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晨是河南泌阳的婚车司机,二十八岁还没成家,每天开车送新人到婚礼现场,笑着帮新娘整理头纱,和伴郎们碰杯说恭喜,晚上回到家里,一个人坐在车上,点起烟喝口白酒,没人清楚大晨在想什么,十二月十四号大晨走了,死因没有公开,大家心里都明白她酒喝得太多。
她发的最后一条视频在12月11号,画面中她抬头喝完三两白酒,动作干脆利落,配文写道饿时觉得馒头贵,饱时闻到玫瑰香,这世界上其实没有最重要的东西,这话听着像玩笑,可分量不轻,评论区好多人劝她少喝点,但没人真正拦住她,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去听。
她为人爽快,朋友圈里谁都愿意找她帮忙,谁家结婚缺个司机,头一个就想到她,酒桌上她也从不推辞,别人敬一杯她就回一杯,喝得比男的还要猛,可没人会问她感情上的事,也没人在意她累不累,二十八岁还没结婚,在别人眼里好像有点问题,可她从来不去解释,她把情绪都藏进酒里,藏在笑声中,也放进那些短视频里。
她拍视频喜欢记录接新娘的场景,被宾客围住的时刻,还有在酒桌上举杯的画面,镜头前面很热闹,镜头后面却是另一番样子,下班路上街道空荡荡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车里只有发动机的声音在响,她喝白酒的时候,常常用饮料压一压喉咙,像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那酒喝下去根本不解压,反而像往心里灌石头。
在河南那边,酒桌文化很重,你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哪怕你胃疼、头疼、刚哭过,也得说“就这一杯”,大晨不是不知道伤身体,但她更怕被人说不合群,女人在酒桌上,尤其容易被逼着喝酒,说是爽快,其实是被绑架,她选择酒精,是因为这是她唯一能自己控制的东西。
从医学角度说,体重不到50公斤的人空腹喝下三两白酒,情绪又低落,肝脏和肾脏的压力就会很大,年轻不能当作护身符,酒量好也算不上本事,她那样干脆地喝下去,不是因为豪迈,只是已经习惯了,朋友劝她别喝,留言一条接一条,但在酒桌文化面前,这些话显得很轻,根本起不了作用。
短视频平台把她打造成一个敢喝敢拼的女司机形象,粉丝夸她帅气有范儿,可没人点赞她深夜独自开车的画面,也没人关心她为什么总是笑着,平台放大她喝酒的样子,却遮住了她的真实状态,她不是不想停下来,而是停不下来,这份工作让她每天看着别人幸福,自己却没有地方安放感情。
她开着那辆婚车,送别人到达终点,自己的路却停在半中间,车灯还亮着,油箱已经空了,人也觉得累了,没人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撑不住的,也没人知道她最后喝的那杯酒是敬给谁的,朋友们都说她很仗义,可是仗义的人往往最不容易被照顾。
她离开后,有人翻看她从前的视频,发现她早就不怎么笑了,只是动作依然利落,酒也喝得很快,大家这才明白,她不是真的坚强,只是在硬撑着,婚车司机这份工作让她一直为别人搬运幸福,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喘息的空间,她不是突然倒下的,是日子一天天慢慢耗尽了心力。
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最重要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句遗言,不是说爱情不重要,是说她自己找不到觉得重要的东西了,工作稳定,朋友不少,收入不错,可心里空荡荡的,喝酒成了她唯一的安慰,也变成她最后的毒药。
她没留下什么特别的故事,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在热闹的行业里,慢慢把自己累倒了,没人去责怪谁,也没有人出来道歉,她只是太习惯当那个“没问题”的人,结果连自己都忘了,她也需要有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