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上台了。
”
2022年冬天，中戏实验剧场后台，许何对着手机轻声说完，把屏幕暗灭，那头的何晴其实已经虚弱到连视频都撑不住，却还是让护工举着手机看完他整场《雷雨》。
没人知道，那天她戴着氧气面罩，在黑暗中给谢幕的儿子鼓掌，手抬到一半就垂下去——那是母子俩最后一次对视。
你我都以为明星离婚就是撕破脸，可许何的童年像被切开的苹果，表面氧化，芯儿没黑。
两岁父母签字分手，他归爸爸，但每周三傍晚何晴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帽子压到眉毛，一把抱起他就跑，像偷小孩。
许亚军后来娶张澍，小姑娘进门第一句：“我叫澍妈妈，不叫阿姨。
”许何愣了两秒，回头冲何晴喊：“妈，我有两个妈了！
”何晴在电话里笑：“赚了，以后压岁钱收双份。
”
十岁那年他开微博，第一条就是妈妈二十岁的旧杂志封面，配文“我女神年轻时长这样”。
底下有人酸“蹭热度”，他回怼：“我蹭我妈，天经地义。
”初中家长会，何晴化疗掉发，戴假发坐在最后一排，许何冲上台前先说：“今天我妈来了，真头发，别揭穿。
”全班爆笑，何晴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2015年，何晴确诊，病房变成教室。
她教儿子背《长恨歌》，说演员气口要稳；拿棉签蘸水在他手背画眼线，告诉他“哭戏别揉，观众会出戏”。
许何18岁艺考，三试台词题是《橘子红了》，他选的是秀禾诀别那段，考官问为什么，他说：“我妈演过秀禾，她没演完，我替她收尾。
”
中戏四年，他年年拿奖学金，却从不接流量戏，同学笑他“轴”，他摇头：“我妈说舞台灯一亮，底下坐的都是来讨债的，你得还。
”2023年毕业大戏，他演周萍，谢幕时突然朝观众席最后一排鞠躬——那里空着一个座位，何晴的。
那天他微博只写两个字：“还了。
”
现在他混话剧圈，票难卖，演完在后台数观众留下的纸条，有一张写着：“你妈妈今天来了吗？
”他把纸条折成飞机，从天桥放飞，落在长安街车流里。
有人问他遗憾吗，他耸肩：“我妈没看见我拿奖，但她看见我站直了。
”
今年清明，他带妹妹去扫墓，小姑娘把棒棒糖放在碑前，说：“哥哥哭的时候超小声，像猫咪。
”许何没辩解，回家把《雷雨》剧本烧给何晴，最后一页写着：“妈，下次我演周朴园，你演繁漪，咱俩把母子改成夫妻，吓他们一跳。
”火舌舔上来，纸灰飞得老高，像一场迟到的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