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要说你最亲密的朋友，不听你的劝，硬是想把所有积蓄都投到你眼里根本是骗局的项目里，你会怎么办呢？是就这么提醒两句算了，还是拼尽全力去拦着他？
说到底，郭帅可以说是加代的真正至交，不仅仅像兄弟那么简单。郭帅本事了得，特讲义气，只要一有人叫，他立马赶到，来了就是干活的。比起丁健，郭帅同样勇猛，但他更沉稳，不像丁健那样狂放急躁。
康宏斌是郭帅的搭档，俩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两家以前住得紧挨着，彼此关系铁得不行。打架的时候，康宏斌必定拉上郭帅，郭帅打架同样喊宏斌。早年俩人一起去了海南闯荡，表面上摆着“帅哥”和“斌弟”的名号，其实关系就像加代和哈森那么铁。
在海南的时候，郭帅管着东方夏威夷保安部，任经理，而康宏斌是副经理。那几场打胜仗其实都是宏斌主导，可他总是把功劳往郭帅身上推。他俩感情深厚到几乎没一点自私。
后来回到北京，俩人跟随加代打拼。靠着加代的大力撑腰，郭帅不仅在北京站稳了脚跟，名声也渐渐传开。宏斌喜欢赌钱，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泡在赌场。可钱全放郭帅那，想用就去找郭帅要，俩人的钱财关系就这么结实。
南城那家酒吧是郭帅开的，生意还挺红火。一天晚上八点多，郭帅正在酒吧忙活，电话响了，是康宏斌。“帅哥，你在哪呢？”
“斌子，我正在酒吧忙活呢。要没事就别乱跑了，来这儿吧。今晚酒吧人挺多，代哥他们一会儿也要过来。”
“哥，我今晚不回去了，约了个规模挺大的局，过去赌几把。”
“斌子，我不多说了，你这么折腾可不行，花的钱你自己想想到底值不值。”
康宏斌一听，“好了好了，别说教了。哥，有事跟你说呢，你方便不？”
“方便，讲吧。”
斌子说：“前两天孙波给我打电话了。”
郭帅马上问：“谁？”
“南城那个孙波啊，去了佛山。他那边开厂挣了不少钱，想开分厂，问我能不能一块儿投点钱。我想想，咱们从海南带回来的一千四百多万，他让我拿六百万投资。”
“斌子，这话谁跟你说的？”
“老孙亲口说的。他跟我关系铁，绝对不会骗我。”
郭帅坚定地说：“孙波从小在南城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当他是好人？没门！”
“哥，他这几年在佛山混得风生水起，不能老用老眼光看人嘛。像代哥，小时候还揍过他老丈人，现在不也成了大哥。哥，就让我投点吧！他说明后天回来，约我吃饭，见面聊聊。”
郭帅迟疑了一下：“过几天再说吧。”
“不行，哥，咱得先把这事儿说清楚，要不然到时候我可咋办？”
“我这儿忙，酒吧里人多，先等等。”
“行，哥。”
挂断电话。
两天后，北京机场里，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男子出现了。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梳着沉稳油亮的大背头，穿着笔挺西装，脚踩亮皮鞋，正是孙波。他身边依偎着表妹孙婷，妩媚动人，风姿绰约。
孙波掏出手机，拨给康宏斌：“斌子，我回来了。”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这会已经到机场，今晚有空不？”
“有空啊。”
“好，我请客，叫南城兄弟们聚一聚，你也别忘了郭帅。”
“你都好久没回来，怎么能让你花钱，地方我来定。晚上七点，全聚德，地道烤鸭，怎么样？”
“不错，就全聚德吧。”
“那我立刻安排。”
挂完电话，康宏斌又给郭帅打电话，吩咐他务必去吃饭。
郭帅说：“我还是不去吧。”
“哥，得去啊，我都保证带你去了，丢不起面子啊。”
郭帅不情愿地答应：“好吧，我去。”
“干好事。”
那晚，全聚德包间里，孙波和南城差不多二十个混道上的人围坐在一起。郭帅、康宏斌、高奔头都在其中。
孙波还给大家准备了礼物。
郭帅收到一套高级西装，康宏斌是块手表。
众人都很讨好孙波：“老孙这些年真厉害啊！”
孙波挤忙忙说：“都忙事业没时间回来，这次回来就是想跟兄弟们聚聚。饭谁也别掺和了，我安排。来，敬大家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数味，大家话题少，有些疏远，更多是在听。
