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北京电影学院的毕业典礼上,一部名为《红鞋带》的作品让评委们眼前一亮。
看过它的优秀,实在难以想象,它竟然出自一位22岁的青年之手。
这位青年叫赵劲,一个和同学张艺谋、陈凯歌不同路子的导演。
他不追逐名利,也不迎合市场,一切都是遵循本心的选择,可这份傲骨却让他客死他乡,去世时才5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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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劲出生于1960年的上海,一出生就笼罩在父母亲的光环下。
尤其是有着“影坛泰斗”之称的父亲赵丹,受父亲光环影响,他一直被称作“影坛泰斗之子”。
再加上演员母亲、舞蹈者姐姐以及跻身影厂主创行业的哥哥,赵劲的资源令人眼红。
童年时,赵劲常常模仿父亲饰演过的角色,自娱自乐地能玩一整天。
父母忙于工作,电影成了他的亲密伙伴,这让他对影视业充满了兴趣。
然而,特殊时期,父亲被关押5年,母亲也被下放到了农场。
那时的赵劲12岁,在学校里受尽了冷眼,但也正是这段经历的磨练,让赵劲比同龄人多了韧性和沉稳。
1978年,18岁的赵劲瞒着家里人,偷偷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
凭借自己扎实的功底,他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与张艺谋、陈凯歌、李少红等未来名家成为同班同学。
等赵丹得知此事时,已经成为了定局,他看儿子实在喜欢,最终放弃劝说儿子重考政法大学。
赵劲以为父亲不会在理他,没想到,就在开学前夕,父亲把他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告诫:“艺术没有捷径,唯有勤学苦练。”
这句话,伴随了赵劲一生,也成为了他的艺术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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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总在不经意间给人沉重一击。
赵劲读大二时,父亲赵丹因为胰腺癌住院,赵劲常常在课后奔波于学校与医院之间。
尽管照顾的尽心,但依旧没能留住父亲,弥留之际,赵丹心中牵挂的,仍是那部没有拍完的《未下完的一盘棋》。
父亲去世了,赵劲连一张证件照都找不到,最后没了办法,他从报纸剪下父亲的电影剧照。
那时,赵劲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完成父亲的遗憾。
此后,北电校园中,总能看到赵劲苦读的身影。
他专攻剪辑与分镜头绘制,常常在暗房里一待就是整夜,反复打磨每一个镜头的衔接,推敲每一幅分镜的构图。
正是这份较真,让他的毕业作品《红鞋带》一经问世,便精彩绝伦,被北电纳入教学案例永久保存。
1982年,赵劲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被分配到上海电影厂,正式开启了他的艺术生涯。
初始,赵劲既当演员,参演《青衣》《茶馆》等经典剧集;又做导演,执导《夏天的故事》《雷锋》《反黑使命》等作品。
那时没有流量明星一说,演技都是实打实,作品也没有商业元素的堆砌,有的是深刻的内涵和精湛的技艺。
对于赵劲的作品,顾长卫曾评价他“对艺术有着近乎苛刻的坚守”;李少红也记得这位同窗“从不敷衍任何一个细节”。
赵劲的"红",从来不是市场上的喧嚣与追捧,而是专业领域里的口碑与敬意。
上世纪90年代,赵劲在事业上遇到了瓶颈期,为了改变这一现状,他果断赴美求学。
他的行李箱装满了母亲的手写稿和录像带,凭借自己的本事,他考入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戏剧电影电视系,从零开始学习西方电影创作。
赵劲出国,是带着妻儿一起的,一家三口挤在姐姐家,语言障碍、寄人篱下,每一样都像重担一样压在赵劲身上。
这还不算完,姐夫还下了逐客令,姐无处可去的赵劲领着妻儿,借款买了房子,生活变得越发窘迫。
那时,赵劲在好莱坞完全打不开市场,因为好莱坞对华人导演的苛刻,他四处奔走都没有获得丝毫投资。
为了维持生活,赵劲美国、中国两边跑,每次都选择最便宜的航班。
这样的忙碌让他的作息完全被打乱,生活之艰辛可想而知。
哪怕如此奔波了,赵劲在国内也只能接一些小角色而已。
至于导演赛道,越来越商业化的作品,让他心力交瘁,始终不愿意妥协作品商业化。
对于重金邀请,他断然拒绝,说道:“艺术不能为了赚钱而妥协。”
有时,朋友去到洛杉矶,总会去看望赵劲,他总是在剪辑,洗手台上堆满了胶片残卷,吃食上更简单,只有即食面,但他眼中对创作的热忱丝毫不见减少。
生活如此困顿,但赵劲不仅创作,更会坚持拍摄。
拍摄《会飞的花花》时,因为资金紧缺,演员是学生义演,设备是二手的。
可这部儿童题材影片最终斩获温哥华国际儿童电影节多个奖项。
短片《裸露的老树》全片无对白,却凭借极致的视觉语言拿下美国学生电影奖。
领奖时,他穿着洗白的风衣和鞋子,让在场评委无不动容。
他曾给大导演奥利佛·斯通当助理,负责初审剧本,这段经历让他更坚定了"不够好,宁可不放映"的创作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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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劲的奔波逐步有了眉目,但长期的劳累让他的身体被严重透支。
2010年冬天,赵劲感冒了,他以为是普通感冒,如常忙碌,咳嗽就伴随了他整整两年。
直到2013年11月,赵劲被确诊为肝癌晚期,他异常平静地接受了病情,出了医院就像往常一样忙碌,直到他忙到晕倒,重新被送进医院。
2013年12月4日下午,赵劲在洛杉矶离世,享年53岁。
他的最后一条微博,没有抱怨,没有告别,只有十二个"亲亲",藏着对家人的不舍。
消息传回国内后,李少红、顾长卫等纷纷悼念。
还有那些与他共事过的人,都记得这个低调坚韧、对艺术无比执着的同行。
而他的遗物,简单得让人心酸。
几盘母亲的旧磁带、一本发黄的剧本、一个破旧的旅行箱,还有那份始终未能实现的愿望,带着自己的作品回国展映。
赵劲的一生,没有张艺谋、陈凯歌那样的赫赫声名。
他没有赚得盆满钵满,可他用53年的人生证明了,真正的艺术家,从来不是追名逐利的投机者,而是坚守初心的孤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