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三年,全网都在猜陈太太是谁

内地明星 2 0

他手腕上那枚婚戒,刻着陌生女人的名字。

全校都在讨论新晋校花的绯闻,没人知道她的丈夫就坐在校董席。

直到某天,娱乐圈顶流闯入校园对她当众表白——

那个永远冷若冰霜的男人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失态了。

【1】

京城的深秋,风里都带着权贵圈特有的凉薄。

陈氏集团的掌舵人陈砚辞,此刻正坐在西园主宅的书房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婚戒。

戒指内圈刻着四个篆字:吾妻景兮。

手机屏幕亮起,助理发来消息:“陈总,夫人今天下午有公开课,地点在A大经管楼302。”

陈砚辞扫了一眼,回复:“知道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那棵倪景兮去年亲手栽下的银杏树,叶子已经黄了大半。

结婚三年,他和倪景兮的关系依旧像这枚戒指——精致、冰冷、戴在手上却没什么真实温度。

“砚辞,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母亲周曼仪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掌控欲,“林家的女儿刚从巴黎回来,我约了她……”

“不回。”陈砚辞打断她,“晚上有应酬。”

“什么应酬比终身大事重要?你都三十了,还守着那个上不了台面的——”

“妈。”陈砚辞的声音沉了三分,“景兮是我的妻子,请您尊重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冷笑:“行,你就护着她吧。但我告诉你,陈家不需要一个对家族毫无助力的儿媳。”

挂断电话,陈砚辞揉了揉眉心。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倪景兮发来的消息,很简短:“晚上要排练校庆节目,不回家吃饭了。”

陈砚辞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打字:“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

“地址发我。”

对话到此为止。

陈砚辞知道她不会发了。

【2】

A大经管楼302教室,后排角落里,倪景兮正低头记笔记。

旁边的闺蜜苏晚用手肘碰了碰她,压低声音:“欸,你看论坛了吗?靳一又来京城了,粉丝接机图都刷屏了。”

倪景兮笔尖一顿:“哦。”

“你就‘哦’?”苏晚瞪大眼睛,“他上次在采访里说‘最难忘的回忆在京城’,现在全网都在猜他是不是在这边有感情线!你说会不会是——”

“上课呢。”倪景兮轻声打断,目光重新投向讲台。

但她握笔的手指有些发白。

下课后,倪景兮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被讲台上的教授叫住:“倪同学,稍等一下。”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王教授才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校庆的钢琴独奏,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那就好。”教授笑了笑,“对了,陈氏集团这次是校庆主赞助商,陈砚辞先生会作为校友代表出席。你们……认识吧?”

倪景兮呼吸一滞。

她抬头,对上教授意味深长的目光,轻声说:“见过几次。”

“那就好,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接待一下。”教授拍了拍她的肩,“你一向懂事,学校很放心。”

走出教室时,倪景兮觉得秋天的风有点刺骨。

苏晚等在门外,凑过来问:“老王找你干嘛?是不是又让你去应酬那些校友大佬?我跟你说,你别总这么好说话,上次那个张董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晚晚。”倪景兮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会生气吗?”

苏晚愣了愣:“那得看什么事了。你杀人放火了?”

“……差不多吧。”

“啊?”

倪景兮摇摇头,笑了:“开玩笑的。走吧,排练要迟到了。”

【3】

校庆排练安排在艺术中心音乐厅。

倪景兮换好礼服裙走上舞台时,台下已经坐了几个学生会干部和指导老师。

她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深吸一口气。

舒曼的《梦幻曲》流淌出来时,整个音乐厅都安静了。

倪景兮弹琴时有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气质——温柔、沉静,又带着某种难以触及的孤独感。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响起掌声。

“太好了!”指导老师站起来,“景兮,你这段独奏就安排在开场后第三个节目,陈氏集团的陈总会亲自到场,一定要表现好。”

又是陈砚辞。

倪景兮点点头:“知道了。”

排练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倪景兮换回常服走出艺术中心,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她没带伞,正想着要不要叫车,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后排车窗降下,露出陈砚辞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车。”

倪景兮犹豫了两秒,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是陈砚辞惯用的香水味。

“你怎么来了?”她问。

“顺路。”陈砚辞合上手里的平板,侧头看她,“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面包。”

