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夏
编辑┃叙言
前北京台主持人王洋在社交平台的一番言论,意外让央视主持人龙洋“央视穷鬼”的名号火遍全网。
这些看似自揭行业疮痍的言论,旋即引发全网热议,一时间,众人纷纷探讨从业者以坦诚之态“劝退”究竟是否在理。
作为一名长期关注传媒行业职场生态的头条作者,我刷到这个话题时,第一反应是这事儿终于撕开了主持人职业光环的一角,让外界看到了行业的真实模样。
播音与主持专业一直是艺术类报考的香饽饽,这份热度不全来自专业本身,更多是社会对主持人职业的传统认知在加持。
在中国社会语境里,央视和各大卫视的主持人往往自带可信度与公信力。
他们会出现在重要新闻现场、盛大文艺晚会和高端访谈节目中,这种特殊位置被无形中赋予了权威象征。
众多家庭认为,倘若孩子能够成为主持人,便意味着踏入了主流且正统的职业路径,如此认知,在不少家庭中颇为常见。
公众曝光带来的知名度预设也是一大吸引力,主持人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高可见度职业之一。
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被千万家庭熟悉,这种“成名”想象强化了“主持人=名利双收”的认知。
还有媒体构建的光鲜形象,新闻主播的庄重、综艺主持的活力,都和普通人日常工作状态形成反差,成了很多年轻人的理想职业范本。
我身边就有个艺考的亲戚,当年一门心思报播音专业,就是冲着这份光环去的。
本来想觉得主持人行业人人都能拿高薪、享风光,后来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从业者的劝退言论,其实在揭开行业的真实困境。
收入的真相是第一重冲击,公众常将少数头部主持人的丰厚收入视作行业普遍现象,实则不然,该行业收入呈典型的金字塔结构,头部高收入者只是少数,并非能代表整个行业的收入水平。
顶尖主持人确实收入不菲,但这类人占比极小,大量主持人的收入仅和当地普通白领持平甚至略高一点。
传统媒体经营压力增大后,不少主持人基本工资并不高,这种收入分化和不确定性,和外界想象差得很远。
2025年5月,前湖南台主持人“大脸弟弟”送外卖的视频爆火,他的经历让很多人意识到,主持人的职业光环在生存面前不堪一击。
职业压力不容小觑,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如影随形,公众审视又严苛异常,二者相互交织,极大地压缩了个人生活的空间,让人在工作与生活间艰难寻得平衡。
更为严峻的是职业路径狭窄,国内近240所本科院校开了播音主持专业,每年毕业生数万人,能进央视、一线卫视的却凤毛麟角,还得面临风格过时、年龄增长等带来的出镜机会减少问题。
很显然,主持人的劝退不只是嘴上说说,行业内的转型浪潮就是最真实的实践。
越来越多从业者主动拓展职业边界,实现能力的跨界迁移。
前央视主持人张泉灵离开体制后转型成了投资人,专注科技和教育领域早期投资。
她曾说过,离开不是逃离,是为了更广阔的成长空间。
她还坦言,辞职后半年哭的次数比过去10年都多,每天都会因为新项目露怯,但她觉得露怯是补短板的契机。
前《新闻联播》主播海霞2025年调任河南大学学术副校长,同时还是中国传媒大学博导,完成了从主播到高校管理者和研究者的转变。
王志则深耕新闻传播学领域,成了中央民族大学的博导。
此外,张丹丹深耕母婴教育领域做自媒体电商,欧阳夏丹开通社交账号做自媒体圈粉数百万,这些案例都展现了转型的多种可能。
我曾和一位转型做自媒体的地方台主持人聊过,他说主持生涯练就的表达和沟通能力,帮他快速适应了新媒体的节奏。
毫无疑问,主持人的劝退声浪本质是行业自省,转型也不是逃离而是进化。
优秀主持人的表达、沟通、公众影响力等核心能力,在传统媒体之外同样有价值。
行业转型不会消解主持专业的核心价值,反而会把这些能力放到更广阔的社会生态里验证。
职业祛魅之后,公众才能建立更准确的认知。
既不否定这个职业的独特魅力,也不掩盖它的挑战和局限。
我觉得这种认知很重要,对于想报考播音专业的学生来说,能帮他们做出更理性的选择,减少未来的职业遗憾。
对于已经入行的主持人来说,能让他们看到更多发展可能,不用困在单一的职业路径里。
主持人职业从被神化到被祛魅,是行业走向成熟的表现。
褪去光环之后,这个职业会回归它的本质,从业者也能在更务实的认知基础上,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无论是坚守岗位还是跨界转型,都能走得更坚实、更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