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偷偷接私活”这六个字，像一根刺，扎在所有还在台里熬资历的打工人的神经上。2021年，上海台头牌高源就因为去了一场不该去的饭局，节目当场被拿下，《超级家庭》直接黑屏。
三年后，他靠拍吃饭视频把粉丝干到200万，还顺手拿了上海网络视听奖，跟米其林勾肩搭背当起官方推荐官。
当年一起下岗的搭档吉雪萍，现在靠写育儿书在当当霸榜12周，版税数到手软。
两条落水狗，硬是把臭水沟游成了自家泳池。
台里新规下来那天，人事在群里甩PDF：以后谁再敢瞒着出去走穴，评职称直接降档，黄金档直接换人。
高源早就不在群里，他正蹲在菜市场拍第187条“十块钱做三菜”，手机一开，弹幕刷得比导播切镜头还快。
有人问他后不后悔，他边擦案板边说：“后悔啥？
以前台里给化妆间，现在整个上海给我当厨房。
”
吉雪萍更绝。
签售会上，读者问她怎么搞定娃的磨蹭，她张嘴就是当年直播提词器里那套节奏，三句话一个包袱，五分钟一个干货，签完名抬头一看——队伍排到楼梯口。
她晚上发朋友圈：以前怕收视率，现在怕纸不够印。
数据不会骗人。
领英上，2020到2023，上海干主持的人里37%跑去搞自媒体，头像一换，简介清一色“前电视台”。
高校老师把高源写进教案，标题就叫《从镜头到砧板：一个主持人的非典型再就业》。
学生们举手问：老师，我们毕业是不是也得先翻车再翻身？
老师耸肩：翻车不是通行证，翻车还能爬才是关键。
台里老人聚会，饭桌上有人骂高源坏了规矩，有人悄悄把抖音头像换成自己做饭的照片。
散场时，司机老周说一句大实话：“以前他们靠台里发工资，现在台里靠他们带流量。
”一句话把所有人闷在车里，空调声都比平时响。
高源最近回台里录拜年短片，保安让他登记，他在访客理由那一栏写：回家看看。
拍完走消防通道下楼，碰见新来的实习生蹲在地上哭，原因是跟制片申请外出拍短视频被驳回。
高源递过去一张纸巾，只说了一句：“哭完了就辞，厨房比办公室大。
”
故事到这儿，胜负已经不用比。
台里的红头文件再厚，也盖不住灶台上的火苗；职称表格再精致，也框不住卖书直播的购物车。
规矩把人赶出城墙，城墙外的人顺手把砖搬去盖了自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