但能明显看出，康宏斌一边倒地支持孙波，郭帅却安安静静，大多没吭声。
孙波盯着郭帅：“帅子，咱俩好久没见了吧。”
“十一年了。”
孙波道：“十一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咱们感情深，我准备开个分厂，你想不想沾点儿边？”
机会一来，首先得想想为啥偏选你，尤其是别人主动来找你，心里更得有数。
孙波继续说：“有兴趣的话，过完年你和斌子一起去佛山，我带你们投钱。我保证半年回本，两年变千万富翁。以后你看我说得准不准。我这次回来没告诉别人，就找你俩。”
康宏斌赶紧说：“哥，你看看人家，小时候不咋地，去了南方发展成这样。”
郭帅举手示意：“宏斌，别急着说，让老孙慢慢说。我不太在意是不是千万富翁，我想知道的是，为啥这么赚钱的事，孙波非得找我们合伙？他自己不干吗？谁不知道闷声发财才是王道？”
孙波摆摆手：“帅子，兄弟，别这么见外。咱几个铁哥们不是吗？”
“当然是兄弟。”
孙波说：“那得了呗，我发了财，怎么能忘了你们？当年打仗你帮我，宏斌也助力。我怎么能忘？现在我挣了几亿，钱多到花不完，不带着你们行？”
郭帅扫了他一眼，慢慢开口：“话是这个理儿。老孙，你还有啥想说的？做人做事，要讲情义。今晚就痛快喝，别急着决定。”
孙波立刻接：“没啥好犹豫的。斌子，你劝劝你哥。”
康宏斌赶紧说：“哥，人这一辈子能碰到的好机会少得可怜。抓住了，咱马上飞黄腾达。”
2
要是机会抓不牢，真是后悔莫及啊。你看看那些厉害的老大们，哪一个不是抓住机遇立马飞黄腾达了。哥，你是想安稳过日子，我可不一样，我打算跟着孙哥混一混。哥，到时候钱你给我准备着。孙哥，我哥愿不愿意管我不着，我铁了心跟你干。孙哥，你放心，我一定死心塌地跟着你，咱们一定得搭伙。
孙波听了，连忙应道：“成，成。”
郭帅看了看康宏斌，问：“你到底想跟谁混？你拿什么去干这个？钱都在我这里呢，我不给你钱，你拿啥去投资？”
康宏斌急忙解释：“哥，我可不是去赌钱，这都是正经事。我拿几百万，孙哥不需要我操心，他跟我说了，只要把钱投进去，生产经营啥的他全包了。我每个月就等着领分红就行。孙哥，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孙波笑着说：“对，斌子，你这脑子总算转过来了。帅子，你好好掂量掂量。要没想开，就让斌子再给你说道说道。”
郭帅摇头说：“用不着再说了，说啥呢？孙哥，我还是那个态度，无论兄弟朋友，怎么喝酒、聊事、甚至打架都没问题，可千万别提钱，特别别一起做生意。兄弟一旦牵涉到生意，最终大多都要翻脸。我从没做过大富翁梦，我就图个平稳过日子。
来，这杯酒，我祝孙哥生意越做越大，钱财滚滚而来。以后回北京，别说赚几个亿，起码得赚几十个亿，来，我敬你一杯。”
孙波笑呵呵地说：“你这小子真会说话，来，我陪你一杯。斌子，你怎么看？”
斌子郁闷地说：“他没那个意思，来，咱们把这杯酒喝了。”
郭帅举杯一饮而尽，说：“斌子，你要是不干，我也不会让你干。孙哥，你就专心做你的生意，咱们这些兄弟看着也高兴，别拉咱们掺和。说实话，我们这些人没啥大本事，做生意的事真不懂，也不会经营。”
孙波叹气：“行吧，就算我多心了，本来一片好心，结果落得这么尴尬。算了别折腾了，喝吧，斌子，你还能喝不？不行就先回去吧。”
康宏斌低声嘀咕：“装什么假正经？”
孙波瞪眼：“你说谁呢？”
康宏斌说：“我为他拼了命，在海南那会儿，人家砍了我七刀。结果呢？换来他摆架子。来，喝酒！”
说完，康宏斌端起杯，一口干了。
孙波问：“斌子，你们海南没赚到钱吗？”
斌子答：“咋没，赚了一千四五百万。”
“赚了钱，怎么好像你没拿到手？”
“我拿到了啊，咱俩一块去，一起回来的，在那干了十年。按理说，这钱一人一半吧？可他死活不给我六百万。”
“那钱难道不是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
孙波皱眉：“这不太对啊，不正常。婷，你过去陪陪斌哥。”
孙婷款摆着腰，身姿婀娜，走到康宏斌旁边，轻声说：“哟，斌哥，还记得我不？”
斌斌瞄了她一眼：“印象有点模糊了。”
“斌哥，我是孙波的表妹，咱们小时候见过面。”
“哎哟，你都这么大了？女大十八变呀！”
“斌哥，回来前我老想着你呢。”
