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顶级物理学家回国，刚下飞机就被粉丝围住追问：
“谢教授这些年一直零绯闻，您有没有喜欢过的女生啊？”
谢修远脚步飞快，听到这话却微微一顿。
眼里带着浅浅笑意：“有，我暗恋一个女孩整整十年。”
没过多久，一张他和首席舞蹈家乔月的合影被网友翻了出来。
乔月随即发微博，语气暧昧：【你的十年真心，我看见了。】
正主亲自发糖，全网瞬间嗑到上头。
可当天晚上，这位男主角却蹲在我老房子门口，
手里攥着一盒巧克力，一个人枯坐了一整夜。
1
谢修远高调回国那天，我正被领导轰出办公室。
干了多年篮球体育主播，突然被调去播棒球板块。
谁都知道，棒球在国内是冷门项目，流量跟篮球根本没法比。
这招“明升暗降”玩得真漂亮。
办公室同事纷纷投来同情的眼神。
只有我自己清楚，这一切只因为我一周前拒绝了新来的刘主任去酒店的“暗示”。
我气到灌下整整1000cc的水，躲进厕所隔间，全变成了眼泪。
掏出手机，热搜第一赫然是“谢修远回国”。
视频里的他身材修长挺拔，衬衫下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宽厚肩膀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结果。
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平添几分儒雅和理性气质。
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又沉稳的吸引力。
【好 Daddy 的感觉……】
【姐妹们我心跳加速！谢教授推一下眼镜谁顶得住啊，yyds！】
【高智商禁欲系男神，谢教授直接戳中我心巴！】
虽然偶尔会在网上看到他的消息，
但我还是被他现在的样子狠狠震撼到了。
网友不知道的是——
十年前的谢修远，完全不是这副模样。
一米八八的个子，瘦得像根竹竿，风大点都能吹跑。
外号人称：“一班细狗”。
从贫困山区保送进京市重点高中。
他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时，背微微驼着，皮肤黝黑，
眼神躲闪，自卑得像一颗被乌云盖住的星星。
除了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他在班里几乎毫无存在感。
2
我气到胃疼，干脆提前下班回家。
谢修远的热搜在微博上挂了整整一天。
很快就有网友扒出，他和国内顶级舞蹈家乔月是高中同班同学，
还翻出一张大学时期的照片——乔月去M国演出，两人合影留念。
照片里，谢修远一身黑色风衣，站得笔挺，双手背在身后；
乔月抱着一束百合，笑得又甜又羞。
两人肩并肩站着，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当晚，乔月发了条意味深长的微博回应：
【你的十年真心，我看见了。】
她甚至还点赞了一条网友说他们“顶峰相见”的评论。
事情瞬间炸开。
全网疯狂嗑糖。
【啊啊啊我就说谢修远和乔月超配！】
【十年暗恋，顶峰重逢？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剧本！我已经上头了，这CP给我焊死，钥匙我吞了！】
【原地结婚！原地结婚！原地结婚！】
【我脑子里已经自动播放三百集偶像剧了，求求快拍！】
【你们快看，乔月回应了，我的天。】
【不过谢修远现在是真的帅，高中那会儿怎么没发现？】
【岑嘉，他俩当年偷偷谈恋爱了吗？】
我冷冷回了句：【十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其实我全都记得。
到现在想起来，心还隐隐作痛。
3
谢修远转来我们班那天，是高二上学期开学。
班主任把他安排成我同桌，让我这个班长多关照新同学，顺便让他帮我提提物理成绩。
出于礼貌，我冲他灿烂一笑：
“你好啊，我叫岑嘉。”
谢修远站在班主任身后，目光和我对上，愣愣地开口：
“我……我叫谢修远。”
他坐得笔直，背挺得像根铁棍。
字迹工整得过分，每一笔每一画都像用尺子比着写出来的。
整个人透着一股土里土气的书卷味儿。
唯独那双眼睛，干净又透亮，一点杂念都没有。
我问他平时喜欢干啥？
本以为他会说打篮球、听歌或者看动漫之类。
结果他怔了两秒，认真回了俩字：
“学习。”
我默默转过头，一时语塞，不知道这天还能怎么聊下去。
午休时，我带谢修远熟悉校园。
在食堂，我拿出自己的饭盒餐具。
他瞄了一眼，小声嘀咕：
“你这个挺好的，干净又卫生。”
我随口接话：
“喜欢？待会儿我把链接发你。”
他一脸茫然：“链接……是什么？”
那时我还太小，根本没意识到这话会伤人。
盯着他像看原始人一样，脱口而出：
“谢修远，你是从清朝穿越来的吧？连链接都不知道？”
他眼神一暗，没再说话，低头默默扒饭。
我拿过他手机一看，发现除了打电话，其他功能全没用过，连九宫格输入法都不会。
我姥姥玩智能手机都比他溜！
我没顾及他的尴尬，一边吃饭一边手把手教他注册账号、下单网购。
折腾完，我把手机塞回他手里：
“有不懂的再问我。”
他耳尖通红，轻轻点了点头。
后来我才听说，那部手机是他们镇上因为他保送进京市重点高中，特地奖励的。
