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岁，葬礼，全场却安静得只剩大屏幕里妙玉的叹息。
那一刻，所有人才意识到：她真的走了。

昌平殡仪馆外，零下7度。有人裹着羽绒服排队，有人抱着90年代的海报等开门。门口的保安嘀咕：“见过追星的，没见过追悼的也这么整齐。”

大厅里循环的片段，全是她亲手挑的——18岁演妙玉时眼里的青涩，35岁太平公主的倔强，45岁白家少奶奶最后那一滴泪。工作人员说，她提前一个月就把U盘寄来了，“别放那些领奖镜头，多放角色，我想跟大家好好告个别。”

花圈署名里，张艺谋、陈凯歌不稀奇，稀奇的是角落里一篮小雏菊，卡片只写八个字：“妙玉姐姐，我45了。”送花大姐红着眼：“当年我高考落榜，看着妙玉在庵里念诗，突然就觉得日子还能过。”

儿子许何把遗像擦了三遍。那照片是去年化疗间隙拍的，她戴假发、涂口红，笑出法令纹。许何说：“妈交代了，别修图，有皱纹才像真的我。”

前夫许亚军没到场，却在视频里磕了三个头。信号卡了一下，全场跟着揪心，直到他哽咽喊出“老何，一路走好”，大家才松口气——原来真有人把“爱过”两个字演成一辈子体面。

最炸泪点的是陈道明念悼词。他没提演技，只说：“她拍《大宅门》时38度高温穿棉袄，下戏后把助理的藿香正气水全塞给群演。”讲完他自己先破防，话筒空响三秒，像给这段友情留白。

北电宣布设奖学金那天，老师群里炸锅。有人贴出她2019年回校讲座的照片，穿淘宝99块的毛衣，跟学生挤食堂。她当时说：“演员别怕穷戏，怕的是心里没数。”现在这句话成了奖学金的评选第一条。

公益账单一曝光，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她偷偷干了啥。2018年到2023年，脑瘤基金会收到200万匿名捐款，备注统一四个字：“替娃谢谢”。直到她走后，名单才解密——30个做完手术的小孩，出院照背后全写着“何妈妈”。有个云南孩子画了她穿古装的模样，歪歪扭扭写“长大我演你”。

网上有人翻出老采访，问她怕不怕被遗忘。她甩甩头发：“角色替我记得就行。”现在看，真被她说中了——抖音上00后剪她的哭戏合集，弹幕飘满“她哭得像我心碎”。演技这玩意，原来真的能穿越时间。

守灵那夜，工作人员关灯准备清场，大屏幕突然自己切到《大明宫词》最后一幕。太平公主回头一笑，全场手机屏亮成星海。没人舍得走，也没人拍照，大家就这么站着，陪她演完最后一次谢幕。

有人把现场一束雏菊带回家，三天后花蔫了，花瓣里掉出一张小纸条：
“谢谢你们来看我，别哭，戏散场了，人还得好好活。”

落款：妙玉、太平、白家少奶奶——还有，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