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一条热搜，“80后集体嫌弃小鲜肉”，评论区吵成一锅粥。有人甩出苏有朋早年拿金钟奖的截图，配文“这叫演员，不叫流量”，点赞瞬间破万。短短几秒，火药味拉满，像谁往群里扔了根火柴，炸出一堆中年人的青春DNA。

说到底，不是现在的弟弟们不好看，而是好看得太雷同。清一色冷白皮、小鹿眼、下颌线能削苹果，精修图里帅得滴水不漏，一到动态镜头就集体失焦，像复制黏贴的人形立牌。反观80后记忆里的男神，个个带着bug活：古天乐黑得发亮，张卫健官方身高170，焦恩俊的腮帮子能停飞机，可一开口、一个眼神，角色就长在他们身上，滤镜三十年不碎。

那时候选角，先问能不能打、能不能哭、能不能把台词嚼出味儿。古天乐白古变黑古，故意晒成焦炭，只为甩掉“花瓶”标签；苏有朋唱完《青苹果乐园》，转身扎进《还珠格格》剧组，被琼瑶骂到哭，哭完继续背台词；张卫健在无线跑七年龙套，一句“你不行”听腻了，干脆剃光头证明自己——帅不帅不靠头发。现在倒好，选秀三天出道，热搜五天买房，演技没整明白，粉丝先控评：哥哥已经努力。努力值几个钱？观众买票是想看戏，不是看ppt。

再说脸。严屹宽那张脸被游戏公司拿去建模，真人却自嘲“五官太凶，只能演反派”；黄海冰儒雅得像个古代教书先生，却能把《武林外史》里的沈浪演出少年侠气；林志颖四十多岁演段誉，镜头一扫，观众自动忽略年龄，只记得“世子一笑，桃花都开”。辨识度高到哪怕糊成360p，也能一眼认出。如今的小鲜肉，证件照式帅法，卸了妆连亲妈都犹豫三秒，更别说让观众记一辈子。

角色寿命更扎心。谢霆锋演花无缺那年22，披麻袋都挡不住少年锋芒，二十年后B站剪辑仍血洗首页；近年古偶爆款，剧还没下档，观众就忘了男主叫啥，像一场快闪，热闹两星期，留下一地塑料。不是年轻人不努力，是工业流程太快，给不了他们慢慢发酵的时间。过去拍《神雕侠侣》，古天乐在片场蹲六个月，回家连狗都不认识；现在拍S+大制作，绿幕一拉，靠后期补全国风景，演员连对手戏都靠空气，能演出啥灵魂？

审美代沟也躲不开。80后看港剧长大，男生以“痞”为荣，女生以“飒”为美，江湖是金庸的刀、古龙的酒，男主可以不够帅，一定要够狠、够担当。Z世代被日韩系浸泡，花美男、破碎感、奶狗狼狗无缝切换，“脆弱”成了卖点，哭戏必须带红眼尾，粉丝才尖叫“心疼”。一个要侠客，一个要男友，频道对不上，吵破天也白搭。

当然，也别一棍子打死。张若昀把范闲演成人间弹幕机，朱一龙让吴邪从书里走出来，说明市场并非容不下新鲜血液，只是观众门槛被早年那批“神仙”抬高，想进来，先得脱层皮。毕竟见过银河的人，很难被灯泡晃晕。

所以，80后不是刻薄，只是味觉没被工业糖精泡坏。他们怀念的也不是旧脸，而是那张脸背后——龙套熬成主角的韧性，瑕疵反而成了刻度，提醒他们自己也曾在生活里摸爬滚打，却始终没有烂尾。星光之所以稀有，是因为黑夜够长，而等待，本身就把人过滤成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