在此之前，他压根没碰过智能手机。
入秋后，天气越来越干。
谢修远嘴唇起皮，脸上也干得脱屑，嘴角还裂出血痂。
他好像早就习惯了，完全不当回事。
我看不下去，拿零花钱买了唇膏和润肤霜，直接放他桌上。
“洗完脸记得涂这个润肤霜。”
“嘴唇干就抹点唇膏。”
谢修远呆呆盯着桌上的东西，手指微微蜷起，低声应了句“嗯”。
因为不用一边上学一边干农活，
一个冬天下来，谢修远皮肤白了不少。
脸也渐渐显出少年人特有的清秀轮廓。
学校伙食不错，他稍微长了点肉，但比起同龄男生，还是瘦得单薄。
性格依旧沉默寡言。
他从不掺和大家闲聊的话题。
安静得像一台只会刷题的机器。
有时候，我觉得他认真得有点过头了。
班主任让他帮我补物理，他就把我所有错题整理出来，
一道一道，耐心讲解。
偶尔我走神，心思跟着窗外飞鸟飘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找借口想偷懒。
他就会固执地抓住我手腕，换种说法继续讲，非得让我弄懂为止。
后来我学聪明了——跟谢修远较劲，根本没用。
4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真的学会了，他自然就不会再盯着我了。
托谢修远的福，我的成绩一路往上飙。
我妈高兴坏了，特意请他来家里吃饭；我爸出差回来，也会专门给他带份小礼物。
高二升高三那年春节，他为了省路费，除夕是在我家过的。
我妈夹了一个鸡腿到我碗里，又夹了一个到他碗里，
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
“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吃饭？”
谢修远眼圈一红，低头默默啃完了那只鸡腿。
我想，我和谢修远大概算朋友了吧。
虽然他还是几乎不跟我聊天。
他不爱运动，跟我完全聊不到一块儿。
甚至每次我对着CBA球星犯花痴喊“斯哈斯哈”，他都会一脸不爽。
谢修远第一次被全班人盯着看，
是高二下学期期末考结束那天。
隔壁班一个女生拿着情书，
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表白。
周围起哄声、口哨声、笑声炸开了锅。
可就在那个关键瞬间，谢修远却转过头，
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我身上。
我正跟着大家看热闹，
还傻乎乎地喊了句：“哇哦～”
下一秒，就见他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抓起书包，转身冲出了教室，
留下那个女孩站在原地，眼泪直打转。
高三第一次月考结束后，
全班都跑去体育馆看我们学校和二中的篮球赛。
小美塞给我一瓶冰矿泉水，
“嘿嘿，姐妹，看上哪个男生就递水，我给你打掩护！”
我刚站起来，手腕就被谢修远一把扣住。
“去哪儿？”
他指了指我桌上摊开的作业本：
“这几道大题全做错了。”
“没改完，哪儿都不准去。”
结果全班都去看比赛了，
只有我被他留下来，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苦哈哈地刷物理题。
夕阳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课桌上。
我皱着眉，对着题目抓耳挠腮。
谢修远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耐心讲解。
我不懂，他就换种方式讲；
再不懂，他就再换一种。
他总说，不是我学不会，是他还没找到对的方法。
说着说着，他顺手替我撩了下耳边的碎发。
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脸颊，酥酥麻麻的。
我猛地抬头看他，
忽然意识到，那个曾经黑瘦不起眼的男孩，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开了——
轮廓分明，眼神清亮，短发清爽利落，
望向我时，眼里全是温柔。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又猛地加速。
谢修远耳根一点点变红，
“小嘉，我……”
空气里弥漫着说不清的暧昧，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我们像触电一样弹开。
乔月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拎着件外套，
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
我和乔月从小就不对付。
两家住上下楼，
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死对头。
具体为啥结仇，我早忘了。
只记得我妈给我买了条新裙子，
第二天她就缠着她妈买一模一样的。
我报主持班，她立马去学舞蹈；
我练钢琴，她转头就报了古筝。
5
就连跳绳，她都要比谁一分钟内跳得更多。
考试成绩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发卷子，她第一件事就是瞄我的分数。
