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老了该歇着，可成龙这把年纪还在连轴转，一年四部电影排得满满当当，打打跳跳一点不含糊。古稀之年还吊威亚、翻墙跳楼，动作比年轻人还利索，外人看是敬业，实则谁懂他收工后一个人回到空房子的冷清。家里大得能回音，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种孤独，不是缺钱，是缺人。

2023年他一口气上了四部片子，拍摄节奏压得普通人喘不过气。可对一个武行出身、干了六十多年的人来说，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伤是旧的，痛是新的，膝盖、腰椎、肩膀，哪处没受过罪？但只要灯一打，机器一架，他那股劲儿就上来了。人在片场，身边围着导演、摄影师、替身兄弟，喊一声就有回应，这种热闹，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他不需要谁照顾，就想听见个人声，说句“龙哥，再来一条”。

父子之间那点事儿，其实早就不靠电话维系了。成龙自己也说，和房祖名一年到头通不上几次话，真通了，又忍不住训两句。当爹的嗓门大，话一出口就收不回，儿子听着也委屈，久而久之，电话干脆就不打了。2020年那次同框，两人站一块，笑得勉强，眼神躲闪，像两个不想碰面的亲戚。再往后，就没啥交集了。房祖名在北京待着，事业早停在2014年的风波里，人安静了，心也远了。地理上的距离算什么？心隔得远了，住对门也是天涯。

年轻那会儿，成龙眼里只有镜头和动作设计。他信奉“男人就得拼”，把家当旅馆，把片场当归宿。儿子小时候想让他陪踢场球，他忙着飞泰国拍外景；青春期想聊两句心事，他正为新片练后空翻。等回头想找儿子了，人家已经学会不依赖了。现在他老了，反而开始盼着那个电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怕一开口又是训人。硬汉的一生，打得过恶徒，躲得过爆破，偏偏躲不过一场父子间的沉默。

你也别说他是为了钱。凭他这些年攒下的身家，十辈子都花不完。也不是舍不得影坛地位，真想退，多少后辈等着接棒。但他就是停不下来。一闲下来，家里的安静就压过来，那种空，不是静谧，是冷清。工作成了他的避风港，哪怕只是在监视器前坐一天，听着别人喊他“成龙大哥”，也好过对着四面白墙发呆。

人都说七十古来稀，该含饴弄孙，该牵着老伴看海。可他没有这样的晚年。林凤娇体贴，但也不能天天陪在片场。孙子辈的事他插不上手，儿子也不靠他。于是他只能把自己塞进剧本里，用一场打戏填满时间，用一句台词掩盖沉默。拍戏不再是为了观众，而是为了自己有个去处。

有时收工晚了，他坐在保姆车上，望着窗外一盏盏亮起的灯。那一户户人家，有孩子笑，有锅碗响，有电视声。他忽然就愣住，心想，要是当年多抱一下儿子，现在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