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港圈太子爷离婚那天,我只要钱没要孩子 隔天我平静看完恶评

港台明星 1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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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当日,香港的媒体头条被相关消息全面占据,铺天盖地皆是。
“林夏为谋取钱财而离婚,狠心抛弃女儿!”
“霍家千金独自留于豪门之中,生母林夏被指是靠攀附上位!”
我坐在公寓那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条新闻推送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直直地扎进我的心里。
我的指尖缓缓划过评论区,每一条评论都仿佛带着尖锐的刺,在狠狠地撕扯着我的尊严。
【林夏这种女人,也就只配拿钱走人,孩子交给她?她有能力抚养吗?】
【真是笑死人了,还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呢,不就是贪图霍家的钱财吗?】
【小雨实在是太可怜了,亲生母亲都不要她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些刺眼的文字,没有落泪,也没有动手删除。
只是轻轻地把手中的手机扣在了茶几上,然后起身,缓缓地拉开了窗帘。
对面便是那繁华的维多利亚港,在夜色之中,灯火辉煌璀璨,宛如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梦幻之景。
而我,明日就要告别这个已经居住了十年的地方。
从此之后,再也不会踏入霍家的大门一步。
“妈妈。”
我轻声地念了一句,那声音轻得仿佛是说给周围的空气听的。
实际上,是在说给我自己听。
我深知,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亲昵地叫我一声“小雨的妈妈”了。
霍毅安前来找我的那天,正是离婚后的第三天。
他身着我送他的那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静静地站在门口,眉头紧紧皱起,那皱起的程度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林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并未打开门,隔着那厚实的门板回应他:“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完字了,你还来做什么?”
“为什么不要孩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却隐隐带着一股怒火,“小雨才仅仅四岁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冷笑了一声,伸手拉开了门。
“狠心?霍毅安,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故意装傻?”
我紧紧地盯着他那双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眼睛,如今,那里面只剩下了陌生与疏离。
“我是小雨的妈妈,我比任何人都心疼她,与此同时,我也无比清楚,小雨留在霍家,对她而言才是最为妥善的选择。”
他猛地抬起头来:“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报复?”我放下手中的杯子,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实在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要的是小雨能够一生安稳无忧。”
“而不是你一时之间产生的愧疚之情。”
“她姓霍,是霍家的长孙女。”
“而我呢?”我微微笑了笑,“我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替换掉的女人。”
他紧紧地攥起了拳头,猛地站起身来,逼近我。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曾经爱过你。”
“但现在已经不爱了。”
“也不需要你那所谓的施舍的理解。”
他愣住了,仿佛是第一次真正地认识我。
我走到玄关处,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对了,那张支票我烧了。”
“我并不稀罕你霍家用来打发叫花子的那点钱。”
他瞳孔猛地一震:“你疯了?那可是整整三亿啊!”
“我没疯。”我戴上墨镜,伸手拉开了门,“我只是不想让小雨长大之后,被人指着鼻子说——她妈是个靠出卖自己来求取荣华富贵的人。”
楼道里回荡着我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清脆声响。
我没有回头。
“如果小雨想我了……”我顿了顿,“让她奶奶来找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律师发来的消息:
【林小姐,您名下的瑞士信托基金已经成功激活,每月会自动向指定的儿童教育账户汇款五百万港币,用途备注为:小雨成长基金。】
我收起手机,走进电梯。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妆容精致细腻,眼神平静如水。
没有人知道,在过去的那十年里,我偷偷地以匿名的身份,为十几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支付了学费以及心理辅导费用。
也没有人知道,我早就已经安排妥当——
一旦离开霍家,我会用另外一重身份,在远离这场风暴中心的地方,默默地守护那个我最爱的小女孩。
直到她长大成人,有能力看清这一切的真相。
热搜依旧在疯狂地爆着。
#林夏 离婚#
#霍家小雨谁来抚养#
我打开微博,最后一次进行了刷新。
然后点击注销。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海风穿过高楼大厦之间的缝隙,吹进了这空荡荡的房间。
我最后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相框。
相框里,小雨穿着可爱的小裙子,趴在我的肩上睡得正香,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那天是她的生日,我偷偷地带她去了迪士尼,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妈妈,我最喜欢你陪着我一起玩啦。”
我紧紧地抱着她,在旋转木马上哭了一整圈。
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段纯粹而又美好的时光了。
我把相框翻了过去,背面朝上。
轻声说道:“小雨,妈妈不是不要你了。”
“妈妈只是……不能带着你一起走。”
“但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一直都在。”
“哪怕你看不见我。”