我俩成绩一直咬得很紧，谁也压不过谁，直到谢修远开始给我补课。
从那天起，我明显察觉乔月在有意靠近谢修远。
动不动就以“一起自习”为由约他出去。
乔月把外套忘在教室，也会发消息让谢修远顺路送到舞蹈房。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
情窦初开的年纪，我总想离谢修远近一点，
又摸不准他对我到底什么感觉。
少女的心思总是又敏感又多疑。
直到我在谢修远书包里，发现了一条乔月的小熊发绳。
男生拿着女生的头绳，就跟球场上只接某个女生递的水一样——
什么意思，根本不用明说。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题问得太急。
谢修远身子一僵，下意识攥紧手里的笔，声音有点哑：
“有。”
我追着问：“是谁啊？”
他直直盯着我：
“高考结束再告诉你。”
说完，耳尖泛红，低头猛写题，躲开我的追问。
高三上学期期末考前，我收到乔月的短信，
约我在体育器材室见面。
屋子里光线很暗，乔月一脸娇羞，从背后拿出一封粉色情书，递到谢修远面前。
我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心猛地揪紧。
本以为他会拒绝。
可他伸手接下了那封信。
甚至还微微弯腰，迁就她的身高，认真听她说话。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
乔月像是在亲他侧脸。
她转头看向我，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笑。
我愣在原地，
听见心里“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原来，他喜欢的人真的是乔月。
6
回去后，我直接找班主任申请换座位。
收拾东西时，谢修远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
“怎么突然要换位置？”
我心里又酸又堵，对他当然没好脸色，
直接用肩膀撞开他：
“关你什么事。”
那天晚上回家，乔月站在我家门口，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没想到吧？谢修远喜欢的人是我。”
“这次，你输了。”
我没搭理她，一把甩上门，声音震得整栋楼都听见了。
【我答应和谢修远在一起的条件，就是让他先跟你表白。】
【其实吧，我也没多喜欢他，就是想看看他能为我做到哪一步。】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站不稳。
乔月确实讨厌，但要是谢修远真照做了，那才叫真的恶心。
我忍到极限，回了一个字：【滚！】
第二天，我拎着矿泉水，挽着小美的胳膊，准备去看校篮球队比赛。
刚走到门口，谢修远长腿一伸，拦住我们去路。
他低头看我，整个人气场低得吓人：
“作业还没写完，不准去。”
我深吸一口气：
“大学霸，以后不用你辅导了。”
“麻烦让让，别耽误我看帅哥。”
谢修远脸色铁青，一步都没挪。
小美直接把他推开：
“细狗别挡道！”
……
我心情烦躁，随手把水递给一个校队队员。
周围顿时起哄声一片。
一道冰冷的目光立刻钉在我背上。
我顺着感觉望过去——谢修远站在人群外，拳头攥得死紧，眼神冷得像刀子，直直刺向我。
那天晚上，
谢修远站在我家楼下。
手里拿着一盒R牌巧克力，正是乔月最爱的那个牌子。
这牌子按克卖，一小盒就得一千块，贵得离谱。
我猜，这肯定是乔月帮他挑的告白道具。
以我对谢修远的了解，他压根不可能知道这个牌子，更不会自己掏钱买这么贵的东西。
为了羞辱我，乔月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我冷笑一声，
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那一秒，
他喊住我：“岑嘉。”
“干嘛？”我侧眼瞥他。
谢修远捏着盒子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所有人都劝我接下M国硕博连读的offer，我知道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
他声音沙哑：
“但如果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7
“我只要你一句话。”
我觉得好笑。
挑眉问他：“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啊？一句话就能定你未来？同学？朋友？还是女朋友？”
谢修远瞳孔一缩，大概没料到我这么直白。
他本就僵硬的身体绷得更紧，声音紧张得发颤：
“岑嘉，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我微微抬头，一眼就看到三楼窗边站着的少女。
乔月穿着白色睡裙，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她毫不避讳，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一幕——
