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郭老师，相声界的“扛把子”，这回可真摊上“事儿”了。前几天，网上突然炸了锅，说西城区文旅局因为一段相声，把德云社给正式约谈了。约谈啊，这词儿听着就挺严肃。
被点名的段子叫《艺高人胆小》，是郭德纲和于谦11月底在北展剧场演的。有人不乐意了，直接一个投诉捅到了12345，列了三大“罪状”：段子里“屎尿屁”的包袱太多，低俗；拿于谦家里人开玩笑，伦理哏不妥；最要命的是，郭德纲在台上用了“畜类”这么个词儿，统称什么艺术处、演出处，还讽刺三十年前曲艺团里“外行领导内行”、“搞匿名诬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举报的人说，这是“造谣抹黑国营院团”。
消息一出来，那真是冰火两重天。有人拍手叫好，觉得早该管管了，娱乐不能没边儿。 可更多的老观众不干了，相声不就是讽刺的艺术吗？说的都是三十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了，怎么还上纲上线呢？ 这一约谈，反倒给这段《艺高人胆小》做了天大的宣传，好多人跑去找视频看，就想知道到底说了啥能把文旅局给招来。
郭德纲倒是沉得住气。约谈风波没两天，人家在无锡的专场照演不误，完了还在微博上发了句话：“昨晚无锡演出，人心静雅，素质极高。 ”这话里有话啊，有人觉得他是在暗戳戳地回应，也有人觉得这就是老郭的脾气，你越说我，我越得把场子撑住了。
郭老师前脚刚被约谈，后脚他那位最得意的徒弟，岳云鹏，可就“捅”了另一个马蜂窝。 小岳岳今年可是风光无限，愣是开起了个人巡回演唱会，名字还特耿直，叫“非要唱”。 一个相声演员开演唱会？ 网上当时就炸了，说什么的都有，骂他“不务正业”、“割粉丝韭菜”。
连他师父郭德纲早年间的担心都被翻出来了。老郭以前在采访里就直不楞登地问过岳云鹏：“你想过膨胀吗？ ”旁边于谦赶紧打圆场说“想过正常”，但老郭的忧虑藏不住，他怕徒弟因为自身膨胀给毁了。现在看，这担心好像不是空穴来风。演唱会庆功宴上，香槟塔、大条幅、明星云集，环宇老总都来了，那场面，跟传统相声班子庆功完全两个味儿。 岳云鹏自己也承认，知道很多人骂他，但这是他的梦想。 他在台上倒香槟那个高兴劲儿，跟当年在小剧场里那个拘谨的胖小子，真是判若两人。
这师徒俩，一个在传统相声的“尺度”红线上被敲打，一个在跨界流行的“身份”质疑里放飞自我，德云社这艘大船，到底是在哪边偏呢？ 有人说，郭德纲的困境，是相声这门古老艺术在现代社会里共同的困境：话，到底还能说到多深？ 玩笑，到底能开到多大？ 当年他靠着一股子“敢说真话”的草根狠劲儿杀出一条血路，那句著名的“我要反三俗”本身就是对“三俗”批评的最高级讽刺。现在，他自己段子里的“讽刺”被官方定性为“低俗、不雅”，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岳云鹏的“歌手梦”，则更像是一个缩影，照出了德云社乃至整个传统曲艺行当的转型焦虑。 光靠小剧场卖票，天花板肉眼可见。上综艺、拍电影、开演唱会，把演员变成明星，把相声团体变成娱乐公司。郭德纲自己也没闲着，搞京剧麒麟剧社，拍电影电视剧，哪条路都没落下。这种扩张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钱，你看岳云鹏演唱会票卖得火爆，海外专场伦敦巴黎一场接一场，票价是国内好几倍，在伦敦跟河南刮腻子老乡互动都能上《河南日报》。 但质疑也从来没停过：相声的本功还练吗？ 新作品跟得上吗？ 岳云鹏巡演期间，相声专场明显少了，郑州演出还出现过忘词，靠唱歌混过去的情况。 老观众觉得味儿不对了，新粉丝却为这种跨界狂欢买单。
这就像拔萝卜，郭德纲被约谈这根“萝卜”一带，泥底下全是事儿。 德云社内部也不全是铁板一块。 去年，郭德纲的小舅子、也是岳云鹏等人的经纪人王俣钦，卷进一桩挺严重的传闻，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从人品问题到经济问题，甚至涉及犯罪。最耐人寻味的是德云社的态度，一直沉默，没像之前处理犯事徒弟陈霄华那样快刀斩乱麻。 更绝的是社里人的反应，有演员悄悄把社交媒体上王俣钦的联系方式删了，还有老演员被网友问到时，直接撇清关系说“谁的事问谁去”、“和我有啥关系”。 这种“划清界限”，在外人看来，里面的水可就深了。
德云社的口碑，从来不是一件事能定乾坤的。它总是在“翻车”和“翻盘”之间来回摇摆。 郭德纲作品被指低俗约谈，是又一次“翻车”预警；但岳云鹏在海外用家乡话跟打工老乡互动，又透着那么股接地气的亲切感，能拉回不少好感。 张云雷前脚因为调侃地震被批评、差点毁了前程，后脚就能用一场爆满的演唱会“扬眉吐气”。 你看，他们总有办法。
这次约谈不一样，它来自官方，是一道明确的、来自上面的红线。 据说德云社内部已经紧急开会，把争议台词列为禁用，库存的台本都得连夜审查重编。 年底演出旺季马上到了，买了票的观众会问：你们是不是把好玩的都删了？ 赞助商也在观望，风声紧的时候，谁都得掂量掂量。 甚至还有粉丝跑去西城文旅的账号下面刷屏“护主”，结果集体打错字，把“艺高人胆小”刷成“艺高人担小”，把一场艺术尺度的争论，活生生搞成了饭圈笑料，反而让更多路人觉得“该管”。
郭德纲常说的“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现在，容他的“江山父老”里，显然包括了拿着尺子的人。 而他能不“造孽”地把钱挣了，还得把相声这门手艺传下去，这中间的平衡木，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难走了。 岳云鹏在台上唱着歌，郭德纲在台下琢磨着词儿，德云社的招牌，就在这师徒俩的一静一动、一传统一跨界之间，晃晃悠悠，但始终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