黄姨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仿佛是在温柔地提醒我:该出发了。
我拎着行李箱,缓缓地从二楼走了下来,轮子碾过木地板,发出轻微的滚动声,那声音仿佛是一场无声却又深沉的告别。
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律师团身着笔挺的西装,整齐地排列着,文件整齐地摊放在茶几上。霍毅安坐在主位的单人沙发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扶手,一下,又一下,那节奏仿佛敲打着这压抑的氛围。
空气有些沉闷,窗外阴沉沉的,乌云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都会倾盆而下,砸下一场猛烈的暴雨。
“林小姐,您来了。”一位女律师站起身来,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这是最终版的财产分割协议,请您仔细过目。”

我没有立刻接过文件,而是先看了霍毅安一眼。
他抬起头来看我,眼神复杂难测,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小雨呢?”我轻声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在楼上睡觉呢。”他顿了顿,“黄姨陪着她。”
我点了点头,终于伸手接过了文件,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着。
房产、股权、信托基金……每一项都清晰地罗列着,没有遗漏,也没有刻意压低我应得的份额。
“没异议吧?”霍毅安开口,语气平静,却隐隐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
“没有。”我说道,“谈好的事情,我不会反悔的。”
我拿起签字笔,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正准备落笔——
“咳。”
霍毅安突然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劈进了这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客厅。
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我抬眼看向他。
他站起身来,朝我走近了一步,领带微微歪斜着,眉心紧紧地皱成一个结。
“林夏。”他的声音低了一些,却更加沉重了,“霍家少奶奶的位置,还不够风光吗?”
我没有说话。
“港岛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着嫁进霍家?穿上高级定制的礼服,住进山顶的别墅,出席慈善晚宴,名字登上报纸的头版……你明明什么都有了,现在却要亲手把这些全部毁掉?”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几乎站到了我的面前。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珠宝?你要多少克拉的钻戒我都给你买;古董?故宫那对珐琅瓶你要是喜欢,我已经让人去竞拍了;公司股份?三成够不够?五成也行!”
他顿了顿,呼吸近得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
“只要你一句话,所有离婚流程立刻叫停。你还是霍太太,霍家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我垂下眼,看着手里的笔。
金属笔身冰凉刺骨,像极了这些年我对他的感觉。
“霍毅安。”我终于开口,声音不重,却十分清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
“苏黎世,雨天。”我淡淡地说道,“你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美术学院门口等我放学。”
他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那天你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沾了一点颜料,说是偷偷来画室找我,结果被教授抓了个正着。”
我扯了扯嘴角,“你说你喜欢我画的向日葵,说它像太阳一样明亮。”
霍毅安喉结动了动,声音低了下来:“我记得。”
“那时候的你,会因为我一句‘冷’就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会为了陪我看一场小众电影,推掉家族的重要饭局。”
“会在我发烧时守一整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开董事会。”
我说一句,他就退一步,直到重新坐回沙发上。
“可现在的你……”我抬眼看向他,“连我生日都记错了三次。”
“秘书说你忙。”
“情人说你累。”
“媒体说你风流倜傥,情史丰富。”
我冷笑了一下,“霍毅安,我不是不能忍,我是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谭璇的事情?”
“浅水湾那栋别墅,月租八十万,水电费从霍氏集团走账,司机是你的老部下,保镖是你亲自调过去的。”
“她朋友圈晒的是你送的限量款爱马仕,戴的是你祖母传下来的红宝石项链。”
“你当我是瞎的吗?”
霍毅安猛地抬起头来:“她影响不了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养着她?”我反问。
“她是……工作需要!”
“哦?”我挑了挑眉,“需要到每周五晚上准时去她家吃饭?需要到她的狗都能进霍家祠堂拍照发ins?”
客厅里一片死寂。
律师们纷纷低头假装整理文件,黄姨站在楼梯口,悄悄地抹了抹眼角。
霍毅安脸色变了变,声音却压得很低:“林夏,圈子就是这样,逢场作戏罢了。”
“那你跟别人逢场作戏去。”我打断他,“我不稀罕陪你演这恩爱夫妻的戏码。”
“可小雨呢?”他忽然换了语气,“她才四岁,你真能狠心丢下她?”
我胸口一紧。
小雨……
那个总爱趴在我膝盖上画画的小女孩,昨天还抱着我的脖子说:“妈妈别走,爸爸可以睡书房。”
“她不是没人管。”我咬着牙,“你请得起最好的保姆,最贵的早教老师。”
“但她要的是妈妈!”霍毅安猛地站起来,“你知道她昨晚哭着问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的时候,我有多难熬吗?”
我闭了闭眼。
心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痛难忍。
可我知道,如果现在心软,十年后,小雨就会看到另一个“谭璇”,然后问她妈妈:“你也会被爸爸抛弃吗?”
我不想让她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霍毅安。”我睁开眼,把笔重重地落在纸上,签下了“林夏”两个字。
“我不是不要小雨。”
“我是不想让她长大后,活得像我这么委屈。”

