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凌晨三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演员王卫国的梦。电话那头,是何晴家保姆带着哭腔的声音。他冲下楼,看到裹着厚毯子、嘴唇发紫的何晴,心口猛地一紧。谁能想到,这位演遍四大名著的“古典第一美人”,晚年最依赖的,竟是自己这个邻居。
王卫国和何晴的缘分,得从三十多年前的《水浒传》剧组说起。
他演卢俊义,她演李师师。
戏里是江湖与宫闱的遥望,戏外却成了能搭着肩膀聊天的朋友。
这份友情,竟成了何晴晚年最后的“救命稻草”。
2015年何晴确诊脑瘤,王卫国还是从小区保安那听说的。那天他赶到医院,看到的是刚做完检查、脸色苍白的何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开颅手术很成功,大家都以为她熬过来了,没想到几年后病情复发,还引发了中风。
从那以后,何晴说话越来越不利索,出门全靠轮椅,身边常年只有一个保姆陪着。
保姆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一个电话,王卫国就搭把手,帮忙把人连带轮椅弄上车,一路往医院赶。
次数多了,连医院的护士都调侃他们:“王老师又陪何老师来啦?”
王卫国后来在告别仪式上哽咽着回忆,何晴再难受,见了护士也会慢慢抬起手打个招呼,挤出她那招牌式的温柔笑容。那一刻,他觉得,她一个人扛着这一切,真的太苦了。
最让他心疼的,是有一次自己因为家事烦心,反倒是病榻上的何晴,颤颤巍巍地拉着他的手,反过来开导他。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亲儿子呢?
何晴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儿子许何。
许何上小学时,她不管拍戏多晚,第二天一早准会做好早饭送到学校,就怕儿子吃不惯食堂。
即便2003年和许亚军离婚后,她也从未缺席儿子的成长。只要在北京,每周都会和许亚军一起,像没事人一样去给儿子开家长会。
她总说:“我和亚军没把离婚看得太重,孩子不能受委屈”。
这份“不让孩子受委屈”的心,甚至让她跟许亚军的现任妻子张澍处成了朋友。张澍对许何视如己出,家长会、兴趣班,事事亲力亲为,比亲妈还上心。何晴看到儿子在新家庭里笑得灿烂的全家福,嘴上说着“他能快乐,我就放心了”,可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孩子最亲的人是自己呢?这份“放心”的背后,藏着的是母子间慢慢拉远的距离和无法言说的酸楚。
前年许何从中戏毕业,进了影视圈做幕后,自己租房独住。而何晴抗癌的这十年里,他虽时有探望,却终究没能常伴左右。
何晴的一生,似乎总在为别人考虑。
想当年,她也是爱得轰轰烈烈。
为了和她在一起,许亚军不惜与前妻离婚,闹得满城风雨。
可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七年,就因为“男主内女主外”的理念不合而分崩离析。
那时的何晴,事业正值巅峰。
从《西游记》的怜怜,到《红楼梦》的秦可卿,从《三国演义》的小乔,再到《水浒传》的李师师。
她是唯一演遍四大名著的女演员,是挂历上的封面女郎。这样的事业,她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只是,激情褪去后,一地鸡毛。
离婚时许何还小,跟着爸爸回了家。
许多年后,何晴病危,直到告别人世,那个当初为她奋不顾身的男人,始终没有出现,没来送她最后一程。
2024年,何晴病危,一直昏迷不醒。
是继母张澍主动给许何打了电话,催他赶紧请假回来,怕他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
许何赶到医院时,何晴竟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看到儿子,她用尽全身力气攥住他的手,只说了一句:“儿子,照顾好自己,别着急”。
这成了她留给儿子,也是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话。
告别仪式上,许何捧着母亲的遗像,泣不成声。
他说,2015年妈妈确诊时,他无意间听到她对医生说“我儿子还小”,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在母亲心里,自己永远是个孩子。
“这几个月她病重,我一皱眉,她就反过来劝我要开心……”
一个万千影迷心中温婉动人的古典美人,到了生命尽头,身边陪着的却只有保姆和邻居。想想,真的让人唏嘘。
何晴的故事,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太多现代家庭的无奈。
子女有自己的生活和压力,曾经的爱人也早已远去,组建了新的家庭。
当繁华落尽,病痛来袭,我们最后能指望的,到底是谁?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朝夕相处的近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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