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云
编辑|司徒夜
“坏蛋领着糊涂人打好人！”
活动现场，在被问及前阵子的约谈风波时，郭德纲如此回应。
即使有关德云社的争论不断，他依旧坚称“问心无愧”。
但这些争论真的全是空穴来风吗？
郭德纲真的出淤泥而不染吗？
梳着利落桃心寸头，身穿盘扣大马褂，操着津味儿十足的地道口音。
这样的一个人，几乎每一步都走在互联网审美的对立面。
但郭德纲却能始终维持着不小的热度。
前几日，德云社“四海福临”北展专场迎来收官之战。
郭德纲和于谦亲自上阵，压轴表演新编相声《艺高人胆小》。
该作品以“三十年前曲艺圈怪现状”为背景，以大胆开麦作为噱头。
谐音梗量大管饱，“招牌”伦理哏也必不可少。
能来现场观看的，大部分都是德云社的忠实老粉。
现场掌声不断，观众笑得合不拢嘴。
但一些台词还是引起了争议。
“有些国营院团的演员，台上西装革履，台下勾心斗角，唱的不如说的，说的不如闹的”
“伦理这东西，有的人挂在嘴上，有的人踩在脚下”。
“提心吊胆吃不上饭的，是黑粉跟抢银行的。”
不得不说，这些台词很符合郭德纲的特色。
风波不断也是郭德纲的“特色”之一。
演出结束后仅3天，12345热线的投诉截图就在社交平台流传开来。
投诉人自称“曲艺爱好者”，列举了《艺高人胆小》的三大罪状。
其一，该作品含有大量荤段子，实为“不雅”。
其二，该作品恶意抹黑国有院团，实为“不正”。
其三，该作品恶意贬损“黑粉”，实为“不尊”。
西城区文旅局迅速表态：
《艺高人胆小》确实存在低俗不雅内容，已经对表演者作出严肃批评教育。
公众号“起社”更是发文称郭德纲已经被约谈。
《艺高人胆小》到底是怎样的作品？
有人说，这是讽刺相声的“巅峰之作”。
当创作者被约谈时，更是“艺术已成”。
面对这样的乱戴高帽，网友给出锐评。
“这不叫讽刺相声，这就是骂街而已。”
“要分清讽刺和造谣的区别。”
舆论愈演愈烈，德云社方面却始终保持沉默。
《艺高人胆小》的视频被全网下架。
但是全国巡演并没有因此中断，可见此次风波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直到12月21日，郭德纲出席某文化活动时，才在主持人的追问下作出回应。
他声称这就是一场误会，文旅部门只是按照流程办事。
他说，有些人拿着放大镜看他的作品，然后领着一群糊涂人起哄。
“说白了，就是坏蛋领着糊涂人打好人！”
所谓“坏蛋”，即心怀叵测的投诉者。
而“糊涂人”，则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而清清白白的德云社就是所谓的“好人”。
身为语言类节目工作者，郭德纲的语言确实充满“艺术”。
看似强硬，实则回避了核心争议。
《艺高人胆小》是讽刺还是抹黑暂且不论，但作品中的荤段子是客观存在的。
他将“作品内容是否合适”的实质问题，转化成了“黑粉动机不纯”。
郭德纲将事件简化为“好人被陷害”的叙事。
这种非黑即白的逻辑，让人不敢恭维。
可以预见的是，这不会是德云社的最后一场舆论风波。
这场风波的核心，早已不是单一作品的是非对错。
它已经上升到相声行业的“雅俗之争”。
相声原本是扎根于市井街头的艺术，早期充斥着大量的低俗段子。
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创作者理应学会取舍。
在一个需要逗人笑的作品中，伦理哏绝对不是不可替代的。
作为郭德纲的知名弟子，岳云鹏曾经也常常使用伦理哏。
但很快就遭到了搭档孙越的反对。
“你再用伦理哏我就不给你当捧哏了。”
“这种幽默不高级，登不上更大的舞台。”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岳云鹏开始改变表演风格。
他公开将充斥着伦理哏的作品定义为“不高级的作品”。
如果没有这一转变，他就不会在《欢乐喜剧人》等节目中脱颖而出。
“作为一名相声演员什么都得研究，最应该研究的就是规矩。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
从这方面讲，岳云鹏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每当郭德纲因伦理哏而引发争议时，他对伦理哏的认知就越发有含金量。
数据早已给出答案，舍弃伦理哏的岳云鹏受欢迎程度远超郭德纲。
郭德纲确实是一个很有成就的相声演员，是复兴相声市场的功臣。
但他始终成为不了大师，至少不会成为被主流认可的大师。
马三立开创自嘲式幽默，侯宝林推动相声雅化改革。
他们致力于去粗取精，让这门市井艺术登上大雅之堂。
而郭德纲却专注于开倒车，他的创作大多停留在讨好市场的层面。
他在线下确实受欢迎，不用为卖不出去票而发愁。
线下没有实时直播的摄像机，也没有各种条条框框。
在这里，他可以展开尺度，尽情发挥。
但一到了各种卫视的舞台上，郭德纲的作品就不灵了。
离开了下三路，离开了伦理哏，他就很难大展拳脚了。
从早年《我要反三俗》的自我调侃，到如今《艺高人胆小》的低俗争议。
郭德纲始终没有跳出“三俗”的舒适区。
大师更需要德艺双馨，而郭德纲和这个成语似乎更不搭嘎。
代言虚假产品、师徒反目成仇、团队频发负面。
如此种种，都在推着郭德纲远离主流舞台。
相声的雅俗之争，并非是要否定其市井气息。
而是要划清通俗和低俗的界限。
聪明如郭德纲又怎能不知？
也许只是他不愿意跳出舒适区罢了。
郭德纲只要一天不离开“三俗”舒适区，围绕他的争议就永远不会停止。
壮士断腕，远比在掌声中重复过往需要更大的勇气与决心。
部分参考资料：
封面新闻|郭德纲回应小品被指低俗
新黄河|郭德纲相声被举报再掀雅俗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