“想着我啥呀？”
“你看我都这么大了，家里催我快结婚，可一直没遇上合适的。我哥说，让我和你认识认识，说你人特别好。我今天见了你，感觉特别棒，要不陪你喝杯？”
孙婷轻轻挨着斌哥坐下，不时做些不起眼的小动作，手顺势搭到斌哥的大腿上。斌哥顿时浑身发软，骨头都酥了半边。
孙波问：“斌子，郭帅对你是不是不太友好？”
斌子答：“郭帅没多大毛病，这事儿我得说实话。我对他也挺照顾，他交代的事我没一件没办好。”
孙波道：“那我得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别介意。”
斌子说：“说吧。”
孙波说：“他根本没把你当真哥们。你不乐意听我就不说。”
斌子急问：“没事，说说。”
孙波说：“他就把你当个小弟使唤。刚才那包厢里那么多人，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叫你走就走，你说这像话？训你跟治小狗似的。我话可能听着糙，但是真的。小婷你听着了吧？”
孙婷点头：“听到了。斌哥，说实话，我记得小时候在南城，你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会儿提起打架谁不怕你？其实那时候你比他还出名呢。”
斌斌说：“那会儿我确实比他牛。孙哥，你还记不？小时候南城那片，我拿着猎枪横着走的样子。”
3
郭帅那时候名气咋样？跟我关系铁得很，他不就是搁那练了两年功夫嘛？后来带我去海南，他人长得帅气，老板看中了，就给他当了保安部经理。这人心态有时候挺靠命的。我信得过他，钱才放心交给他的。
孙波说：“斌子，我就说一句，你以后咋干还得你自己定。你也不小了，四十好几了吧？”
“嗯，四十一了。”
“瞅瞅，都快五十了。你这年纪，要是不努力赚点钱，就老老实实守着那点盘缠，也就这水平了。我跟你讲，想当初老痞子年轻的时候多风光，结果老了没钱，被人家揍成那样，谁还瞧得上他？斌子，你这现状，未来一眼就能看清了。可不能这么糊弄日子啊。只要机会来了，就得紧紧抓住。
以后孙哥带你去佛山、南方别的城市闯闯，挣个三五千万不算太高，咱挣到了，到时候谁都不敢小瞧咱。打架不行，雇几个小弟去。现在社会讲究的是——有钱有面子，遇事一掏钱，买豪车，住大别墅。斌子，你咋不吭声啊？”
孙婷急忙说道：“我不太好说啥。斌哥，我觉得我哥说得挺对。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佩服得不得了，你可是我的偶像。就说昨晚那事，郭帅确实不地道，根本没把你当兄弟。”
康宏斌听了，立马答应：“行，明天我就去夜总会找他，看看能不能把钱要回来。”
孙波摆出一副开明的样子说：“斌子，这钱事儿小，兄弟之间别为了钱翻脸。毕竟郭帅是你大哥，你别太冲动。换个方式，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
康宏斌没好气地回：“我还跟他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什么啊！他明天要是态度好，那好说。他要是不行，看我不跟他撂脸子。我怕他啊？喝酒！”
那晚，康宏斌喝了不少酒。饭后，孙婷给他开了个房间。酒劲上来，康宏斌一进门就把孙婷搂倒了，孙婷假装抗拒了几下。事后，她依偎着他说：“斌哥，你得赶紧规划未来。南方那个钱好挣。你跟我们一起去，挣了钱咱一起享福。”
康宏斌迷迷糊糊地答：“行，明天我去找他。”一夜缠绵后，他头脑几乎转不过来。
第二天晚上八点，郭帅在酒吧里，陪着加代、丁健、马三等三十来个从北京来的兄弟喝酒。
这时，孙波、孙婷和康宏斌走了进来。
酒吧经理赶紧迎上：“斌哥，没事吧？”
康宏斌问：“我哥在哪？”
经理说：“在里面。代哥他们也来了，正在喝酒呢。”
“好，我去找他。”
经理有点担心：“斌哥，真的没啥事吧？”
“没事，你忙你的去。”
康宏斌走到酒吧里，挥手说：“大家都在这儿？”
加代转头笑道：“哟，斌子，就等你了，来，赶紧坐，喝点儿！”
“我先不喝，待会儿再说。代哥，健哥，等会儿喝。哥，能单独跟你说两句吗？”
郭帅问：“怎么回事？”
“你过来，说两句。”
郭帅看到孙波和孙婷，皱眉问：“谁把他们带来的？”
康宏斌说：“我带的。”
