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年底,沈阳相声大会的后台里。
黄宏穿着军大衣坐在折叠椅上面。
在等待上场的时候,得让徒弟支撑着他的胳膊才可以站稳。
镜头掠过他稀疏且花白的头发,观众这才察觉到。
当年在春晚的舞台上蹦跳着呼喊80!80!的那个装修工。
已经衰老到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够行走了。
但是一旦登上舞台,他马上就挺直了腰板。
巩汉林递过话筒的时候,他还能够抖出一个响亮的包袱。
“我这个年纪来演《擦皮鞋》,得把它改成‘擦老花镜’!”。
黄宏出现衰老的迹象比较早。
在2020年话剧《上甘岭》举办发布会的时候,他担任艺术总监并且还兼任编剧。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自己腰腿的旧伤比坑道战还要难受。
那时候他还能够自己走着上台。
到了2022年这部剧进行第三轮巡演的时候,谢幕的时候得搀扶着女儿黄兆涵的胳膊弯腰鞠躬。
我回忆起他在1994年出演《打扑克》的时候调侃侯耀文说。
你相不相信我退休之后能够成为八一厂的厂长?
没有想到竟然说中了这件事情。
更加没有料到的是担任厂长仅仅三年被更换了负责人。
黄宏具备很强的韧性,却不轻易将其展现出来。
在2015年被免职的时候,他被记者围堵,他保持沉默并且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之后他转身就进入话剧排练场去钻研剧本。
有老同事透露,他在那个时候经常表示舞台比官场更加的纯净。
他之后在政协所说的文化界不能出现雾霾的话语和他之前所说的话语是相同的。
他亲自经历了体制的起伏变化,却偏偏要努力坚持守护行业的清正廉明。
2024年春晚的经历如同他的铠甲与软肋一般。
最为令人难以忘怀的是1993年宋丹丹突然不参演了。
他赶忙编排了《擦皮鞋》来进行救场,虽然获得了一个三等奖但心里却感觉稍微好受一些。
离婚意味着家庭离散,搭档分开则需要面对数亿观众。
这种将个人痛苦转化为公共工具的能力,或许来源于他更早时候的挫折。
1988年第一次冲击春晚没有成功,他硬是创作了7个小品。
并且在东三省的电视台都走红了,用土方法把央视的大门给打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也许并不清楚,黄宏是文职干部中少见的双轨制的例子。
在1992年评上总政一级演员的时候拥有副军级的待遇。
到了2012年担任八一厂厂长才被授予少将军衔。
这样的身份转变,和他在小品里一会儿是民工一会儿是知识分子的跳跃性的角色还挺契合。
可惜体制的光环褪去之后,留给他的是一身的伤病。
以及65岁还得去进行巡演的命运。
黄宏的晚年生活不一定是充满悲情色彩的。
在拍摄《上甘岭》的时候,他坚持不使用替身演员。
在爆破戏当中他扑倒并翻滚的动作让年轻的演员感到十分惊讶。
年轻演员们表示黄老师演戏实在是太过于拼命了!
他的这种狠劲和他当年创作《二十五个孩子一个爹》并获得金鸡奖的时候是一样的。
他一直认为真实的东西要比一些投机取巧的手段更加能够长久地留存。
他的女儿黄兆涵继承了他的事业。
当父女两人一同登台表演战场之上父女之间的情感的时候。
幕布上所映照出来的影子比聚光灯还要温暖。
最近有人拍摄到他在雨中前往沈阳曲艺团观看青年演员排练。
他的羽绒服肩头已经全部湿透,却还在乐呵呵地进行点评。
他表示包袱应该如同饺子馅一般,皮薄馅大才能够产生响亮的效果。
这种传承的热情,或许比他所拥有的职务头衔更能够体现他的本质。
就像他经常所说的那样。
春晚就像是年夜饭,话剧就像是老家的灶台。
不管是在哪里进行烹饪,都不要敷衍对待很多享受美食的人。
黄昏时分在沈阳的街头,黄宏被人搀扶着进入车厢。
当车窗摇下来的时候,他忽然哼唱起《超生游击队》里的“海南岛吐鲁番”那句歌词。
调子跑的较为滑稽,但是眼中却有着四十年前第一次登上春晚时的光芒。
人们称艺术家到了晚年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身体总会摇摇晃晃,可是骨子里的喜剧精神,连岁月都没有办法将它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