“那就是没吃。”陈砚辞对司机说,“去‘竹轩’。”

倪景兮蹙眉:“我不饿,我想回家。”

“我饿了。”陈砚辞语气平淡,“陪我吃。”

又是这样。

不容拒绝的、掌控一切的姿态。

倪景兮别过脸看向窗外,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像她心里那些理不清的线。

【4】

竹轩是家私房菜馆,隐在胡同深处,不对外营业。

老板显然认识陈砚辞,直接引他们进了最里面的包间。

菜上齐后,陈砚辞盛了碗汤放到倪景兮面前:“先喝点暖的。”

倪景兮盯着汤碗,突然开口:“王教授说,校庆那天需要我接待你。”

陈砚辞动作顿了顿:“你怎么回?”

“我说我们见过几次。”倪景兮抬起眼睛看他,“陈总,你觉得这样瞒着有意思吗?”

包间里安静了几秒。

陈砚辞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你想公开?”

“我不知道。”倪景兮垂下眼,“但我不想再这样了。每次听到别人议论你手上的婚戒,猜测陈太太是谁,我都觉得……很可笑。”

“景兮。”陈砚辞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我们结婚的原因,你我都清楚。现在公开,对你没有好处。”

“因为倪家配不上陈家吗?”

“因为你会被卷进不必要的麻烦。”陈砚辞直视她,“媒体的关注,圈子的议论,我妈那边……这些压力你承受不住。”

倪景兮笑了,笑容有些涩:“陈砚辞,你总是这样。替我决定什么是对我好,什么是为我着想。可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她站起来,拿起包:“我自己打车回去。还有,校庆那天,我们就当不认识吧。”

走到门口时,陈砚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倪景兮。”

她停下,没回头。

“戒指我戴了三年。”陈砚辞说,“不是因为约定,是因为我想戴。”

倪景兮的手指扣紧了门把手。

“所以,给我点时间。”他的声音难得褪去了冷硬,“我会处理好一切。”

【5】

那晚之后,倪景兮和陈砚辞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冷战。

或者说,是他们婚姻里又一次惯常的疏离周期。

校庆日转眼就到了。

A大百年校庆办得极为隆重,校园里挂满彩旗,各界名流、知名校友纷至沓来。

倪景兮一早就被拉去化妆做造型。

苏晚作为学生会干事忙前忙后,抽空溜到后台递给她一瓶水:“紧张吗?听说今天台下坐的都是大佬。”

“还好。”倪景兮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有点陌生。

“对了对了!”苏晚突然压低声音,“我刚看到陈砚辞了!我的天,真人比财经杂志上帅多了!而且他手上真的戴着婚戒!你说陈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倪景兮拧瓶盖的手一滑,水洒在了裙子上。

“哎呀!”苏晚连忙拿纸巾帮她擦,“你怎么毛毛躁躁的。”

“我自己来。”倪景兮接过纸巾,心跳有些乱。

下午三点,校庆典礼正式开始。

倪景兮的钢琴独奏安排在开场环节。她走上舞台时,灯光聚焦,台下坐满了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第一排正中央的陈砚辞。

他穿着定制西装,坐姿挺拔,正侧头和旁边的校长说话。腕表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光,左手的婚戒清晰可见。

倪景兮收回目光,在钢琴前坐下。

音乐响起时,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旋律里。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倪景兮起身鞠躬,视线不经意扫过台下,却发现陈砚辞正看着她。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此刻映着舞台的光,还有她的影子。

她迅速移开目光,提着裙摆退场。

【6】

后台走廊里,倪景兮正准备回更衣室,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学姐!”

一个高大的男生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她面前,脸涨得通红:“我、我是经管院大二的徐朗,我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周围有几个学生停下脚步,开始窃窃私语。

倪景兮愣住了:“同学,你……”

“我是认真的!”徐朗急切地说,“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唐突,但我从开学典礼上看到你弹琴就喜欢你了!我打听过,你没有男朋友,所以我想——”

“她有。”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去。

陈砚辞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身后跟着校董会的几位领导。他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一步一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倪景兮的心脏骤然收紧。

陈砚辞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徐朗手里的玫瑰,然后落在倪景兮脸上:“怎么这么久?该去敬酒了。”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握住倪景兮手腕的力道,却泄露了某种情绪。

徐朗呆住了:“你、你是谁?”

