本愿经》，手指冻得发僵，却笑说“心里是热的”。
这次九华山之行，天气不好。雨夹雪，山风刺骨。李连杰外套里头还套了毛衣，帽子压得低，墨镜没摘——不是摆谱，是眼睛受过伤，见不得强光。他听向导讲九华山“九十九座寺院”的由来，听到“闵让和献地建寺”那一段时突然停下来问：“他儿子当时几岁？”向导一愣，答：“十五。”李连杰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Jada往自己那边轻轻带了半步，伞沿往她头顶偏了偏。
Jada拍的那张合影里，她站在左边，头发被山风吹得微乱，笑得露出一点点虎牙。有眼尖网友认出来：“这鼻子，这眉骨，跟利智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其实她回国才半年，北京胡同、平遥古城、少林寺后山都留过影。有人问她以后打算？她回得干脆：“先陪完这段路。”山门匾额上“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八个字被雨水泡得发亮。李连杰没拍照，只在石阶上驻足片刻，指腹摩挲着围巾一角的暗纹——那抹红，在灰蒙蒙的山色里，静得像火苗，也像未拆封的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