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岁，北京初雪，她悄悄走了。朋友圈刷到“何晴离世”四个字，脑子先蹦出来的不是小乔，也不是秦可卿，而是小时候奶奶家那台14寸牡丹彩电——雪花屏里，她一袭绿衫摇着团扇，眼波能把人吸进去。原来记忆也会心梗，一秒抽走呼吸。

好多人跟风贴“四大名著女主”标签，其实那只是个漂亮的壳。真正让老剧迷心里咯噔的，是2015年之后她再没拍过一部像样的戏。不是没人请，是身体先叛变：皮质脑膜瘤，开颅，中风，语言卡壳，轮椅代步。最惨的时候，连“台词”两个字都说不清，却还惦记着复出。剧组老搭档透露，她偷偷报过两次语言康复班，学费是卖掉90年代置办的四环小两居凑的。那房子当年不到二十万，去年同户型挂牌九百多万——听着像段子，却是她留给儿子最后的“红包”。

说到钱，就不得不提“廖京生照顾十年”的乌龙。俩人不过2006年合作过一部伦理剧，戏里演夫妻，戏外连微信都没加。谣言最凶那年，廖京生老婆气得住院，他只好开记者会说“真不熟”。何晴听说后，托人带话：“对不住，连累嫂子。”一句话，把尴尬全揽自己怀里——这倒挺“小乔”的，温柔刀，刀刀替人解围。

更唏嘘的是退休手续。她1983年进组，档案却一直在昆剧团挂着，影视圈工龄算“临时工”。60岁该领退休金时发现医保缺了八年，手术费一大半得自掏腰包。剧组老姐妹替她跑断腿，最后按“特殊人才”补了差额，每月多拿两千八。她笑着说：“够买轮椅电池就行。”听着像玩笑，其实是把体面焊到死。

儿子许何中戏毕业那天，她穿大红毛衣坐轮椅合影，美颜滤镜开到最大，仍遮不住半边脸下垂。照片只发家族群，配字：“妈欠你一场站台，等你首演再补。”可惜戏还没排，人就散了。许亚军后来把合影扩印成24寸，挂在儿子出租屋玄关——前妻的遗愿，现任默许，三个大人用沉默完成最后一次同框。

追悼会没放遗像，摆的是1993年《三国演义》剧照：小乔侧首，周瑜抚琴。粉丝送的挽联写“江山美人终成梦，千古风月寄余生”——江山是她老家，美人不用解释。六小龄童现场红了眼：“我老孙火眼金睛，看不出她病了十年。”一句话，把“古典第一美人”的滤镜砸得稀碎：原来仙气背后是十年针管、尿袋、康复棍，是夜里疼到咬破的毛巾。

出殡那天，雪没停。工作人员说，她最后清醒时指着窗外：“别扫雪，留着拍戏当背景。”一句话把殡仪馆小姑娘说哭——谁心里还没部没拍完的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