陈砚辞没理他,拉着倪景兮就要走。

“等等!”徐朗不服气地拦住他们,“学姐,这人是谁啊?凭什么替你回答?”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砚辞身上。

倪景兮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握得更紧了。

然后她听见陈砚辞说:

“我是她丈夫。”

【7】

死一般的寂静。

苏晚手里的签到本“啪”地掉在地上。

徐朗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

几个校领导面面相觑,表情精彩纷呈。

倪景兮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陈砚辞的手指扣着她的手腕,温度灼人。

“陈、陈总……”一位副校长试图打圆场,“您看这……”

“不好意思,吓到各位了。”陈砚辞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但握着倪景兮的手没松,“我和景兮结婚三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公开。今天既然撞上了,索性说清楚。”

他侧头看向倪景兮,声音低了些:“可以吗?”

倪景兮对上他的眼睛,在那片深邃里看到了某种罕见的、近乎恳求的情绪。

她轻轻点了点头。

陈砚辞唇角很淡地勾了一下,然后转向众人:“校庆结束后,陈氏会发布正式声明。在这之前,还望各位暂时保密。”

说完,他拉着倪景兮穿过人群,径直离开了走廊。

直到坐进车里,倪景兮才回过神:“你……你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然呢?”陈砚辞松开领带,靠进座椅里,“看着他跟你表白?”

“我可以自己处理。”

“怎么处理?委婉拒绝,然后让他继续抱有幻想?”陈砚辞侧头看她,“倪景兮,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我有权利宣示主权。”

“可我们说好了——”

“说好什么?”陈砚辞打断她,“说好维持表面婚姻?说好互不干涉?倪景兮,这三年我配合你演够了。”

倪景兮怔住了。

陈砚辞靠近她,手掌撑在她耳侧的车窗上:“你车祸住院,我去看你,你把我拦在病房外,说‘别让我妈看见’。”

“你生日,我推了会议从香港飞回来,你跟我说‘不用这么麻烦’。”

“每次我想靠近一点,你就退后三步。”陈砚辞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倪景兮,你到底在怕什么?”

倪景兮的睫毛颤抖起来。

“怕我像你爸一样,说走就走?”陈砚辞一字一句地问,“还是怕这段婚姻总有一天会结束,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敢投入?”

“别说了……”倪景兮的声音发颤。

陈砚辞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泄了气似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抱歉。”他揉了揉眉心,“我不该说这些。”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8】

陈砚辞那句“我是她丈夫”还是没能完全保密。

校庆还没结束,A大论坛就已经出现了爆料帖:《惊天大瓜!校花倪景兮已婚,丈夫是陈氏陈砚辞!》

帖子迅速被顶成热帖。

“????我瞎了?”

“陈砚辞???那个财经杂志常客陈砚辞???”

“所以他们手上同款婚戒是真的……”

“等等,倪景兮不是普通家庭吗?怎么搭上陈家的?”

“楼上,别忘了她姓倪。京城倪家虽然没落了,但祖上也是大户……”

“所以是商业联姻?”

“联姻还瞒着?我看是陈总不想公开吧,毕竟身份悬殊。”

倪景兮关掉手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卧室门被敲响,裴姨的声音传来:“景兮,先生让你下去吃饭。”

“我不饿。”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传来陈砚辞的声音:“开门。”

倪景兮没动。

“倪景兮,我数到三。一、二——”

门开了。

倪景兮穿着睡衣站在门后,眼睛有点红:“你到底想怎样?”

陈砚辞看着她,语气软下来:“先吃饭。”

“吃不下。”

“那我陪你饿着。”陈砚辞转身往楼下走,“反正胃疼的是我,你不在乎也无所谓。”

倪景兮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跟了下去。

餐厅里,裴姨已经摆好了饭菜,很识趣地退回了厨房。

陈砚辞盛了碗粥推到她面前:“论坛的帖子我让人处理了,但消息已经传开,压不住。”

“嗯。”

“明天陈氏会发声明,公布我们的婚姻关系。”陈砚辞看着她,“你需要配合出镜,可以吗?”

