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万韩元,一条命的价格,也差点拆了这个家。
那会儿李在明五年级,母亲倒在安东医院的病床上,医生一句“再不动刀就晚了”,把全家钉在原地。35万,折合今天人民币不到两千,可在1969年的穷乡僻壤,是父亲失踪后母亲得刷半年公厕、卖几车卫生纸才能摸到的数字。哥哥17岁,跑去求爷爷,跪得膝盖发青,换来的只有一句“没钱”。回家路上,哥哥把眼泪憋回去,跟弟弟说:“别怕,哥想法子。”那一晚,李在明第一次明白,原来贫穷不仅能让人吃不上饭,还能让人眼睁睁看着妈咽气。
后来命是保住了——邻居东拼西凑,医院破例先手术。可欠下的不只是钱,还有对“家”二字的怀疑:父亲赌到失踪,爷爷见死不救,书被父亲撕得满地,说“读什么读,去工厂”。12岁他借别人身份证进厂,机器切掉左手腕一块肉,血顺着手滴在铝屑上,老板只扔过来一句“算工伤,赔你半个月”。
换别人,可能就认命了。李在明偏不。他在夜班后啃教材,灯泡把影子拉得老长,像要把人钉进墙里。初中文凭是自考,高中文凭也是,白天拧螺丝,晚上背民法。1982年,中央大学法学系放榜,全额奖学金名单里有个“李在明”,老师们嘀咕:这学生档案里怎么没家长签字?
后来当了律师,他专接打不起官司的穷人;再后来做城南市长,第一件事是盖公立医院,给中学生发免费校服。有人酸他“作秀”,他只回一句:“我没饭吃的时候,没人跟我作秀。”
故事讲到这儿,其实没那么多逆袭神话。他左手腕的疤还在,阴雨天隐隐作痛;哥哥至今不敢回安东,怕路过爷爷家的院子。只是伤疤没让他变狠,反倒让他记得:没人该被35万韩元挡在手术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