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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春晚直播前,辽宁铁岭的农民演员赵本山在后台来回踱步。
他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手绢,那是刚从草台班子带来的道具,身上的中山装还是跟别人借的。
谁也没想到,这个第一次上央视的东北汉子,会在接下来21年里,让全国观众养成“没他的春晚不完整”的习惯。
那会儿的春晚,陈佩斯和朱时茂的《主角与配角》正火,姜昆的相声是语言类节目顶流。
赵本山穿着借来的衣服演《相亲》,一开口就是“俺叫赵老憨”,台下观众笑成一片。
那会儿的他,更像个闯进大观园的“土小子”,可就是这份“土”,让全国观众记住了他。
从铁岭农村走出来的赵本山,早年日子过得挺苦。
母亲早逝,父亲离家,他跟着盲人二叔学二胡、三弦,红白喜事上吹拉弹唱混口饭吃。
草台班子的观众可不管你是谁,演得不好就起哄,“下去吧”“换一个”的喊声比掌声还响。
赵本山后来常说,“那会儿练就的本事,就是三分钟内必须让观众笑,不然就得饿肚子。”
1990年央视春晚导演到东北选节目,赵本山带着《相亲》去试演。
据说当时审查组有人觉得“太土”,怕全国观众接受不了。
可他硬是凭着“接地气”的表演打动了所有人没有华丽台词,全是家长里短的唠嗑,却把老年人再婚的尴尬和温暖演活了。
这一演,就开启了他21年的春晚征程。
1999年的《昨天今天明天》,赵本山和宋丹丹演“白云黑土”,一句“薅社会主义羊毛”让全国人民记住了这对“老夫妻”。
2009年的《不差钱》更绝,他硬是把小沈阳从东北二人转舞台推到了全国观众面前。
小沈阳穿着花裤衩唱“跑偏的英文歌”时,台下赵本山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他知道,该给年轻人腾地方了。
21次登春晚,15次拿特等奖,赵本山成了观众眼里的“喜剧帝王”。
可春晚对他来说,不光是荣誉,更是责任。
有一年他发高烧住院,医生不让上台,他愣是拔掉输液管说,“全国观众等着呢,不能让大家失望。”
这种“把观众当回事”的态度,现在的艺人真该学学。
春晚的舞台让赵本山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但他没止步于当个演员。
2003年,他在沈阳开了“刘老根大舞台”,把东北二人转从田间地头搬进了剧场。
刚开始没人看好,觉得“土味玩意儿上不了台面”,可他偏要试试把低俗段子去掉,加进小品元素,让二人转成了“绿色二人转”。
现在去沈阳,刘老根大舞台still是地标性的存在。
不光是剧场,赵本山还琢磨着“造星”。
小沈阳就是他一手捧红的,2009年《不差钱》后,小沈阳商演报价一夜涨了20倍。
赵本山却跟徒弟们说“红了别飘,观众捧你你才是角儿,观众不捧,啥也不是”,可后来小沈阳转型拍电影、唱歌。
那会儿外界都叫赵本山“东北王”,说“出了山海关,有事找本山”。
其实他哪是想当什么“王”,就是想让东北喜剧活下去。
他把辽宁民间艺术团搞得有声有色,徒弟们上春晚、拍电视剧,《刘老根》《乡村爱情》火遍全国。
这种“抱团取暖”的模式,让东北喜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娱乐圈的“硬通货”。
离开春晚后,赵本山没闲着。
他带着徒弟们去海外巡演,美国、加拿大的剧场座无虚席,首排票卖到1400美元还抢不到。
有华侨看完演出哭着说,“听到那口东北话,就想起老家的炕头和爹娘。”
本来想退休享清福,没想到海外观众这么热情,他又多演了好几场。
现在刷短视频,还能看到赵本山的二创视频,B站上《卖拐》系列播放量破亿。
网友把“忽悠”“缘分呐”做成表情包,年轻人学着他的腔调说“走两步”。
这种跨越年龄的影响力,不是一般艺人能有的。
东北方言里的“老铁”“没毛病”成了网络热词,背后其实是赵本山当年种下的种子。
王家卫拍《一代宗师》时,有句台词,“人生四大难事皆是过眼烟云。”
赵本山看了电影后说,“我这一辈子,最难的就是让观众一直笑。”
他从铁岭农村的草台班子走到央视春晚,从一个农民演员变成喜剧企业家,这一路踩过坑、挨过骂,但始终没丢了“逗乐观众”的初心。
现在徒弟们也活跃在各个领域,小沈阳拍了电影,宋小宝上了综艺,文松演了电视剧。
有人说东北喜剧没以前火了,但看看短视频里的东北博主,个个都是段子手,这就是传承吧赵本山把东北喜剧的“根”留住了,后人才能在这根上开花结果。
观众为啥总念叨赵本山?可能不是单纯怀念他的小品,是怀念那个一家人围在电视前笑出声的年代。
那会儿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短视频,春晚是全家人最期待的“年夜饭”,赵本山就是那道“硬菜”。
现在日子好了,娱乐方式多了,可那种简单的快乐,好像越来越难找了。
从草台班子到“东北王”,赵本山的21次春晚和他的喜剧帝国,其实就是一部中国民间喜剧的兴衰史。
他让东北话成了全国人民都懂的“快乐密码”,让二人转从地方民俗变成大众娱乐。
这样的人物,再过多少年,观众也不会忘。
现在偶尔有消息说赵本山要复出,每次都能上热搜。
大家其实不是盼着他再演小品,是盼着那份“实在的快乐”回来。
就像他在《昨天今天明天》里说的,“昨天咱是农民,今天咱是明星,明天咱还得是观众的‘开心果’。”
或许,这就是赵本山留给时代最好的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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