倪景兮握紧了勺子:“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我就单方面宣布。”陈砚辞平静地说,“倪景兮,这件事上没有选择。现在公开,我们还能掌握主动权。等媒体挖出更多细节,你会更被动。”

“什么细节?”倪景兮抬头看他。

陈砚辞沉默了几秒,才说:“比如,我们结婚的真正原因。”

倪景兮的脸色白了白。

【9】

三年前,倪家破产,倪父留下一堆债务跳楼自杀。

追债的人堵上门的那天,倪景兮缩在出租屋的角落里,手里攥着父亲最后留给她的纸条:“景兮,对不起。”

是陈砚辞找到了她。

他站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西装革履与周围格格不入,朝她伸出手:“跟我结婚,我帮你解决所有问题。”

倪景兮仰头看他:“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妻子应付家里。”陈砚辞的回答很直接,“你需要钱和庇护。我们各取所需。”

那是倪景兮人生中最屈辱也最无力的一天。

她握住了陈砚辞的手。

婚礼办得很低调,只请了双方最亲近的几个人。婚戒是陈砚辞准备的,内圈刻字是他的要求。

“做戏做全套。”他说。

婚后,陈砚辞确实履行了承诺:还请倪家债务,安置倪母在疗养院,送倪景兮继续完成学业。

他给了她一切物质保障,唯独不给爱。

或者说,倪景兮不敢要爱。

她怕这一切只是一场交易,怕自己动了心就会万劫不复。

“景兮。”陈砚辞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三年了,你还觉得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吗?”

倪景兮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陈砚辞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推到倪景兮面前。

里面是一枚新的戒指——主钻周围镶着一圈细小的银杏叶,正是她去年栽在院子里的那种树。

“原来的戒指,是给陈太太的。”陈砚辞说,“这枚,是给倪景兮的。”

他拿起戒指,看向她:“你愿意戴上吗?”

倪景兮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她哽咽着问,“陈砚辞,你把话说清楚。”

“意思就是,”陈砚辞握住她的手,很轻但坚定,“我当初找你结婚,确实是为了应付家里。但这三年,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后悔用那种方式把你绑在身边,后悔没早点告诉你——”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我不是在找一个人扮演陈太太。我是在找你,倪景兮。”

【10】

那枚银杏叶戒指,倪景兮最终还是没有当场戴上。

她说:“给我点时间。”

陈砚辞说:“好。”

第二天,陈氏集团官方微博发布了声明,确认陈砚辞与倪景兮已婚三年,并附上一张两人的合照——是校庆那天在后台,陈砚辞拉着她离开时被拍到的侧影。

声明一出,全网哗然。

热搜前十有六个相关词条:

#陈砚辞已婚#

#倪景兮是谁#

#豪门隐婚#

#校花变阔太#

#陈氏声明#

#现实版灰姑娘#

倪景兮的手机被打爆了。

亲戚、同学、甚至八百年不联系的小学朋友,都来打听消息。

她干脆关了机,躲在西园的卧室里。

苏晚是直接杀上门的。

“倪景兮!”她冲进卧室,眼睛瞪得溜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三年!我们认识三年了!你居然瞒得滴水不漏!”

倪景兮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小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苏晚在她旁边坐下,气势突然弱下来,“所以论坛里说的是真的?你们是商业联姻?他对你好吗?”

倪景兮沉默了很久,才说:“他对我很好。只是……我不知道这种好,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感情。”

“那你呢?”苏晚问,“你喜欢他吗?”

倪景兮看向窗外。

院子里那棵银杏树在秋风中摇曳,叶子落了一地。

“我不知道。”她喃喃道,“我分不清。”

【11】

陈砚辞的母亲周曼仪,是在声明发布后的第二天登门的。

她穿着香奈儿套装,拎着爱马仕包,进门时脸色铁青。

“陈砚辞呢?”她问裴姨。

“先生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周曼仪径直上楼,却在楼梯口被倪景兮拦住了。

“妈。”倪景兮轻声说,“砚辞在忙,您有事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周曼仪冷笑,“你配吗?倪景兮,我当初同意砚辞帮你家还债,已经是仁至义尽。你现在居然怂恿他公开婚姻?怎么,怕自己陈太太的位置坐不稳?”

