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上亿身家的林黛玉扮演者陈晓旭病逝,临终留下遗言:我想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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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12日下午三点,北京国贸。陈晓旭正与客户敲定一份千万级广告合同,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手机忽然震动,是医院的回电。她低声应了几句,脸色瞬间灰白,同事只听见“乳腺活检”“尽快复查”几个词。合同照签,但那杯茶她一口未再碰。

短短十分钟,让昔日“林妹妹”看见了命运的新注脚。偌大的办公室里,她拉上窗帘,靠在沙发背,想起1965年10月29日。那天,辽宁鞍山京剧团导演陈强喜得千金,取名“晓旭”,意在朝阳初升。京剧世家,戏曲长调日日萦回却没留住女儿的脚步,她偏爱旋转跳跃的芭蕾。

十二岁那年,她在把杆旁连续完成三十二个小碎步,老师惊叹“胯骨天生就轻”。可政审一纸否决,舞鞋封箱。十四岁转入鞍山话剧团,黑色帷幕后,少女靠对白与灯光寻找新的舞台。晚上回宿舍,她摊开练习本写诗,“我是一朵柳絮”成了日后改变人生的开篇句。

1983年盛夏,毕彦君拿着《大众电视》递给她:“《红楼梦》全国选角,去试试!”她摆手:“全国上万人投稿,哪轮得到我?”毕彦君笑:“写封信不收稿费,你怕啥?”信寄出,附一张娴静照片和那首柳絮小诗。王扶林导演拆信时,眉心一跳:“这姑娘有股淡淡的哀愁。”

第二年4月1日,北京演员培训班报到日。陈晓旭拖着行李到门口,天空飘雨,绿色布衫吸了水颜色更淡。王扶林随口提醒:“车票留着,万一卡着也能报销。”一句话给了她悬念也给了机会。

培训三个月,赛的是台词、舞蹈、书画、气韵。张静林的功底老练,张蕾的容貌艳丽,陈晓旭却在角落安静临摹《离骚》。一次课堂,王扶林让她试读“花谢花飞飞满天”,陈晓旭声音微颤,眼泪沿腮滑下。片刻沉默后,他合上脚本:“就她吧。”

拍摄期,她把体重控制在七十斤。别人吃两碗面,她只喝一小碗水煮青菜,笑称“林妹妹不能有双下巴”。片场闲聊,她爱给同事起外号,导演被叫“寂寞的小男孩”,超低气压的现场被她一句玩笑瞬间暖活。

《红楼梦》1987年播出,收视飘红。观众记住了水袖轻拂、葬花落泪,也记住了“陈晓旭即林黛玉”。成名掩盖了后路,她此后接戏总被嫌“黛玉味太重”。1991年,她干脆把演出服锁进柜子,拿出全部三万元积蓄,承包长城国际广告制作部,一头扎进尚显荒芜的广告市场。

创业初期,办公室是一间酒店客房,桌子上堆满分镜头稿。客户登门多因“想见林黛玉”,她却坚持“先谈方案,再合影”。1994年,投资失手,资金链几近断裂。她把《哈佛商业评论》与银行抵押条形影不离地带在身边,靠贷款周转三年,终于在1997年将营业额推到四千万元。

事业抬头时,她的婚姻却在更衣室里悄悄换档。与毕彦君的感情因琐碎争执走到尽头,1991年办理离婚。不到一年,郝彤走进她的世界。郝彤是北京电影学院高材生,用毕业短片邀她出演。片场灯一灭,他递过热水:“陈老师辛苦。”四个字真诚笃定,她感受到久违的温柔,1998年领证。

翻阅佛经,是夫妻两人的共同爱好。2005年前后,她常驱车去河北百国兴隆寺,抄经、静坐,手机改用静音模式。得知病情后,她与郝彤开了三小时车,仅在山门外停留十分钟。她说:“等缘成熟,再说。”

缘分没给太多时间。2007年2月6日凌晨三点,深圳,病房灯光昏黄。她握着郝彤的手:“初六,我想剃度。”郝彤愣了片刻,只回一句:“好,我陪你。”

农历正月初六,百国兴隆寺木鱼声声。一对中年夫妇跪在大殿看着爱女削发,老父亲抬手拭泪。法号“秒真”落定,两鬓已无青丝。十天后,郝彤在深圳精舍削发,取名“开诚”。

病程迅速恶化。4月中旬,她无法下地,只能在病榻合十持咒。护士深夜查房,听见她喃喃:“妈妈,灯别关。”窗外的夜色像剧中的潇湘竹影,静得让人心碎。

2007年5月13日凌晨四点五十五分,她在深圳逝世,终年41岁。临终前,父亲握住她冰凉的手,她费力吐出五字:“爸,我想往生。”

骨灰安放于鞍山。墓前立一尊汉白玉林黛玉像,薄薄衣袂似随风摇曳。红学专家题联:“碧海沉沉一彗星,长天划过半空明。”依照遗愿,5000万元注入“陈晓旭慈善基金”,定向支持贫困病患与偏远地区教育,每年公示账目。

至此,人们终于明白,那位在镜头前掩面哭泣的林妹妹,与商海翻涌中运筹帷幄的陈董事长,其实从未矛盾。面对病痛,她选择剃度,以最决绝的方式让生命归于清净;面对尘世,她留下财富,用最务实的方式给他人送去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