郭帅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想干嘛？”
“我没别的意思。哥，有事想跟你单独聊。”
“不用，咱就在这里说。”
“哥，大家都喝酒呢，能不能去那边说？”
加代好奇问：“这咋回事？”
郭帅挥手：“三哥，这你别管了。斌子，兄弟们面前，我今天非得数落你一顿，你咋就没长点脑子？是非不分不说，还把人带来这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哥，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大家都在这儿呢，您这么大声干嘛？”
郭帅反问：“你说啥？”
“我问您，您这么吼是为啥？大家都在这呢。”
马三连忙劝：“这咋回事？你们俩闹别扭了？斌子，别这样。帅子，有话咱好好说。”
郭帅挥了挥手：“三哥，别掺和。斌子，我问你，找我有啥事？”
康宏斌直言：“来找你要钱。”
“要啥钱？”
“我之前放你那的钱。”
郭帅问：“放多少？”
康宏斌答：“我也不太清楚。”
“你自己都不清楚，还找我要？”
康宏斌急了：“帅哥，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我没存钱在你这？这几年跟你混是白干了？”
郭帅皱眉：“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没闹事，亲兄弟帐目得算清。”
“斌子，我就问你，谁平白无故来找你赚钱的事？好几年没联系了，忽然回来找你，这好事能落你头上？你是他亲爹还是咋的？难道没你，这地方混不下去了？你真的有那么厉害？”
康宏斌急忙解释：“哥，你不懂。他们姐弟在南方做陶瓷生意，挺难的。没我在，他们生意能做，但我得帮撑场子。说我打架厉害，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外地客商不结账，不得靠我去收拾？”
孙波赶紧附和：“对对，确实这样。斌子他……”
郭帅手一指孙波，厉声：“闭嘴！”
孙波吓得不敢吭声。
郭帅对斌子说：“你能有多厉害？这社会上混的多了去了，有敢拼的，能打的无数，广东那边不缺你！”
康宏斌说：“他跟我关系铁，他觉得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坑他。要是找当地人，可能被坑呢。帅哥，说这么多没用。”
郭帅问：“那你觉得说啥有用？”
“啥都有用？你把钱给我才有用。”
郭帅一愣：“你脑子糊了吗？”
“糊了。要不我怎么把钱给你放着？”
“说到底你啥意思？想分家还是翻脸？”
康宏斌说：“帅哥，别说了。我没说过过头话，您理解不理解都行。咱别扯了，把钱给我我就行。我拿这钱去投，赚多少没你关系。赔了也是我自己承担。”
“那你说说，你觉得我手里有多少钱？”
“各一半。”
“各一半到底多少？”
“从海南带回来一千四百万，对吧？再加这些年挣的，还有办事时代哥他们给的，我估摸你手里少说三千万，帅哥，是不是这么回事？”
“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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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宏斌开口说道：“我也没打算要太多，给我一千五百万就行了。”
郭帅听了，反倒问：“你要全给你，怎么样？”
“那倒不用，我就想要一半。这么多年，不能白白混吧。”
郭帅语气沉了下来，说：“斌子，你要是能好好跟我说话，或许我真会给你钱，也不会跟你算以前的账。你想想，这些年你出去赌的钱输得可不止一千万，每回都是谁帮你擦屁股你清楚不？还有海南那些惹的麻烦事，又是谁帮你解决的，你就不知道吗？这些账我都没跟你计较。
你说自己值一千五百万，好，我答应给你，问题是我根本没那么多钱。咱们开夜总会，前前后后花了好几百万，你知道的。我一直努力挣钱、攒钱，一分钱都没留着，全都是为了你，这样可以吗？
今晚开始，夜总会赚的每一分钱我都给你存起来，攒够一千五百万了，给你，到时候你想怎么玩都行，我不干涉。挣了赔了，我都不管，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康宏斌一脸懵，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旁边的孙波忍不住插嘴：“哎呀，你这明显是在耍人啊！”