看她的骑士，为了博她欢心，当众羞辱另一个女孩。
“很好玩吗？”
我冷笑一声，夺过他手里的巧克力，狠狠砸回他身上。
五彩糖纸散落在雪地上，像少年碎了一地的自尊。
谢修远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比雪还白。
我提高音量，用强硬语气压住眼底涌上的酸涩：
“你的前途我可担不起。”
“顺便告诉你，我喜欢有八块腹肌的体育生，不是整天埋头啃书的书呆子。”
走出两步，我又回头，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像你们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尊重和感情。”
后来，
谢修远还是出国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乔月最终也没在一起。
乔月成了国内顶级舞团的首席舞者。
我也实现了梦想，当上了一名体育主播。
十年间，我们的人生彻底分道扬镳。
直到谢修远回国。
靠着“深情”人设冲上了热搜。
第二天早上醒来，
我已经接受了被调去棒球组的安排。
刷牙时，瞥见谢修远还在热搜榜上挂着。
#谢修远苦等整夜痴心不改#
我吐掉嘴里的泡沫，出于好奇点开了视频。
画面里，谢修远捧着一盒巧克力，
站在一栋老居民楼某户门前。
从黄昏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
直到六楼的大爷下楼晨练，跟他聊了几句，他才失落地离开。
网友又翻出一段乔月早年的采访视频。
视频中，她带着镜头回顾自己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成长历程。
她小时候住的老家，赫然就是谢修远蹲守的那栋楼。
全网再次炸锅。
嘴里残留的牙膏味突然泛起一丝苦涩，我赶紧漱了口。
强忍住想留言的冲动。
都什么年代了，没有短信、微信、QQ吗？
非得靠热搜隔空传情？
要不是主角是谢修远，我绝对觉得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炒作。
再说，他连地址都能搞错。
四楼他ma的是我家，乔月住的是三楼。
高考一结束，我和爸妈就搬走了。
乔月也早就不住那儿了。
8
我昨天下班早，原篮球组的同事约我去酒吧“一醉解千愁”的聚会，就改到了今天。
想着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喝得毫无顾忌。
他们以为我是因为被降职才借酒消愁。
其实，我是在为整个人生买醉。
我今年28岁，勤勤恳恳工作，从小岑熬成了岑姐。
五年没谈恋爱，把所有时间都给了工作，结果因为拒绝职场潜规则，喜提降职通知。
少女时代暗恋的男生，和我多年的死对头，如今成了全网嗑疯的CP。
辛辣的酒滑进喉咙，烧得心里又苦又空。
等我喝到断片，脚底像踩棉花一样晃回公寓时，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谢修远站在我家门口，身形修长，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锁骨。
眼神深得看不透。
他上前一步，稳稳扶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怀里带。
同事小妍惊得合不拢嘴：“谢……谢教授？”
他温和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我来吧。”
“你……你来什么？”小妍结巴得厉害。
“我来照顾她，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谢修远一只手牢牢托着我，另一只手抓起我的右手，一根根手指按在指纹锁上。
直到门打开，再关上，
彻底挡住了小妍震惊的表情。
我脑子昏沉，像在做梦。
揪着他衣领，喃喃出声：“谢修远？”
“嗯。”他低头看着我。
我醉得厉害，竟觉得他漆黑的瞳孔里，盛着从未见过的温柔。
“你来找我干嘛？”我腿有点发软。
他搂紧我的腰，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
“等你清醒再说。”
“我现在就很清……”话没说完，“呕——”
全吐在了谢修远身上。
后面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早上醒来，
家里干净得发亮，地板能照出人影，像有田螺姑娘半夜来过。
阳台晾好的衣服，连内衣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那盒常出现的巧克力，摆在餐桌上。
旁边压着一张字条：
【锅里有白粥，醒了记得喝。】
手机堆满了未读消息。
我妈：【老小区王大爷说小谢等了你一整晚，就想见你一面。
【我把地址给他了。那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踏实、成绩好，比你以前那些男朋友靠谱多了。现在机会来了，你可别傻乎乎错过。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挑三拣四的。】