倪景兮握紧了楼梯扶手:“公开是砚辞的决定。”

“没有你的枕边风,他会做这种蠢事?”周曼仪上前一步,“我告诉你,陈家的儿媳不是你这种破落户能当的。识相的话,自己提离婚,砚辞那边我自然会给他安排合适的——”

“妈。”

陈砚辞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他不知何时结束了会议,此刻正站在书房门口,脸色冷得像冰:“您刚才的话,我录下来了。需要我放给爸听吗?”

周曼仪的表情僵住了:“你……”

“景兮是我的妻子。”陈砚辞一步步走下楼梯,挡在倪景兮身前,“您尊重她,就是尊重我。如果您做不到,以后西园不欢迎您。”

“陈砚辞!我是你妈!”

“所以我还叫您一声妈。”陈砚辞平静地说,“但也仅此而已。我的婚姻,轮不到任何人插手。”

周曼仪气得发抖,最后狠狠瞪了倪景兮一眼,摔门而去。

倪景兮看着还在震颤的门板,轻声说:“你不该这样对你妈妈。”

“她不该那样对你。”陈砚辞转身看她,“还有,倪景兮。”

“嗯?”

“刚才挡在你面前的时候,”陈砚辞说,“我突然觉得很踏实。”

倪景兮抬起眼睛。

陈砚辞伸手,很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这三年,我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方式告诉你,我娶你不仅是因为各取所需。”

“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不信。”陈砚辞苦笑,“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哄你、骗你、履行丈夫的义务。倪景兮,你把自己缩在壳里,我敲了三年,你都不肯出来。”

倪景兮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哭着说,“我只是怕……怕你像爸爸一样,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陈砚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不会。”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坚定而清晰,“倪景兮,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三年前去找你。”

“可你那时候根本不爱我……”

“那时候不懂。”陈砚辞收紧手臂,“但这三年,每一天我都在学。学着怎么爱你,怎么让你相信我。”

他松开她一点,看着她的眼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不是给陈砚辞,是给那个……笨拙地爱着你的男人。”

【12】

倪景兮搬出了西园。

不是分手,是她需要时间整理自己。

陈砚辞帮她租了学校附近的一套公寓,每天雷打不动地发消息、打电话,但不过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给你空间。”他在电话里说,“但别给太多,我会想。”

倪景兮挂了电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苏晚坐在她旁边啃苹果,啧啧两声:“瞧瞧,这恋爱的酸臭味。”

“我们结婚三年了。”

“那不一样。”苏晚说,“以前你们是室友,现在是夫妻。”

倪景兮看着手机屏幕,陈砚辞又发来一条消息:“银杏叶子快落光了,裴姨扫起来存了一些,说你想做书签。”

她回复:“好。”

然后又打了一行字:“下周我回去。”

陈砚辞几乎是秒回:“我来接你。”

日子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倪景兮开始认真思考她和陈砚辞的关系——不是思考怎么维持婚姻,而是思考怎么相爱。

周四下午,她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陈砚辞戴着墨镜朝她招手。

倪景兮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董事会吗?”

“翘了。”陈砚辞帮她拉开车门,“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驶出城区,开上盘山公路。

倪景兮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心跳加快了:“这是去……”

“南山墓园。”陈砚辞说,“你爸的忌日快到了,我想陪你来看看。”

倪景兮愣住了。

三年来,她每年都是自己来,陈砚辞从不过问。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事比你想象的多。”陈砚辞停好车,从后座拿出一束白菊,“走吧。”

倪景兮父亲的墓在墓园东侧,很安静的位置。

她把花放下,蹲在墓碑前,轻声说:“爸,我来了。”

陈砚辞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倪景兮才站起来,眼睛红红的:“谢谢你。”

“应该的。”陈砚辞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景兮,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嗯?”

“三年前我去找你,并不完全是为了应付家里。”陈砚辞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我认识你爸。”

倪景兮猛地抬头:“什么?”