郭帅猛然回头，怒吼：“你说啥？”
孙波反驳：“我说你这是戏弄人家。斌子开口要钱，你说没钱，还让他慢慢攒，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攒够呢！依我看，你根本没把他当兄弟，就是瞧不起他当小弟。”
郭帅气急了，“你TM...”话没说完，突然站起来，顺手抓起一瓶酒就要朝孙波扔过去。
孙婷看到，吓得尖叫：“哎呀，我的天，你干啥啊！”
康宏斌赶紧上前，用力把郭帅推开，说：“哥，你干嘛呀？”
郭帅被推得差点跌倒，惊讶问：“你竟然敢推我？”
康宏斌解释：“我不是要推你。说不定以后他就是你弟妹呢。”
郭帅满脸不可思议：“斌子，你是不是糊涂了？”
康宏斌毫不在乎：“就算着魔了，也轮不到你管。哥，一千五百万，我又不是一次要全拿走，你慢慢攒，慢慢挣就行。要是你现在手头有钱，先给我点，我急着拿去投项目呢。”
孙波赶紧劝架：“帅子，你们别吵了，哥让我说句话，你听听别生气。斌子他……”
话没说完，郭帅抬手一拳，直击孙波鼻梁。
孙波没防备，重重摔在地上。
加代看到这场面，喊了一声：“哎……”一瞬间，兄弟们全都站了起来。
郭帅还不够气，准备继续动手，康宏斌连忙挡住他，大声喊：“哥！”
郭帅眼睛一瞪，吼道：“给我闪开！我今天非打他一顿不可！”
“我不闪。”
“斌子，你快闪开！”
“我不！”
康宏斌回头关切问孙波：“孙哥，你没事吧？”
接着，他盯着郭帅，板着脸说：“我说了，别再动手打他了。”
郭帅气得重重坐回沙发上，骂了句：“哎哟我去。”
加代走过去，轻拍郭帅的肩膀：“你先坐坐。斌子，我说两句，你愿意听吗？”
“啊，代哥，您说。”
加代吩咐：“王瑞，把这位兄弟扶起来。他是斌子的朋友，咱得尊重。”
孙婷着急吼：“你们想干什么？凭什么打我哥？斌哥，你怎么眼睁睁看着他揍我哥？”
加代挥手打圆场：“老妹，你别太介意。他俩兄弟感情好，偶尔闹点小矛盾，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
“哪里是别往心里去啊？斌哥……”
加代摆手打断：“斌子，代哥问你，需要多少钱？代哥出。你跟你帅哥都认识多少年了，不该闹成这样。你新认识的人说啥都不是事，关键是你得清楚谁是真心帮你，谁在假意奉承。你好好想想我这话。
广东佛山到底是个什么买卖，能这么赚钱，把你逼得这么紧？告诉我，我帮你打听打听，到底是真是假。我帮你借助兄弟朋友们的力量调查调查。”
加代又看向孙波：“兄弟，你在佛山做什么买卖？”
孙波答：“我开陶瓷厂。”
“叫什么名字？在哪开？要是不方便说，我帮你找地方，地皮别钱给你弄。”
孙波说：“这不用你操心。”
康宏斌摆摆手：“代哥，你这份好意我心领了。这事儿我靠自己，我不想以后别人说我靠谁借力挣钱。我就想靠自己拼一把。”
加代听完，说：“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你说要多少？我给你拿。一千万够吗？我这钱也不打算你还。斌子，我就求你，跟你哥能和和气气。这钱哥给你拿了，不多说了。王瑞，打电话跟你嫂子说一声。斌子，你是想要现金还是转账？”
郭帅“腾”地一下站起来，挥手骂：“你给我滚，立刻滚出去！”
康宏斌惊讶：“你骂谁呢？”
“我就骂你！滚！”
加代忙劝：“帅子。”
郭帅挥手打断：“哥，你别把我当弟弟了。你要认我，就先别说话了，忘恩负义的东西，不值得你这么帮他。”
加代拉了拉郭帅：“你这话说的是什么话……”
“谁都别拦我。”郭帅对着康宏斌又挥手喊：“滚！”
“你骂谁呢？”
“骂你！滚！”
康宏斌看了一眼，说：“好，挺好！”转身就想走。
加代急喊：“哎，帅子，你疯了？”
加代招呼马三等人过来，把郭帅拉开。随后加代伸手想搂康宏斌肩膀，康宏斌举手挡开。
加代说：“斌子，我连揽你一下都不行了？来，听我说几句。”
加代拉住康宏斌手腕，带到酒吧门口，说：“别废话了。斌子，代哥说话算数。明早来我家，我给你一千万。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亏了没关系，哥我求你跟你哥和和气气。钱我给你带了，不啰嗦了。
