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消息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何晴走了。61岁，不算特别老，但病魔没给她太多时间告别。家属发了讣告，说她在安宁中离世，不吵不闹，就像她一贯的风格，低调得近乎沉默。不少人第一反应是不信，刷了好几遍社交平台，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余泳，那个常年记录老电影人足迹的影评人，在网上贴了一张她的黑白照片，就一句话：“天堂没有病痛，何晴，大美女，一路走好。”这句话像根针，轻轻一戳，眼泪就下来了。
告别仪式定在12月15日上午十点，昌平殡仪馆久安厅。没太多铺陈，也没喧哗，就像她演了一辈子的角色，从不争不抢，却总能在人心头留下痕迹。她1964年1月13日出生在浙江衢州江山市，早年学昆曲，是从舞台一步步走到镜头前的。真正让观众记住她的，是1983年那部《少林俗家弟子》，虽然不是主角，但一颦一笑已经藏着灵气。后来的事，现在看简直像神话——四大名著，她全演过。1984年《西游记》里的怜怜，文殊菩萨化身的那个女子，温柔得不像凡人；1988年电影版《红楼梦》，她演秦可卿，短短几场戏，把“情天情海幻情身”演透了；1993年《三国演义》小乔出场那幕，多少人说“一眼万年”，真不是夸张；再到1996年《水浒传》的李师师，端庄里带点风骨，不是花瓶，是活生生的人。
她没把自己锁在古装美人框子里。90年代初拍《青青河边草》，她演华又琳，是内地最早一批被称作“瑶女郎”的女演员之一，知性独立，那时候能演这种现代女性的女演员不多。1998年《澳门的故事》，她直接来了个大转弯，演中葡混血的欧迪丝，泼辣、豪爽，说话带劲，完全看不出是那个温婉的小乔。后来的《大宅门1912》，她接替别人演杨九红，和陈宝国对手戏一场接一场，乱世里的女人命苦，但她演出了韧劲。2016年《女医明妃传》，她第一次演反派孙太后，狠是真狠，可偶尔流露的母性又让人心里一软——这大概就是她的本事，能把对立的情绪揉在一起，不割裂，反而真实。
从昆曲舞台到荧幕，她演了几十个角色，没一个重复的。有人说她美，是“古典第一美女”，但真正让人记挂的，是她眼里有戏，动作有韵，说话有分寸。她不愿多谈病情，走之前只希望人们记得她最好的样子，这份体面，现在太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