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还能喊一声‘娘’,是多大的福气啊”,25年后朱军在文章里写下这句话时,字里行间全是化不开的思念。12月17日是他母亲离世25周年的日子,这位21次登上春晚的主持人,卸下镜头前的从容,把藏在心底的牵挂说出来,一句“我很想母亲”,看哭了无数网友。
谁能想到舞台上稳重端庄的朱军,背后藏着这样一段朴实戳心的母子情。他的母亲是典型的中国式妈妈,没文化、没工作,一辈子围着锅台和家人转,跟着丈夫扎根大西北兰州,五十多年没出过远门,连大海都没见过。
小时候家里穷,每顿饭勉强能吃饱。有次桌上摆着一盘香肠,总共就够一人一片,9岁的朱军舍不得吃,谎称“太难吃”把香肠放回盘子,却被父亲狠狠骂了一顿。
后来他才懂,父亲是心疼自己,连让孩子安心吃片肉的能力都没有,这戳中了一个男人的自尊。
最让朱军记一辈子的,是小学四年级考了全年级第一那次。老师特意派同学跟着他回家报喜,他一路上蹦蹦跳跳,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次。可推开家门,母亲正在低矮的厨房里搬煤块,1月的天只穿了件单薄的青布褂子,两手煤黑,头发上都沾着灰。看到他和同学,母亲只是平静地直了直腰,说了句“知道了”,就继续干活。同学失望地放下喜报走了,朱军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觉得母亲扫了自己的面子,好几天故意不理她。直到后来,他看见母亲独自坐在床边,手里摩挲着那张粉红色的喜报偷偷掉眼泪,才明白母亲不是不骄傲,只是穷日子让她习惯了沉默,她不想让孩子觉得“考第一就可以张扬”。
1999年朱军的父亲去世后,母亲像失去了主心骨,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朱军心里发慌,赶紧把母亲接到北京,想趁她还能动,圆她一个看海的梦。可到了秦皇岛海边,他才发现沙滩被治理得干干净净,根本没有母亲心心念念的贝壳。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朱军偷偷跑到小摊上买了几大串贝壳,拆了绳子让朋友提前撒在沙滩上,再搀着母亲去“寻宝”。母亲开心得像个孩子,弯腰一颗一颗捡,突然疑惑地问“这贝壳怎么都长着眼儿呀”,朋友赶紧打圆场“大妈,海里的贝壳天生就有眼儿”。
朱军在旁边捏着汗,却听见母亲念叨“多捡点,给你爸带过去”,那一刻他鼻子一酸,原来母亲捡的不是贝壳,是对父亲的念想。
摆摊的阿姨知道实情后,红着眼眶把一整盆贝壳都送了他,说“冲你这孝心,别让老太太露馅了”。可这份快乐太短暂,回到北京后,医生悄悄告诉朱军,母亲是淋巴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他强忍着悲痛,推掉所有工作陪着母亲,可还是没能留住她。2000年12月17日下午,母亲离世时,朱军还在演播厅主持节目,等他深夜赶到兰州,只见到了母亲冰冷的遗体。这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成了他25年来的心结。
这些年朱军走过无数舞台,见过无数大场面,可每当想起母亲,还是会红眼眶。他总想起那个海风吹拂的傍晚,母亲捡贝壳时的笑容;想起母亲临终前,还惦记着给父亲带贝壳;想起自己那个没被戳穿的谎言,多想告诉天堂的父亲“爸,见到妈,一定说贝壳天生就有眼儿”。25年了,他走过很多路,吃过很多苦,才越来越明白,母亲的沉默里全是爱,那些没说出口的骄傲、没表达的心疼,都藏在日复一日的操劳里。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母亲都一样,她们或许不善言辞,或许不懂浪漫,却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们。朱军的故事之所以让人泪目,是因为它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们都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母亲,看到那些被我们忽略的细节,那些来不及说的感谢。
25年岁月流转,朱军早已两鬓染霜,可对母亲的思念从未变淡。他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们,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趁现在还来得及,多给母亲打个电话,多回家看看,别让遗憾变成永远的牵挂。毕竟,能喊一声“娘”有人应,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