我将已经签好名字的文件缓缓推到他面前。
“咱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霍毅安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份文件上,许久都未曾挪动分毫。
窗外,终于落下了第一滴雨,那雨滴“啪”地一声重重打在玻璃上,仿佛是谁无声的泪滴。
“你就这般恨我?”他忽然开口发问,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沉默不语,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恨?
或许曾经,我的内心深处确实有过恨意。
但到了如今,我只是感到无比的疲惫,那种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的疲惫。
黄姨迈着轻缓的步伐走过来,轻轻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
我毅然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每一声都仿佛敲打着我的心。
“林夏。”霍毅安在背后急切地喊住我。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霍毅安脸上原本的从容淡定,瞬间如同玻璃般“啪”地碎了一地,他猛地抓起那份文件,用力摔在地上,纸张瞬间四散飞开,宛如一场毫无预兆的雪。
“林夏,你究竟清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却好似带着刀锋般的凛冽寒意。
我缓缓蹲下身,不紧不慢地一张张捡起那些纸张,指尖轻轻拂过墨迹还未完全干透的签名栏,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
“你说我不清楚?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要离婚。”我毫不犹豫地把文件重新塞回他手里,力道虽不重,但态度却无比坚决。
霍毅安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也不自觉地微微发颤:“林夏,你是不是疯了?就因为上次那个女人的事?我都已经解释过了,她不过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喝多了酒,死死缠着我不肯放手……”
“这可不是第一次了,霍毅安。”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直直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而且,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心里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所以你就打算用离婚来威胁我?你以为没了霍家的资源,你名下的那家公司还能支撑多久?”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袖口,仿佛刚刚沾上了什么令人厌恶的脏东西。
“我的公司从注册成立的那一天起,就从未挂过你的名字,每一笔投资都是我亲自去谈下来的。你当真以为,这些年我只是个依靠你生活的花瓶吗?”
他瞬间愣住,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六百三十块的存案费,我已经出了。”我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语气轻得仿佛只是在闲聊天气,“让你们律所的人赶紧去提交相关手续,可别耽误了流程。”
“林夏!”他在身后愤怒地低吼,声音里终于透露出了一丝慌乱,“你给我站住!”
我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你想清楚!一旦踏出这个门,你就不再是霍太太了!以后你在外面说任何一句话,都不会有人再买账!你女儿上国际学校都要重新审核家庭背景!”
我终于停下脚步,在玄关处缓缓穿上高跟鞋,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倒计时的钟声。
“十年前你说要娶我的那天,我也曾问过你一句——想清楚了吗?”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才来问我,是不是太晚了些?”
然后,我毅然决然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风很大,吹乱了我精心梳理的头发,也吹散了屋里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道。
那是霍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香,象征着体面、规矩以及传承。
而我,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它了。
……
下午三点,我开着车来到了传媒公司。
阳光斜斜地透过车窗洒进来,后视镜里映出我略显憔悴的脸。
这栋楼是我在港岛中环精心租下的,整整三层,落地窗正对着美丽的维港,对面就是汇丰和IFC。
电梯直达顶层,前台的小姑娘一看到我,立刻站起身来:“林总,您来了!今天您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啊?要不我给您泡一杯玫瑰花茶?”
“不用了,谢谢。”我微笑着回应道,“对了,昨天那批采访素材剪辑好了吗?”
“剪好了!主编说等您来审片呢。”
我轻轻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
整层空间宽敞明亮,北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南边则是巨大的投影屏。
办公桌正对面,摆放着一排相框。
最中间的那个相框用了胡桃木材质,还特意加了防紫外线玻璃,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照片上,是我和霍毅安毕业那天的合影。
我们穿着洁白的衬衫,坐在法学院门前的长椅上。
那天刚刚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青草味道。
霍毅安侧头看着我,笑得没心没肺,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我肩上,另一只手偷偷比了个剪刀手。
我记得那天他深情地说:“林夏,以后全世界都是我们的。”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无比的讽刺。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相框边缘,那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林总?”助理小陈轻轻敲了敲门,探进头来,“《城市面孔》栏目组问您要不要参加下周的圆桌访谈?主题是‘女性创业者的情感与事业平衡’。”
我轻笑一声:“让他们写标题的时候加个副标——‘前霍太太的觉醒之路’。”
小陈一愣,随即捂着嘴笑了:“哇,这肯定能上热搜啊!”
“随他们怎么炒作去吧。”我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
……
曾几何时,我和霍毅安真的天真地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携手走过一生。
在慕尼黑的冬天,我们在热闹的街头吃着热气腾腾的椒盐卷饼,他紧紧牵着我的手穿过充满节日氛围的圣诞集市,灯光映在他深邃的眼里,仿佛星星都落了进去。
在巴黎左岸,我们在风景如画的塞纳河边悠闲地散步,他突然单膝跪地,掏出一枚璀璨的戒指:“林夏,嫁给我吧,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那时的我,眼眶瞬间红了,点头的样子就像个傻傻的幸福人儿。
在纽约第五大道,他包下了整家珠宝店,只为让我挑选一条最漂亮的项链来搭配晚礼服。
“你要最好的,因为你就是最好的。”他说这话时,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产生丝毫怀疑。
后来我们定居在瑞士,家里的老宅坐落在美丽的卢塞恩湖边,四季风景如画。
结婚第三年,我第一次提出想要回港岛生活。
他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卖掉了欧洲的一处庄园,用那笔钱在半山购置了一套复式公寓。
“你喜欢热闹,那就住城里。”他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发,“只要你开心,花多少钱都值。”
我记得那年台风季,三号风球整整挂了一整天。
窗外狂风暴雨肆虐,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可霍毅安却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去街市,打着一把破旧的伞,踩着积水一路狂奔。
“来啊林夏!趁世界乱成一团,我们私奔五分钟!”
我们在湿漉漉的巷子里开心地吃着鱼蛋,他把最后一颗塞进我嘴里,笑着问:“甜吗?”
我咬着他的手指用力点头,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可我的心却是滚烫滚烫的。
那时候,我真的无比坚信,我们会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我以为金钱、爱情、浪漫,这些我们都已经拥有了,就能够抵御岁月的所有侵蚀。
直到现实狠狠地扇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
婚后第四年,我无意间看到他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宝贝,昨晚好想你,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发信人备注是“L”。
我盯着那句话,心跳仿佛瞬间停滞,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当晚我质问他,他先是愣住,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搂进怀里:“夏夏,你知道的,圈子里男人多少都会有这种应酬……但我心里最爱的只有你。”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那你删了她!拉黑!换号码!”
他苦笑:“哪有这么严重?人家只是客户关系,你别这么敏感。”
那一夜,我蜷缩在床角,听着身边他均匀的呼吸声,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原来爱是可以分享的,只要你不计较。
可我偏偏计较。
我太计较了,我无法容忍这样的爱。
第二次,是在酒店监控里看到他和一个穿红裙的女人走进房间。
我拿着截图冲进他办公室,整个人抖得像一片在风中飘零的叶子。
他皱眉:“你怎么能私自调监控?这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当我是死的吗?!”
他叹气,语气竟有些无奈:“夏夏,你能不能别这么极端?大家都这样,你看老周家太太,明知道老公外面有人,照样出席饭局,活得体面又优雅。”
“我不是她。”我冷冷地说,“我也不会变成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女人。”
三个月后,我早产生下女儿小雨。
医生说我情绪长期压抑,子宫环境不稳定。
霍毅安抱着孩子站在产房外,满脸愧疚:“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有了,我保证。”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是如此陌生,仿佛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第三次,第四次……次数多到我已经懒得去记了。
每次我都崩溃一次,每次他都道歉一次。
渐渐地,我不再哭,不再闹,甚至学会了微笑着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可心里那根弦,早就一根根断了,再也无法修复。
直到上周,我在他西装内袋发现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不是为小雨做的。
而是另一个孩子的。
出生日期就在去年八月,正是我住院动手术那段时间。
我拿着报告站在他面前,他脸色瞬间变了:“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我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苦涩,“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孩子,有没有名字?”
他哑口无言。
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
我不是不够懂事,而是太过忍耐。
我不是不爱他,而是太爱,才让自己伤得如此之深。
而现在,我不想再疼了,我要为自己而活。

