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岁在超市货架前挑薯片，被认出来那一刻，她先笑：“别买大家宝，早不是我的了。”一句话把路人怼回现实——原来传奇也会过期。
李秀明自己倒从不怀旧。天津老胡同出生，纺织厂工人爸、小学老师妈，家里穷得只剩算盘珠子声。18岁考进天津人艺，同学熬夜谈恋爱，她熬夜背台词，错过《海霞》就当没这回事，转头把《春苗》演到3亿人抹泪。1981年拿金鸡百花双杯，红到没地儿躲，偏偏婚姻先塌：海军老公常年漂海上，她抱着女儿在片场打转，像陀螺，抽一下就转一圈，不抽就倒。离了，也不哭，继续拍，拍到第二任老公出现，一句“别演了，做生意吧”，她就真的1994年抱一箱土豆进实验室，出来一片片金黄大家宝。那年国产零食只有瓜子话梅，她愣把薯片卖到35%市场，2002年外资杀进来，她一句“不玩了”，数亿现金落袋，机票一撕，全家飞温哥华。如今住列治文普通公寓，买菜砍价用天津话，社区晚会跳民族舞，跳完自己把椅子收好。女儿做金融，儿子还在上学，没人知道她是谁，她也不教。被拍到的照片里，白发盘得一丝不苟，背脊笔直，像一根不肯折的竹。
人生最难的不是翻山，是翻完山肯不肯下山。她下了，还把山价卖了个好价。此刻她盯着手里的原味薯片，皱眉：“油太大，吃完记得跑步。”说完推车拐过货架，背影瘦小，却像自带鼓风机——风不是吹给她，是吹给看呆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