“倪叔叔以前帮过我们家,那时候我还在念中学。”陈砚辞缓缓说,“后来倪家出事,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找到你,提出结婚,一方面是确实需要个妻子挡掉一些麻烦,另一方面……”

他顿了顿:“我想替他照顾你。”

倪景兮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那时候说,你更会觉得是同情。”陈砚辞苦笑,“景兮,我花了三年时间,才让你相信我不是在施舍。如果我一开始就说认识你爸,你可能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报恩。”

他握住她的手:“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报恩。是日积月累的心动,是看到你就想保护的本能,是……”

陈砚辞停了一下,声音低下来:

“是爱。”

【13】

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倪景兮一直很安静。

陈砚辞时不时看她一眼,有些不安:“生气了?”

倪景兮摇摇头:“只是……需要消化一下。”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天已经黑了。

倪景兮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陈砚辞。”

“嗯?”

“如果我到现在还是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你会怎么办?”

陈砚辞沉默了一会儿,说:“等。”

“等多久?”

“等到你确定为止。”他侧头看她,“一年,十年,一辈子。倪景兮,我有的是耐心。”

倪景兮鼻子一酸。

她低头从包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打开,拿出那枚银杏叶戒指。

然后,递到陈砚辞面前。

“帮我戴上。”

陈砚辞愣住了。

“你说这枚戒指是给倪景兮的。”倪景兮看着他,“现在,倪景兮想戴了。”

陈砚辞的手指有些抖。

他接过戒指,很轻很慢地套进她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这下,真的套牢了。”倪景兮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眼泪掉下来,“陈砚辞,我不跑了。”

陈砚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抱得很紧很紧。

“景兮……”他的声音有些哑,“谢谢。”

谢谢你,终于愿意相信我。

谢谢你,愿意给我爱你的机会。

【14】

倪景兮搬回西园那天,裴姨做了一桌子菜。

陈砚辞开了瓶红酒,给倪景兮倒了小半杯:“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陈太太回家。”陈砚辞碰了碰她的杯子,“也庆祝……我们重新开始。”

晚饭后,倪景兮在书房里发现了一本新的“养猫守则”。

翻开,里面是陈砚辞的字迹:

【276.猫咪回家了,要准备她爱吃的零食。】

【277.冬天快到了,给猫咪买新的珊瑚绒毯子。】

【278.如果猫咪愿意,可以让她在书房晒太阳。】

【279.最重要的是:告诉猫咪,你爱她。每天都要说。】

倪景兮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

陈砚辞走进来,从背后抱住她:“看到了?”

“嗯。”倪景兮靠在他怀里,“陈总,你这几年是不是把所有商业谈判的技巧都用在我身上了?”

“商业谈判哪有你难搞。”陈砚辞亲了亲她的头发,“倪景兮,你是我这辈子最难也最想拿下的项目。”

“那现在拿下了吗?”

“正在进行中。”陈砚辞转过她的身子,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而且,我打算用一辈子来运营这个项目。”

倪景兮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

“准了。”

窗外,银杏树的最后一片叶子飘落。

冬天要来了。

但有些东西,正在慢慢回暖。

【15】

十二月初,陈氏集团年会。

这是倪景兮第一次以陈太太的身份公开亮相。

陈砚辞特意请了设计师为她定制礼服——一条香槟色的抹胸长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银杏叶暗纹。

“会不会太招摇了?”倪景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紧张。

“不会。”陈砚辞站在她身后,替她戴上一对珍珠耳环,“很美。”

他今天穿了同色系的西装,领带上别着一枚银杏叶胸针——和倪景兮戒指上的设计如出一辙。

年会设在陈家旗下的五星酒店宴会厅。

倪景兮挽着陈砚辞的手臂走进会场时,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有好奇,有打量,有羡慕,也有不屑。

但陈砚辞始终稳稳地握着她的手,低声说:“跟着我就好。”

敬酒环节,周曼仪还是来了。

她端着酒杯走到倪景兮面前,表情复杂地看了她几秒,最后说:“好好对砚辞。”

倪景兮怔了怔,然后微笑:“我会的,妈。”

那声“妈”叫出口时,周曼仪的眼睛似乎红了一下。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她接受了?”倪景兮小声问陈砚辞。

“早晚的事。”陈砚辞搂住她的腰,“我妈只是好面子。其实她私下问过我很多次,你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