最后一次捉奸,是在一个雨夜。
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仿佛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一切,拼命地往人间泼水。
我刚从公司出来,手机就响了。
是那个总在暗处盯着我的狗仔,声音压得很低:“霍毅安在城东那家丽笙酒店,806房,跟一个小网红。”
我没回他话,直接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雨水打在脸上生疼,我顾不上打伞,一头钻进车里。
路上几乎没人,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咔哒、咔哒,像在数我心跳的节奏。
脑子里全是霍毅安笑起来的样子——曾经温柔地对我说“夏夏,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的男人,现在正搂着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
我不信。
可我又不得不信,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到了酒店,电梯慢得要命,我干脆一口气跑楼梯上去。
八楼走廊空荡荡的,灯光惨白惨白的,我站在806门口,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像个疯子一样。
门缝里漏出一点暖光,还有女人娇滴滴的笑声。
我抬手敲门,手抖得厉害。
没人应。
我又用力砸了几下,终于,门开了。
霍毅安穿着浴袍站在门口,眼神一愣,随即皱眉:“你怎么来了?”
他身后,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子坐起来,披着长发,妆没卸,红唇勾起一抹讥笑。
她懒洋洋地说:“哟,正主来了?”
我死死盯着她,喉咙像被刀割过一样疼。
她扭头对霍毅安说:“老公,这女的是你老婆啊?看着挺可怜的。”
“闭嘴。”霍毅安低声呵斥她一句,语气却不重,更像是在哄。
我猛地推开他冲进去,环视这个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两只香槟杯,一只还剩半杯,玫瑰花瓣撒了一地,浴室门半开着,雾气未散。
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浪漫场景。
而我,在暴雨中匆匆赶来,像条落水狗,狼狈不堪。“霍毅安!”我猛地转过身,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道,“你倒是给我说说,这究竟是第几回了?是第三次,还是第五次?我实在是记不清这令人心碎的次数了!”

