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有很多人突然察觉到这样一种情况:在《中国诗词大会》的舞台上,一下子出现并让全场十分惊讶的那个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既不是出现不良状况,也不是遭遇失败,更不是与普通人群没有差异,而是主动退场。
当年,16岁的武亦姝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北大博士、《诗刊》编辑等学者,她几乎是以一种不太符合规则的方式在全场取得了优势;对于飞花令,她能够不假思索地应对。
在出现失误之后她马上进行补救。她的情绪稳定得不像是一个未成年人。在台上展示出了她的才华,在台下体现出了她的定力。
就在那个瞬间,很多人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人生的发展方向:出版书籍、进行产品代言、经常参加综艺节目,成为文化领域里的知名人士,同时收获金钱和名声。但她没有接受。
比赛结束后的次日,她返回学校上课。她没有发布长文,也没有进行比赛复盘,参与商业活动,就仿佛没有任何事情曾经发生过一样。
之后,有的人用“清醒”这个词语来描述她,有的人说她不懂得把握机会。但是时间将会证明,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知道机会所代表的意义,也更清楚地明白自己需要避开什么。
武亦姝并非一下子成为天才,她更像是长时间积累的结果。童年时期,她不像打了鸡血一样背诵,而是父母陪伴她拆解诗歌、讲解意境、玩游戏。诗词并非一项任务,而是日常的一部分。兴趣并非被逼迫出来的,而是被尊重出来的。
在她还没有出名的时候,她就已经默默地将两千多首诗背诵下来了。等到她出名之后,她反而开始有意地与才女这个标签保持距离。
高考,她以裸分613分的成绩进入清华大学新雅书院,这已经足够让很多人羡慕了。但是她在清华大学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并没有接着维持那样的光环,而是去掉了光环。
她去旁听北京大学的高等数学课程,并且还取得了A+的成绩。她辅修认知神经科学,尝试着把《诗经》中的情感词汇放到实验模型中。那是一种不太追求流量的选择,它非常安静,节奏缓慢,且看不到马上能得到的回报。
她已经在进行写诗和讲诗的活动,方式已经发生了改变。出现了诗词盲盒、校园分享会等形式的活动。人们将李商隐的相关内容与摇滚歌词结合,让年轻人重新产生了兴趣。这并非在炫耀技巧,而是进行翻译、转化,是把古老的事物放置到当下的情境之中。
她本科毕业时,世界又给她出了一道选择题:名校博士项目、投行提供的高薪工作、大型企业的知识产权相关机会,随便选择哪一个,似乎都能拥有非常精彩的人生。
她选择了一条特别不显眼的路。她前往北京师范大学攻读儿童文学硕士学位。她攻读这个专业是为了研究传统文化究竟要如何才能够真正被孩子们理解。
这个选择,很不酷。
这意味着低程度的曝光、逐步地积累以及长时间的投入。她待在少儿图书馆里面,观察着孩子们面对甲骨文时的神情,整理着长达几十年的儿童诗资料,构建着数据库,开展着冷门的研究。没有热搜、没有热度,却拥有着真实存在的成果。
到了2025年的时候,她参与的《诗经》跨语境传播项目获得了奖项,她的论文进入了学术圈的视线。她去流动儿童小学进行公益课程的讲授,一次接着一次,把诗词转化为孩子们可以听懂的语言。
直到这个时候,很多人又想起了董卿以前说过的那一番话。董卿表示:“她自身最为宝贵的并非记忆力,而是内心可以安定下来。”现在回看,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
在当下这个时代,有很多人都急切地想被他人看见。流量如同潮水一般,一个浪头紧接着一个浪头,能够站在流量潮头之上的都是幸运的。但是真正困难的是,在已经被他人看见之后,还能够心甘情愿地回到阴影里,继续锤炼打磨自己。
武亦姝“消失”了。这并非她选择了退缩。而是她做出了相应的抉择。她做了一件事。这件事不太被人喜爱,但非常关键。也就是:真正具备底气的人,并非依靠曝光来维系自身的存在。
她没有成为众人所期望的样子,却成为能够让自己长久走下去的样子。而这,或许就是一位真正有才华的女子最出色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