我：……
抛开过去那些事不说，我昨天可是吐了他一身。
出于基本礼貌，也该道个歉。
我点开屏幕下方的小红点，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我：【谢教授，昨天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衬衫多少钱？我转给你。】
他没回。
想了想，我直接转了1000块，应该够洗或赔一件了。
过了很久，他没收钱，只回了两句：
【我们之间说话，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今天有空吗？我想见你。】
光看这两句话，我就意识到，他早就不是我记忆里的谢修远了。
或者说，事业的成功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现在的他，表达想法直接又笃定，毫不含糊。
不再是那个自卑、畏缩的少年了。
也是，十年都过去了。
我不该还用旧眼光看他。
说不定他真有正事找我？
我犹豫着，刚要打“有空”两个字，
手机突然弹出微博推送。
一向高冷的R牌巧克力，因谢修远接连上热搜，官宣乔月为品牌大使。
粉色开屏海报上，乔月笑得甜美又撩人。
配文写着：【十年不晚。】
我盯着桌上那盒巧克力，闭了闭眼。
忽然觉得，其实什么事都能用微信说清楚。
于是回他：
【谢教授有什么事，微信上说就行，您那么忙，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回了一句：
【我们总会见面的。】
9
周一上班，我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一向拒绝媒体采访的谢修远，这次居然破例接受了台里科教板块的专访。
但有个条件——
指定要我当主持人。
在总台干了六年，我从没被这么高调地安排过。
连台长都亲自下到我们楼层，笑得一脸和气地对我说：
“小岑啊，你和谢教授是老同学，怎么不早说呢？”
他还特意叮嘱我，
一定要挖出谢修远和乔月当年的爱情故事。
他冲我挤了挤眼：“收视率，你懂的。”
我当然懂，怎么可能不懂。
我轻轻笑了笑。
既然让我接这个本不属于我职责范围的活儿，那我也该提点条件。
聊天时，我顺势抱怨了几句岗位调动的事。
当天下午，
刘主任就黑着脸把我调回了篮球组。
小妍滑着椅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岑姐，你和谢教授真的只是老同学？”
我低头看着科教板块给的采访脚本，点了点头。
小妍嘀咕：“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啊。”
是吗？
我抬起头，眼神冷了一瞬。
该不会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想用老套路吧？
把我当成他们感情戏里的工具人？
不过——
无所谓。
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岑嘉了。
就算这是一场利用我的局，
我也乐意戴上假面陪他们演到底。
这波热度，不蹭白不蹭。
成年人的世界，本来就是各取所需。
采访当天，
谢修远被一众领导簇拥着走进电视台。
直到演播室，他才在我对面坐下。
周围还围着不少人。
抛开上次酒醉那回不算，
这大概才是我们十年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褪去了年少青涩，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面对面坐着。
一切都变了。眼前的男人沉稳、自信，举手投足透着教养良好的精英感。
唯独没变的，是他看我的眼神。
他就那样静静望着我，
目光仿佛轻易穿透了十年光阴和层层隔阂。
周围的谈笑声忽然变得遥远模糊。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把注意力拉回即将开始的采访。
导播清场，录制开始。
过程出奇顺利。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我微笑着，照着台本问：“听说您暗恋一位女孩整整十年，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她是个怎样的人吗？”
谢修远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温柔又克制地注视着我：
“她很好，像个小太阳，照亮了曾经的我。”
乔月？小太阳？
我差点绷不住表情。
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职业性地假笑：
“为什么说是‘暗恋’呢？当年没想过表白吗？”
他语气平静：
“试过，但被拒绝了。”
导播眼睛一亮，疯狂比划让我继续深挖。
我接着问：
“方便透露一下，被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吗？”