别拿去赌，想投就投。干成了，赚了归你。赔了哥不要也行。知道吗？你跟你哥别再闹了。你要这脾气斗下去，代哥以后没脸混了，别人笑话不完。人家会说，代哥身边两兄弟打得鼻青脸肿，代哥在北京脸都丢光。走吧，明上午来找我。”
康宏斌咬牙切齿，牙关咯咯响。
加代劝：“斌子，别生气，好不好？”
康宏斌说：“行，那我走了。郭帅这人，真不是东西。”
加代摆摆手：“这话别跟别人说，别人听了笑话你。跟我说，保证守口如瓶。要是散了，到时候人家怎么看你？觉得你不懂感恩。哥就当没听见这话。走吧，别气自己了。”
“行，代哥，我走了。”康宏斌说完，和孙婷搀扶着孙波离开。
看着康宏斌远去的背影，郭帅眼眶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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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代让兄弟们继续喝酒，自己则走过来，在郭帅身边坐下。
他问：“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
郭帅一脸苦涩，说：“哥，你一点钱都别给他。”
加代皱了皱眉：“你俩闹成这样，不和好也不行啊，这样对谁都有害。”
郭帅沉默了一会儿，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三道枪伤清清楚楚地露了出来。
他说：“哥，这三枪都是我帮他挡的。你知道他当初得罪了什么人吗？”
加代好奇：“得罪了谁？”
郭帅叹了口气：“他当年在三亚根本不认识杜成，也不认识你，他在夜总会把阿sir经理的儿子揍了一顿。”
“哥，别说你想象不到，我当时为了帮他，跪得可是煞费苦心。”
加代不解：“这说这些干嘛？”
郭帅摆摆手：“哥，让我说完。那会儿我跟斌子说，让他赶紧撤。今天就算是命都搭上，我也替他扛着。”
“我给对方跪了，对方扇了我上百个耳光，我一口气都不敢出。”
“那家少爷还是不甘心，一定要除掉斌子。”
我说：“你冲我来吧。”
结果少爷说：“那我就朝你开三枪，这样事儿算了结。”
我说：“开就开。”
谁知道对方真的开了三枪，我差点死掉。
我说，这样的兄弟我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加代叹了口气：“别说这些了，这钱我给他。帅弟，你们要是还能一起合伙就尽量别分开，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郭帅苦笑着：“哥，我根本不欠他钱。他回北京这几年，我劝他做点儿生意，他就是不听。”
“他住的房子，开的车，哪一样不是我资助的？我自己省吃俭用，给他买了辆虎头奔。”
“当初在三亚，我还先帮他买了房子，我到底做错哪儿了？”
“他回北京赌输了一千多万，是我帮他收拾残局。”
“哥，我手头现有的也就五百万，要是我富裕，根本不可能欠他钱。”
加代拍拍郭帅肩膀，说：“算了，钱我出。咱们回去继续喝。”
说完，两人一起回到包厢，和兄弟们碰杯续饮。
康宏斌陪孙波回酒店后，孙波问：“刚才那家伙是谁啊？”
“加代。”
“他说要给你钱，真能行吗？”
“不清楚，明天我去问问。”
孙波兴奋道：“要是他真的给了，太好了！”
康宏斌问：“一千万够不？”
孙波眨眼：“听你语气，郭帅是不是欠你不少？”
“那可不是小数目。”
“那就好，钱要是来了你先拿着，回头再找郭帅补齐。”
“如果能凑一两千万，我们在南方开两家店多好。”
“到时候，钱就跟水一样，源源不断。”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广东开一家，再在江西开一家。”
“这两家店，一年保底能挣一两千万，肯定能挣回本钱。”
康宏斌点头：“也挺合理。”
“加代的钱当借的，得还上。郭帅实实在在欠你，你可别忘了要。”
“这时候不要，过段时间张口难。”
“你想想，未来能不能把钱要回来？谁会给你？”
“到时候你再跟郭帅要，他会说加代已经给过你了。”
“你说啥都没用，趁现在赶紧要啊。”
“钱这东西，最实在。没钱，谁还顾得上脸面？”
康宏斌一听，觉得说得通：“确实。”
