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真凶是谁。
文 | 阿布
众所周知,阿婆除了写推理小说厉害,编剧也是一等一。由她编剧的舞台剧《捕鼠器》《蜘蛛网》《黑咖啡》《控方证人》,每一部都很绝,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真凶是谁。
当年第一次看电影版《控方证人》的时候,看完整个人就愣在那里,脑子嗡嗡响,感觉智商很不够用。
1957年版电影《控方证人》
虽然它是1957年的老电影了,但如果你是第一次看,相信我,还是会相当震撼,并且感叹将近70年前的人“吃”得可真好。
如果你已经看过,也推荐你再去电影院看一遍。为啥呢,因为12月5日起公映的电影《控方证人》,中文配音版有著名配音演员加持——刘风、周野芒、宋忆宁、乔榛、童自荣、曹雷、程晓桦……一代的“国配之神”悉数回归,为每一个角色注入灵魂。
一起来看看这次的配音阵容有多强大:
法庭戏能有多好看?
不剧透,再来聊聊这部老电影。
《控方证人》的故事听起来像报纸上会登的社会新闻——在伦敦,一个叫沃尔的男人,最初有点时运不济,偶然认识了一位富有的独居老妇人。跟你想的差不多,没过多久,老妇人在家中遇害,而沃尔恰好成了她巨额遗产的继承人。警察找上门来,所有证据毫无意外都指向他。
然后案子交到了声名显赫的大律师威尔弗里德爵士手上。这位爵士刚犯了心脏病,从鬼门关前溜达一圈回来,医生和护士给他下了死命令:戒雪茄,戒白兰地,不许接刺激性强的刑事案——可他就是那种人,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觉得有乐趣。护士前脚刚把雪茄盒没收,他后脚就能从手杖里再摸出一根来。对他来说,一个棘手的案子,比什么药都提神。
案情的关键落在了沃尔的妻子克里斯汀身上。她是个德国女人,看起来带着几分异乡人的高冷神秘。当时英国法律有个挺温情的规定:妻子不能被迫出庭指证丈夫,用不着“大义灭亲”——可她偏偏主动要求作为控方的证人出庭,指控丈夫谋杀——“控方证人”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滴。
阿加莎最初写作这个故事是为了舞台剧。当年好莱坞买下版权要翻拍电影的时候,阿婆有点担心好莱坞为了迎合观众魔改剧情。还好导演比利·怀尔德也不是个庸才——他保留了故事的结尾,并且在影片结尾处加上一段旁白,恳请观众“为了让后来的朋友也能享受到观影的乐趣,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出它的结局”。
——在那个年代,这本身就成了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宣传手段。当然比利也不是第一个用这招的人,比他更早两年的法国悬疑电影《恶魔》在片尾也有此招。
由于是从舞台剧改编过来的,这部电影的绝大部分场景都发生在一个古板的英国法庭里。反复的对话、盘问、辩论……但你不但不会觉得无聊,神经还会一直紧绷。相比之下,并不比《12怒汉》差。
比利·怀尔德也非常懂得怎么一路牵着观众鼻子走——他会先给你一些线索,让你觉得自己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等你差不多得意起来的时候,他又会走过来,轻轻抽走一块积木,让你的假设塌方……总之,你就像是坐在评审团席位上一样,有很足的代入感。
她的脸就像一个谜
不得不说的还有女主角玛琳·黛德丽,她的脸就像是一个谜。她的人生本来也充满了传奇色彩。
玛琳出生于德国柏林的富裕家庭,从小弹钢琴、拉小提琴,少女时代的梦想是成为音乐家。早年在柏林的剧院里,她就展现出一种“雌雄同体”的气质,既有女性的妩媚,又有男性的帅气。
后来她被《翠堤春晓》《蓝天使》的导演约瑟夫·冯·斯登堡带到好莱坞,打造成国际巨星。在电影《蓝天使》里她坐在酒桶上,用沙哑的嗓音唱着歌,留下了银幕经典形象。
二战爆发后,纳粹高层曾邀请她回德国,许诺给她至高无上的地位。玛琳一口回绝,并选择加入美国国籍。整个战争期间,她跟着美军跑遍了欧洲和北非的前线,为士兵们慰问演出——她就站在简陋的舞台上,甚至卡车上,为那些年轻人唱歌。
据说在拍《控方证人》的时候,为了演好一场关键的戏,为了让自己的憔悴看起来更真实,她瞒着导演去让牙医拔掉了一颗牙。导演知道后吓了一跳,说我们有化妆师啊。但她却说,化妆的感觉不对。
如果你是二刷三刷的观众,那么从一开始就可以从她的每个表情里琢磨起来了。
而前面说到的电影里的律师,饰演者是查尔斯·劳顿。他也非常值得一说——众所不周知的是,他是史上第一位饰演阿加莎笔下名侦探波洛的演员,在1928年的舞台剧《不在场证明》里。
《控方证人》里他饰演的律师角色因为心脏不好,走几步路就喘;护士让他量体温,举着针筒追着给他打针,他还会偷偷把温度计伸进热茶里作弊……这些小动作让他显得特别真实可爱。好玩的是,这些细节很多都来自片场真实。当时劳顿的身体确实不算好,而扮演那位护士的正是他现实中的前妻(埃尔莎·兰彻斯特)。
夫妇俩
他也是个肯下功夫的演员,为了演好一个角色不惜折腾自己,比如演1939年版《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他为了模仿驼背甚至扭曲身体,电影拍完很久都没能完全恢复。张爱玲都曾为他主演的电影《叛舰喋血记》写下洋洋洒洒数万字的影评,你就想吧。
导演比利·怀德后来回忆说,再也找不到像劳顿这样的人了,他既是个伟大的演员,也是个可爱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