谢修远微微一笑，对我知无不言：
“她说喜欢有八块腹肌的男生，不喜欢书呆子。”
我愣住，脑海里瞬间闪过当年的画面。
他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谢修远的声音低沉又蛊惑：
“我用了十年，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可现在，她好像把我当成了陌生人。”
果然。
他们还在重复十年前的把戏。
我扯出一个笑，语气清冷又干脆：
“怎么会呢？您和乔小姐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想她一定很期待您正式向她告白。”
他微微一怔：“什么乔小姐？”
10
“抱歉，你们还没官宣，我不该提对方名字。”我看向导播，“这段剪掉。”
谢修远却揪住不放：“什么乔小姐？岑嘉，你把话说清楚。”
这就有点扫兴了。
非得逼我说破。
但当了这么多年社畜，随口编几句场面话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谢教授不知道吗？网上都在传你和乔月的爱情故事，乔月本人也发微博回应了。”
“我还以为，两位好事将近呢。”
我说得越轻松，谢修远的脸色就越难看。
“什么微博？”他抿紧嘴唇，眉头拧成一团，“岑嘉，你以为我喜欢了十年的人，是乔月？”
我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坦然：
“难道不是吗？热搜全是你们的消息，还有乔月的回应……”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停住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
我不是主持人岑嘉，我只是我自己。
谢修远低笑一声，目光扫过周围一群竖着耳朵的工作人员，
像是在拼命压着情绪：
“采访到此结束。”
我看向导播，他比了个圈的手势，示意可以收尾。
我立刻挂上职业微笑，流畅说完结束语。
然后起身，朝谢修远伸出手，准备礼貌告别。
可还没等我反应，他已经站起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拽着我就往嘉宾休息室走。
我又惊又恼：
“谢修远，你干什么！”
“砰！”门被重重关上。
他把我抵在门后，咬牙挤出几个字：
“谁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乔月？”
距离太近，他滚烫的呼吸裹着我。明明平时那么斯文，此刻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狠劲。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谢修远。
我一边挣扎，一边腾出手摸出手机，
想告诉他，当然是乔月亲口说的。
可当年的聊天记录早就没了。
不过热搜上那些热议和乔月的回应还在。
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谢教授，您不上网的吗？”
谢修远愣住。
他快速扫过那些截图和文字，眉头越皱越深。
接着双手叉腰，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掏出自己手机给我看——
他压根没装微博，完全不知道这些热搜。
“你信我，我一回国就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真没想到网友脑补能力这么强。”
他手机里只装了我们台的官方APP，而且关注列表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小声嘟囔：“你知道的，我是山顶洞人。”
我一时语塞，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搭上我的肩膀：
“岑嘉，我喜欢的人从来不是乔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乱说话。从十年前到现在，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他眼神里的认真，让我没法怀疑。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浓雾罩住。
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口。
“那你当年，为什么收下乔月的情书？”
谢修远一脸困惑。
“什么情书？我根本没收过她的情书！”
一向冷静的谢教授差点被我逼到抓狂。
“哪来的情书啊！”
后来我才明白——
当年乔月自告奋勇，要当谢修远的“恋爱军师”。
11
那封粉色的信根本不是情书，上面写满了我的各种喜好。
乔月说她和我一起长大，特别了解我，主动提出帮谢修远追我。
就因为这个理由，谢修远才和乔月走得近了些。
后来乔月为了提分，直接开价让谢修远给她补课。
那盒巧克力，就是他用给乔月补习挣的钱买的。