他慢悠悠地点燃了一支香烟,背靠着床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那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也模糊了他那冷漠的脸庞。“林夏,你就不能别这般声嘶力竭、像个疯子一样吗?”

“我声嘶力竭?”我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委屈,“明明是你出轨背叛!是你背着我在外面干这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干?”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满脸不屑,“你这用词可真够难听的。不过是些应酬罢了,你也清楚我现在生意忙得不可开交。”

“应酬?应酬需要脱得一丝不挂吗?需要去开房吗?需要在床上缠绵到凌晨两点还不罢休吗?”我愤怒地指着那女人留下的那些刺眼的痕迹,泪水终于决堤,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下来。

霍毅安皱了皱眉头,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走近我,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轻蔑地说道:“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眼里布满了血丝……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我毫不畏惧,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满是倔强:“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你丢人现眼,堂堂霍太太居然跑去酒店大闹一场,一点体面都不懂得维护。”他松开手,语气愈发轻蔑,“我霍毅安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可不是要管你。”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到底算什么?我为了你,放弃了国外那份高薪的工作,回来一心帮你打理霍氏的海外并购案;我妈病重的时候,我都没有回去看她一眼,就因为你在谈项目,硬是让我陪着客户喝酒;你妈住院三个月,我每天都守在医院里,端茶送水,尽心尽力……可这些,换不来你一句真心话吗?”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所以你是来跟我邀功的?”