孙波建议：“赶紧去我妹房间，睡一觉，明早给我消息。”
“行。”康宏斌朝孙婷房间走去。
第二天上午，康宏斌给加代打电话：“哥，您说的事怎么了？”
“斌子，准备好了，你来八福酒楼取。”
“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康宏斌开车来到八福酒楼。
加代早把支票放桌上。
他拿起来瞧了瞧。
加代说：“拿着，走吧。”
“代哥，不管我跟郭帅以后关系咋样，我对您心意不变。”
“无论去哪儿，只要您招呼一声，我立马赴汤蹈火。”
加代笑道：“斌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奢望你干啥。钱拿了，别浪费。”
“谢谢代哥，钱算借的，等我发达了一定还。”
加代点头：“好，别留着了，走吧。”
康宏斌拿着一千万支票，离开了八福酒楼。
晚上七点多，他给郭帅打电话：“帅哥，你在哪？”
“干嘛？”
“你在酒吧吗？我过去。”
“来吧。”
康宏斌告诉孙氏兄妹：“我去找郭帅。”
孙婷忙接话：“斌哥，我陪你去。我们俩以后是两口子了，我得陪着你。”
康宏斌笑道：“行啊。”
七点半，他们来到酒吧。
郭帅脸色阴沉，冷冷说：“来了？”
“哥，欠我的钱该算算。”
“什么钱？”
“你欠我那笔钱。”
郭帅冷笑：“想要多少？”
“你之前说一千五百万，说帮我挣，帮我攒。现在快给我点吧。”
“你先给我手头有多少，剩的慢慢还。”
“急着去南方发展，正缺钱呢。”
郭帅气得不行，挥手骂：“滚，赶紧滚开！”
“帅哥，亲兄弟间要算账。”
“这些年来跟着你，打架办事，挣的钱肯定有我一份。”
“我要一半不算过分吧。”
“你有今天，我也帮了不少忙。”
“我现在要钱，你不给，行吗？”
郭帅答：“正常，我肯定给，只是现在没钱。”
“说了会帮你攒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拿不出那么多。”
“但手头多少先给多少。”
“斌子，你那赌输的钱怎么算？”
“当时我可给你一千万还债。”
“这账咋算？”
康宏斌说：“我平时也挣钱。”
“你挣啥？回北京后有挣钱吗？”
“天天喝夜总会的钱，带朋友玩乐，赌博，这钱是谁给的？”
“说这些有啥用？我跟着你出生入死，差点没命了。”
郭帅赶紧说：“斌子，说话得有良心。”
“你心里没点数吗？”
“啥意思？就是不想给钱？”
“我现在真没钱，答应你会攒。”
“给个时间，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半年内肯定给你。”
“好，那半年之内尽快。”
“我不多说了，你先着吧。”
康宏斌正要走，孙婷拉住他手：“斌哥，我说句话。”
康宏斌点头：“说吧。”
孙婷看向郭帅：“帅哥，斌哥够义气吧？小时候你根本比不上他。”
“做人得有良心。”
“我不说太明白，你明白我的意思。”
“斌哥不是你弟弟，是哥们儿。”
“我希望你能尊重他，别再这么跟他讲话，外人听见都难受。”
郭帅听了，火冒三丈：“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你们敢骗斌子，别怪我不客气。”
“别以为我郭帅在吓唬人，给我滚！”
孙婷转头对康宏斌喊：“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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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宏斌着急地说：“别骂她了行不行？”
“我骂她怎么了？她有啥资格在这多嘴？斌子，你迟早得吃亏。人家全是在骗你，你还被蒙在鼓里，连自己兄弟都不当了，你真了不起！”那人气得咬牙切齿。
康宏斌拉着孙婷的手，急匆匆地说：“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们赶紧走！”
孙婷一边走，一边回头冲着那人吼：“什么玩意儿！要不是斌哥当年在南城护着我、照顾我，我能活到今天？你还敢这么跟斌哥说话？”
郭帅突然从吧台那边冲出来，径直跑到孙婷面前，吼道：“你TM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