也是乔月告诉他，我最爱R牌的巧克力。
那次告白，虽说是乔月撺掇的，但他的心意是真的。
至于那个小熊发圈，他压根不知道乔月啥时候塞进他书包的。
我抱起胳膊，不依不饶地追问：
“那……那她去M国演出，你们那张合照又怎么说？”
他忍不住笑出声：
“我联系过你，你没理我。
我只是想从她那儿多听点你的事，所以她邀请我看演出，我才去的。
后来你工作了，我就天天守着你看的新闻，想你。”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他腹部，
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执拗的疯劲儿：
“岑嘉，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十年。
八块腹肌我也练出来了，现在能喜欢我一下吗？”
压抑多年的情绪像洪水冲垮堤坝。
我再也绷不住，一把揪住谢修远的领带，狠狠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
我替他擦掉嘴角的口红印，
理了理呼吸，
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门外，一扇小小的门缝后，挤着八个毛茸茸的脑袋。
同事们一个个讪笑着往后缩。
台长站在最前头，
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俩：
“小岑啊，你跟谢教授都这么熟了，怎么不早说呢？
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收视率，就全靠你啦。”
节目播出时，按我的意思，只剪到谢修远说：
“她很好，她曾经像小太阳一样照亮过我。”
紧接着就切到了我的结束语。
我故意没公开我和谢修远的关系。
乔月这次很识相，没做任何回应。
她大概没想到，谢修远唯一答应的电视采访，主持人会是我。
在她的剧本里，我和谢修远这辈子都不该再有交集。
我猜，她正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动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谢修远知道乔月在中间搞鬼后，
气得像烧开的水壶直冒蒸汽。
“不行！我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我一把拦住他要发微博的手。
乔月发的那些内容，全都模模糊糊、暧昧不清。
没有任何实锤。
就算谢修远出来澄清，她也能轻松甩锅——
说是误会，是网友脑补，甚至反咬一口说谢修远给了她模糊信号，让她误会了。
最后再来一句大方祝福，显得自己特别体面。
这么一套操作下来，
她不仅全身而退，
还能博一波同情。
我太懂乔月了。
既然她想蹭这波热度，
那我就送她个更大的。
12
节目播出后。
表面上，我和谢修远一切照旧——他去研究院上班，我继续播新闻。
两人看起来毫无瓜葛。
实际上，我们早就同居了，每天亲得嘴都快磨破。
我约了乔月在咖啡厅见面。
她来的时候全副武装，墨镜加丝巾，裹得跟一线明星似的。
“说吧，什么事？”她推了推眼镜。
其实我和乔月也有十年没见了。
再见到她，
我还是忍不住心烦。
我把那张伪造的聊天记录截图打印出来，放在桌上。
乔月的背瞬间绷直了。
我开门见山：
“你那些粉丝知道吗？你对谢修远搞的‘爱情测试’，是踩着另一个女孩的感情上位的？”
她捏着骨瓷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岑嘉，你这是在威胁我？”
“谢修远知道这事吗？”
“你是不是就想要钱？说吧，要多少？”
她慌了。
我想，她只是怕谢修远知道真相。
毕竟十年前的一张聊天记录，说是P图、炒作，她随便都能圆过去。
我往后一靠，语气平静：
“我不要钱，只要一句道歉。”
乔月声音发抖：
“不可能道歉，我经纪人也不会允许。
你直接开价吧。”
我摇头：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亲口道个歉。”
乔月彻底恼了，一把摘下墨镜，冷笑威胁：
“岑嘉，你醒醒吧！睁大眼睛看看咱俩现在的差距——你配让我跟你道歉？
不就是看我刚拿下品牌大使，想拿个八百年前的假聊天记录讹我点钱？还装什么清高！”
我神色淡定：
“你不肯道歉也行，那我就去找谢修远，让他替你道歉。”
“你敢在他面前乱说话！”乔月急了。
最近她联系谢修远好多次，
发了不少露骨照片，想炒出绯闻，坐实关系。
可谢修远一条都没回。
她当然不想让我搅局，坏了她的算盘。
“谢修远真的喜欢你吗？”我问。
乔月脸色一变：“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慢悠悠抿了口咖啡，装作无辜：
“没啊，他不是暗恋你十年吗？人都回国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不该早就在一起了？”
乔月强撑着扬起下巴：
“他当然喜欢我！只是他太内向、太自卑，不敢主动联系我。
你很快就会看到，我们有多恩爱。”
“是吗？”我招手叫服务员结账，
冲她笑了笑，“那我等着看。”
