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天水诚意
转自天水人李成义
(图片来源网络)
这几天,看到许多人悼念演员何晴,我才知道有何晴这么一个人。
我看朋友圈,不少人说何晴是唯一演过“四大名著”的著名演员,是他们少年时电视屏幕上的偶像,美丽又敬业,现在突然离去,很是悲痛。
尽管我此前不曾听闻过何晴,不妨向她的离去表达一下悼念,希望她在天堂没有病患。
何止是何晴,好多演员逝世,朋友圈和社交媒体悼念,我都是猛然第一次听闻这些演员。说来我对电视明星的无知,背后是我与电视一直绝缘。
小时候,是最爱看电视的年龄,可是老家没有电视,因为连电都没有。只是听闻“电视”两字,谁谁在城里有亲戚,在亲戚家看过电视,仅此而已。不要说电视,就连小人书没得看,就坐在场边听老人说曾经挨饿的往事。
我们村1990年通电,家里有电视是1992年,可是,我出门开始卖苦力了,在兰州在青海的工地,晚上几十人睡大通铺,宿舍只有电灯泡,根本没什么电视。也就是白天听闻“电视”两字,人家正式工偶尔交谈电视新闻,咱只是听那么一两句。
曾有一段时间,我的宿舍与正式工人同住一个大院,只不过我们民工宿舍十几人一间,正式工是两人一间,带家属的工人是独立间,他们是有电视的,但正式工和农民工间是有严格界限的,壁垒森严,你是不能去人家串门看电视的。正式工总是冷眼看民工的。
工人和工人来往,民工和民工来往,完全是两个世界。
90年代中后期,我到北京卖苦力,工地上睡过七八十人的宿舍,清洁队睡过十几人的大通铺,都是没有电视的。后来跑到一家小学当勤杂工,好处是一个人一间小屋,但就是没有电视,空闲时间,就跑到学校的传达室读读报纸,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开始读《南方周末》。我在这个小学干活四年多,就是与电视绝缘四年多,只是看了四年多的《南方周末》。
后来,我跑到写字楼上班,就要在外面租房,为了省钱,都是蜗居,一张床,一张小桌,已经满当当,根本没地方放电视。说来奇怪,我在北京租房十五六年,换的地方七八个,竟然没有一个房东的房里配有电视。
这么长时间没电视,反倒慢慢习惯没电视的日子。
2014年,我去燕郊办事,晚上住宾馆,说是半夜有世界杯,我就起来开电视,结果是不会开电视,老式电视,上面太多的按钮,捣鼓了半小时,没出来画面,又蒙头睡觉了。
2016年,我在北三县住新房,这才第一次买电视,挂墙上,可我早就没了看电视的兴趣,再说,这个时候,那些曾经的“电视迷”也纷纷不看电视,而是改看手机,双重叠加的影响,家里的电视就一直是摆设,只是偶尔通通电让机器热一下,这么一晃就到2025年。不看电视,也就不知道电视剧,更不知道电视明星,包括何晴。
实话说,并不是我绝对没看过电视,只是看的非常有限。一个是在北京街头,有的小商店放电视,买东西时瞅两眼,偶尔瞅的时间长一点,碰到什么电视剧稀里糊涂站着看一下,当演员表出现时,人家调台了,我就走了,不看演员表的人只是关注剧情,不关注具体明星。一个是春节回老家,也就待上几天,偶尔瞥一眼电视,心不在焉,全当没看。
这么非常有限的瞥一眼电视,不改变我是“电视盲”。
不要说和城里人比,就是比天水老家村里的人,我都没他们知道的电视剧和电视明星多,我是一出门就一直是离乡状态,北漂状态,无电视状态,他们呢,没出门的就在村里种地,出门的较早在城里有了电视,都是每个晚上缠着看电视,看电视明星,说不定他们就知道演员何晴呢。农村人远离电视明星,我是比多数农村人还远离还远离电视明星。
我是一个被电视抛弃的人。
还似乎是一个双重抛弃:被农村抛弃的人,被城市抛弃的人。
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没有电视,等老家有了电视,我出门到城市卖苦力了,可是,城市不给民工的宿舍安装电视,我就一直行走在电视的盲区,不知道电视剧,不知道电视明星,不知道何晴。我就想,像我这样的人放到全国,都是极少数极少数,算是“稀有物种”吧。
何晴去世了,我才知道何晴。我就借这个话题吐槽一下心声——
我是一个孤单人,一直行走在自己的窄小空间里,没电视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