“我不是——”我急忙想要解释。

“够了。”他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林夏,你现在已经是霍太太了,身份地位都有了,你还想要什么?爱情?激情?别天真了,现实点吧,婚姻本质上不过就是一场合作。”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仿佛被一点点地抽走,凉透了。

原来,在我拼尽全力、毫无保留地去爱他的时候,他早就把这段感情当成了一场冰冷的交易。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我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因为你合适啊。你家世清白,学历又高,能说会道,还能撑场面。”

“不是因为喜欢我吗?”我满心期待地问道。

“喜欢?”他嗤笑一声,满脸嘲讽,“喜欢能当饭吃吗?”

那一刻,我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呆若木鸡。

我扬起手,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愣住了,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

我没有选择逃跑,也没有道歉,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决绝:“霍毅安,我林夏就算再卑微,也不该被你这样肆意作践。”

说完,我毅然转身,走出了房间。

身后传来他愤怒的怒吼:“林夏!你给我站住!”

我没有回头,脚步坚定而决绝。

此时,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而且越下越大,仿佛老天也在为我哭泣。
……
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一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
秘书匆匆走进来,恭敬地通报:“林总,霍夫人来了。”
我抬起头,只见邱玉雯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羊绒大衣,领口镶嵌着柔软的貂毛,手里拎着那只限量版的鳄鱼皮包,就连走路的姿态都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压迫感。
“夏夏。”她在沙发上优雅地坐下,姿态优美得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我听说你在闹离婚?”
我按下内线电话,语气平静地说道:“小陈,泡一壶桂花乌龙,记得加蜂蜜。”
等秘书送来茶,我才缓缓开口:“妈,我不是在闹,我是认真的。”
她轻轻拨弄着杯盖,浮叶打着旋儿缓缓沉下去。
“你们瞒得可真好啊。”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让我从新闻上看到。”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公开。”我平静地回应道。
“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呢?”她语重心长地说道,“毅安在外面有些应酬,哪个成功的男人没点风流债呢?你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低下头,轻轻吹了吹茶,没有接话。
她继续说道:“做霍家的儿媳,最重要的就是要识大体,懂分寸。你当年进门的时候,我就这么教过你的。”
“我记得。”我抬眼看着她,“可识大体的前提,是对方值得我去体谅。”
“谭璇那件事,我已经让毅安处理好了。”她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你也至于为了她撕破脸吗?”
“她不是重点。”我平静地说道。
“那是谁?”她皱着眉头问道。
我没答话。
她忽然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你不会……还想追究别的事情吧?”
我笑了下,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妈,有一次我怀孕两个月了,满心欢喜地想着等霍毅安回到家给他一个惊喜。”
她神色微微一变。
“结果他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一进门就开始摔东西,还骂我‘总拿孩子绑住他’。”我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根本不信我怀孕了,还把我推倒,我撞到桌角,流了好多血。”
邱玉雯的脸色彻底变了:“你说什么?”
“流产了。”我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痛苦,“医院记录要不要我调出来给您看?”
她嘴唇微微发抖:“毅安他……真的……”
“第二天他酒醒了,跪在我面前哭,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我苦笑了一下,“可一个月后,他又带女人回家,被我撞了个正着。”
她久久不语,手指紧紧地攥着包带子。
我淡淡地说道:“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她怔住了。
“我不求您理解我。”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夹,“但我希望您明白——林夏这一生,不该活成谁的附属品,我有自己的人生。”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窗外夕阳西沉,余晖洒在办公桌上,像一道迟迟不肯愈合的伤疤,刺痛着我的心。