不刺激她一下，她怎么会自己露出马脚？
只是没想到，乔月使的手段居然这么脏。
13
高中百年校庆，邀请了乔月和谢修远。
我也收到了邀请，但那天有工作安排，没去成。
休息时刷到校庆直播，
谢修远和乔月被安排站一块儿。
可他全程保持标准社交距离，
不管别人怎么起哄暗示，他表情始终冷淡，跟旁边满脸娇羞的乔月形成鲜明对比。
提问环节，一个学弟突然起哄：
“学长，不如趁这好日子，跟你暗恋多年的女生表白吧！”
谢修远眼神毫无波动，好像觉得这问题很无聊。
“作为学生，建议你把精力多放在学习上。”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喜欢的人又不在现场，我跟谁表白？”
全场瞬间安静。
乔月脸色唰地白了。
直播评论区疯狂刷屏：
【啥情况？不是说谢修远喜欢乔月吗？】
【谢修远这话是在拆CP吧？虐死我们了！】
【之前照片和文案让我嗑得死去活来，结果直播一点火花都没有，太失望了。】
乔月的大粉赶紧出来控评：
【别乱猜啦！估计是姐姐让他等了一整晚，他还在生气呢。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咱们吃瓜就行～】
有眼尖又毒舌的网友回怼：
【还小两口？谢修远全程没看乔月一眼，明显没感觉好吗！】
校庆结束后，学校安排聚餐。
我同时收到两条短信。
谢修远发来：【宝宝，华鑫酒店4503，救我。】
还附了个定位。
另一条是我台同事发的：
【快过来！！！】
我火速赶到酒店房间门口，
走廊拐角已经架满了长焦镜头。
我立刻撑开黑伞挡住镜头，
掏出手机打给谢修远。
电话刚响一声，房门就开了。
谢修远脸通红，眼神涣散，额头上全是汗——
明显被人下药了。
我气炸了！
原来乔月提前通知了媒体，打算拍一组“借位亲密照”炒热度。
我本来掌握了她联系记者的证据，
还准备结合之前咖啡店的录音，直接澄清、坐实她炒作，顺便撕下她的假面。
没想到她竟敢直接给谢修远下药！
这招要是成了，谢修远名声全毁，不娶她都说不过去！
我冲进去，抬手就甩了她两巴掌。
不顾乔月尖叫，我抓起旁边的毛巾往谢修远头上一盖，
拉开房门，带他迅速离开。
门外的记者只拍到——
房门口衣衫凌乱、满脸羞愤的乔月。
14
我把谢修远扶进后座。
他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因药效发作而微微发抖。
虎口上，是一排深深的牙印，血正一点点渗出来。
估计是他强忍药性时自己咬的。
我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顾不上别的，我捧起他滚烫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不憋了，宝宝，咱们不憋了。”
我的声音彻底击溃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那个温文尔雅的教授瞬间化作野兽，凶狠地扑向我，仿佛要把我嵌进骨血里。
狭小的车厢内，热浪翻涌，几乎将我融化。
……
第二天，我整理好所有证据，全部发到微博，点名乔月，要求她公开道歉。
谢修远也注册了微博，澄清他和乔月毫无关系。
有媒体同行站出来证实：确实是乔月单方面联系记者炒作，还亲自下场买热搜。
乔月虽在舞蹈圈有点名气，
但我干传媒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通稿一出，舆论立刻反转。
【真没想到乔月是这种人，以前还粉过她，简直眼瞎。】
【还不快道歉？这种人就该封杀，别让她继续祸害舞坛了。】
【亏我以前把她当女神，结果小小年纪就搞破坏别人感情，太恶心了！】
墙倒众人推。
不少舞者也陆续曝光她的黑料：
往别人舞鞋里塞针、剪烂演出服、霸凌新人……
重压之下，乔月录了素颜道歉视频。
她辞去舞团职务，赔了R牌的违约金。
因涉嫌伤害其他舞者，正接受调查，可能要负刑责。
乔月彻底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
……
随着知名度提升，我的工作也越来越顺。
我还联系上其他曾被刘主任言语骚扰的女同事，
一起举报了这个色欲熏心的领导，
为职场清掉了一颗du瘤。
做完这件事，我才真正感到心里踏实了。
二十八岁那年，我和谢修远重回母校。
牵手走在梧桐道上，恍如隔世。
我忽然问：“如果当年我追根究底，或者干脆直接跟你表白，是不是我们就不用绕那么大一圈了？”
谢修远轻轻拂去我肩上的落叶，笑了笑：
“不会。
“那时候的我太自卑了。要不是乔月刺激我，我可能永远都不敢开口。
“就算你先说喜欢我，我大概也会躲开，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你。
“即使勉强在一起，也走不远。”
我愣住，望进他深邃的眼睛里。
他语气温柔，带着缱绻：
“这十年，我一直在努力变成更好的人。
“现在的我，才真正配得上你。”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傻瓜。
“你什么样，我都爱。”
谢修远眼眶微红，低头回了一个滚烫又缠绵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