倪景兮心里一暖。

年会的最高潮,是陈砚辞上台致辞。

他简单总结了集团一年的业绩,感谢了所有员工,然后话锋一转:

“最后,我想借这个机会,正式介绍一个人。”

聚光灯打在了倪景兮身上。

她站在台下,有些无措。

陈砚辞走下台,朝她伸出手。

倪景兮把手放进他掌心,被他牵上台。

“这是我的妻子,倪景兮。”陈砚辞对着话筒说,“我们结婚三年,但我追她追了三年零六个月——从认识她那天起,就在追。”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

倪景兮脸红了,想抽回手,却被陈砚辞握得更紧。

“以前,我总觉得爱不用说出来,做出来就好。”陈砚辞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会场,“但现在我知道,爱要说,要大声说。”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全场哗然。

倪景兮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三年前,我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陈砚辞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倪景兮,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不是为钱,不是为报恩,只是因为我爱你。”

聚光灯下,倪景兮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陈砚辞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然后站起来,吻住了她。

台下掌声雷动。

这一刻,闪光灯、祝福声、欢呼声,都成了背景。

倪景兮只听见陈砚辞在她耳边轻声说:

“倪景兮,这次我们是真结婚了。”

【16】

年会求婚的视频上了热搜。

这回是倪景兮自己刷到的。

她躺在陈砚辞腿上,一边吃草莓一边看评论:

“救命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三年隐婚,一朝公开,直接求婚!陈总好会!”

“倪景兮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只有我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吗?”

“楼上,大清亡了。”

“看什么呢?”陈砚辞抽走她的手机,“别看了,伤眼睛。”

“陈砚辞。”倪景兮坐起来,认真看着他,“你真的不介意别人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吗?”

“介意。”陈砚辞说。

倪景兮的心沉了一下。

“我介意他们说你高攀。”陈砚辞捏了捏她的脸,“明明是我高攀。倪景兮,你干净、纯粹、善良,是我这种在名利场打滚的人配不上你。”

倪景兮愣住了。

陈砚辞把她搂进怀里:“所以你要好好爱我,别嫌弃我。”

倪景兮笑了,笑着笑着又想哭。

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

在她最不安的时候,给她最踏实的安全感。

手机响了,是苏晚打来的视频。

倪景兮接通,屏幕上立刻弹出苏晚夸张的脸:“倪景兮!你火了!我们班群都在讨论你!”

“讨论什么?”

“讨论你怎么把陈砚辞这种高岭之花拿下的!”苏晚凑近镜头,“传授点经验呗?”

倪景兮看了陈砚辞一眼,笑着说:“没什么经验。就是……等他想通。”

陈砚辞挑眉:“等谁想通?”

“你呀。”倪景兮戳了戳他的胸口,“等你想通怎么爱我。”

陈砚辞抓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那我这辈子都想不通了。”

“为什么?”

“因为爱你这件事,每天都在更新。”陈砚辞说,“今天比昨天多爱一点,明天比今天又多一点。没有尽头。”

视频那头的苏晚发出哀嚎:“够了够了!我狗粮吃饱了!再见!”

电话挂断,倪景兮窝在陈砚辞怀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靳一那边……后来怎么样了?”

陈砚辞的表情淡了淡:“他经纪人来道过歉,说不会再打扰你。怎么,你还关心他?”

“吃醋了?”

“嗯。”陈砚辞大方承认,“吃醋了。你是我老婆,别人惦记,我当然不高兴。”

倪景兮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那以后只让你惦记。”

“这还差不多。”

窗外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屋内暖意融融。

倪景兮看着手指上的两枚戒指——一枚刻着“吾妻景兮”,一枚镶着银杏叶。

她想,有些故事,开始得或许并不美好。

但只要结局是对的,过程曲折一点,也没关系。

就像她和陈砚辞。

从各取所需的婚姻,到相濡以沫的爱情。

这条路他们走了三年。

但好在,终于走到了彼此心里。

“陈砚辞。”

“嗯?”

“我爱你。”

陈砚辞的手臂收紧,声音温柔得像窗外的雪:

“我知道。我也爱你,倪景兮。”

一辈子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