送走霍毅安的母亲后,我站在公寓门口,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杯她带来的燕窝。
那冰凉的玻璃瓶紧紧地贴着掌心,那冰冷的感觉,像极了刚才那场对话所带来的彻骨寒意。
她走之前说:“夏夏啊,安儿脾气是硬了点,可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笑着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送她离开。
关上门,我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妈去找过你了?别任性,晚上回家吃饭,家里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足足十秒,然后“呲”地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任性?”我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想再演这场虚伪的戏了。”
手指轻轻一划,我直接关掉了手机。
屏幕黑下去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轻松得不像话,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
我没有回霍家。
我打车去了公司,电梯里镜子映出我的脸——眼底发青,嘴唇干裂,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榨干了力气,毫无生气。
我在办公室隔间的小沙发上躺下,把外套盖在身上当被子,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凌晨三点,文件终于改完了,我闭上眼,想要入睡,可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全是霍毅安母亲临走前那句话:“你们结婚十年,就没个孩子,外头都议论纷纷。”
议论?当然有。
可谁又知道,是我一次次偷偷吃掉避孕药,是他一次次避开亲密接触,是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段空壳婚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
早上七点,闹钟响起。
我翻了个身,打开手机。
十几条未读消息瞬间弹出来,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
第一条是霍毅安:【昨晚没回家,去哪了?】
第二条是他助理:【林总,霍先生让我问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安排医生?】
后面几条来自我们共同的朋友圈:
“夏夏,听说你要离婚?真的假的?”
“别冲动啊,十年感情呢,多不容易啊!”
“毅安哥昨天脸色特别差,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一条都没回,仿佛这些消息与我无关。
我洗了把脸,开车直奔海港边那个小渔村。
一进入渔村,空气一下子变得干净清新起来,带着咸腥味的风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我在街角摊子买了早餐——一杯冰美式,一个刚出炉的菠萝包,那菠萝包金黄酥脆,咬一口,渣渣直往下掉。
我找了个面朝大海的长椅坐下,脚边是退潮后留下的湿沙,软软的。
远处渔船在晃晃小雨中轻轻摇曳,几个老人坐在码头边钓鱼,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慢慢嚼着菠萝包,咖啡的苦和面包的甜在舌尖激烈地打架,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突然觉得,这才是活着的感觉,真实而又美好。
……
正想着,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路边。
车身锃亮,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车牌是“HK8888”,连号中的顶配,在港岛这种地方,谁见了都得让三分。
车门打开,霍毅安走了下来。
他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剪裁合身,袖口露出铂金袖扣,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腕表是百达翡丽的新款,尽显奢华。
他站直了身子,皮鞋踩在泥泞的石板路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仿佛对这里的环境十分嫌弃。
“你在这儿?”他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抬头,继续喝咖啡:“嗯。”
他走近几步,低头看我手里的纸袋:“你就吃这个?”语气像在审问犯人一般,“菠萝包?冰咖啡?这就是你离家出走的第一顿饭?”
我抬眼看他:“这不是离家出走,是正常生活。”
“正常?”他冷笑一声,“你觉得在这种破地方啃干面包,叫正常?”
我耸耸肩:“至少比你家餐桌上的沉默正常。”
他脸色一沉:“林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呼吸。”我指着海面,“你看那边,浪打上来,风是自由的。而你家客厅,连窗帘拉几厘米都要管家报备,活得像个囚犯。”
他盯着我,眼神复杂:“所以你就跑来这种地方?为了‘呼吸’?”
“对。”我点点头,“而且我觉得这里挺美的。”
他环顾四周——斑驳的白墙,晾在竹竿上的渔网,铁皮屋顶的棚屋,还有几个光脚跑过的小孩,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美?”他嗤笑一声,“这叫破败。”
“你说的是环境,我说的是心境。”我慢小雨咬了一口菠萝包,“你在乎的是体面,我在乎的是舒服。”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压低声音:“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吗?你要毁了霍家的脸面吗?”

海风从露台轻柔地吹进来,卷起我发尾的一缕碎发,那碎发在空中轻轻飘动。
我低头看着咖啡杯里微微晃动的倒影,那张脸苍白又冷静,仿佛被一层冰霜覆盖。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霍家的笑话?等着看你霍太太的笑话!」
又是霍家。
又是脸面。
这两个词像锋利的钉子一样,十年来一次次把我狠狠地钉死在这段痛苦不堪的婚姻里。
我转过身,望着远处翻涌的海浪,声音轻了些:「霍毅安,其实你真的很可笑。」
「你说你在乎家族名声,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把它往泥里狠狠地踩。」
他愣了一下,随即嗤笑:「我踩?我怎么踩了?」
「上个月三号,你和那个超模在三亚游艇派对的照片上了热搜,热搜词条是‘霍氏继承人夜游纵情’。」
我转头看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那天晚上十一点,你给我发微信,说在公司开会。」
他脸色变了变,但嘴硬道:「那种场合都是商业饭局,镜头只会挑暧昧的角度拍。」
「那你为什么不澄清?」我问。
「清什么?越描越黑。」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仿佛这样就能摆脱内心的愧疚。
「你看,这就是你的逻辑。」我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做错事不怕,怕的是被人知道。」
「你在意的根本不是霍家的脸面,是你自己的体面。」
「我有问题?」他冷笑,满脸不屑,「我能有什么问题?这十年,我亏待过你吗?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豪宅、游艇、私人飞机——凡是我名下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哪个女人有你拥有得多?」

我闭了闭眼。

这些数字、标签、奢侈品,从来都不是我要的。

我要的是他在雨夜里接我下班时递来的热咖啡。

是要他记得我说过喜欢银杏叶落在肩上的感觉。

是要他说一句:“夏夏,你拍的照片真好看。”

可这些,他通通不懂。

「在你心里,我要的是这些吗?」我低声问。

他怔了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反问。

「那你要什么?爱情吗?」他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讥讽,「林夏,你三十二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海风吹得更猛了些,我把风衣裹紧了些。

「年龄和爱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他提高音量,「在这个圈子里,哪对夫妻不是各玩各的?表面和睦,底下各自精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这么固执……」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语气软了下来,「就连你非要抛头露面开什么破摄影公司,我不也由着你了?每个月烧几十万,拍些没人看的艺术照,我也从没拦过你。」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陌生。

这个男人,曾在我发烧四十度时整夜守在我床边。

也曾为了帮我拿到国外策展名额,亲自飞去伦敦谈合作。

可现在,他说我的热爱是“烧钱”“没人看”。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开摄影公司吗?」我轻声问。

他摇头:「不就是图个新鲜感?」

「因为我妈临走前跟我说,’夏夏,别活得像影子‘。」

我的声音有些哑,「她说她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结婚、生子、伺候公婆、维持体面……最后连葬礼上,亲戚们谈论的都是‘霍家媳妇走得体面’。」

「她不要我也这样。」

霍毅安沉默了几秒。

然后叹了口气:「所以你现在就要学她反抗?可时代不一样了,我们背负的东西也不一样。」

「是啊,时代变了。」我点头,「可人的感受没变。我每天醒来看着天花板,都在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答案一直是——不是。」

他盯着我,眼神复杂:「你就非得走这一遭?非得把自己搞得像个逃离豪门的网红剧本女主?」

「如果离开是剧本,那我宁愿演完它。」

我走到栏杆边,伸手接住一片随风飘来的花瓣。

「霍毅安,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别人怎么看,而在于你做了什么,又忽略了什么。」

「我忽略什么了?」他皱眉。

「去年我策展那天,你答应来。结果呢?你在澳门赌桌上跟投资人喝酒。」

「我第一次在巴黎办联展,你说要视频连线,最后全程失联。」

「上个月我胃痛住院,你第二天才回消息,说‘注意身体’。」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你以为给够钱就够了,可感情不是账单,不能用转账填平。」

我深吸一口气,「我三十二了,确实不是小姑娘了。」

「所以我不能再自欺欺人地陪你玩这场表面光鲜亮丽的游戏了。」

远处一艘帆船缓缓驶过,像极了我们最初一起出海那天的模样。

那时他还肯为我放下手机,教我掌舵,笑着说:“夏夏,以后咱们买艘大点的,环游世界。”

可后来,世界越来越大,我们却越来越远。

「所有人都说,霍太太命好,中产女上嫁顶级豪门。」

我望着那抹渐沉的夕阳,「只要不作不闹,一辈子荣华富贵跑不了。」

「还有那些阔太太,一个个劝我:’夏夏,你都三十多了,半辈子过去了,闹什么闹?‘」

「’就算离婚又能怎么样,青春不再,最好的十年已经没了,后半生只会一年比一年老……‘」

霍毅安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扣。

「可我不想认命。」我转过身,直视着他,「二十多岁是好,但我三十二岁的灵魂,比那时候更清醒、更坚定。」

「我不怕老,我怕的是回头看这一生,全是别人的期待,没有我自己。」

一阵沉默。

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在风里来回荡漾。

最后,他低声问:「所以……这次,你是真的决定走了?」

我点点头,风拂过脸颊,带着咸涩的味道。

「是。」

「不只是去洱海,是重新开始。」

「霍毅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能陪你演完美夫妻的女人了。」

他站在原地,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很久之后,他才轻声说:「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真正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