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零下23度举了三小时话筒的东北男人，后来把自己扔进了2℃的冰窟窿，水性差的他被暗流卷出10米远

2003年本溪的冬天，水温2℃。

赵本山站在冰窟窿边上，脱掉军大衣。工作人员劝他用替身，他摆摆手，纵身跳了下去。水性差，被暗流卷出10米。破冰救上来后，他哆嗦着问的第一句话是：“机器没溅水吧？”

肺部感染，高烧39℃。他灌了6瓶白酒，继续拍。

这事发生在《刘老根》剧组。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有些执拗是说不清的。

往前推16年。

1987年铁岭市群众艺术馆3楼，19岁的赵本山拎着2斤冻梨来找馆长。他说给我10分钟就行。馆长让他模仿《摔三弦》里的瞎子，他当场跪地，3分钟不眨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冻成了冰碴。

馆长看着这个年轻人，拍板：“今晚顶替上场。”

那场演出他拿了35元。回家给二叔买了18米棉布做棉裤。钱不多，但那可能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能靠这门手艺活下去。

1990年央视春晚后台，《相亲》直播前5分钟。道具组把“铁岭老窖”的标签贴反了，赵本山看见，一把扯下来，用唾沫重新粘正。他说：“我爹一辈子没喝过假酒。”

直播结束，他蹲在侧幕条发抖了20分钟。姜昆后来在日记里写：“那小子把春晚当命。”

是不是当命，不好说。但他确实在意这些细节。

1993年沈阳，他办了个“赵本山杯”二人转大赛，自掏22万奖金，把18名民间艺人从吉林用牛车接到沈阳。决赛那晚停电，他让剧组把汽车开进场子，用远光灯照台口。零下23℃，他穿着军大衣在雪地里给演员举话筒，举了3小时。

赛后他把冠军的5万元悄悄塞给了亚军。理由很简单：“他老婆白血病，我光棍一条。”

2008年5月14日，汶川地震48小时后。赵本山带着53人小队，拉了500顶帐篷、2000件羽绒服往北川去。道路塌方，他下车步行14公里，背着2箱女性卫生用品。傍晚余震的时候，他把一个13岁女孩裹进自己的外套，在碎石堆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成都军区《战旗报》头版登了张照片：赵本山的迷彩帽檐上结着冰碴。

2010年春晚《捐助》，广告植入被点名批评。他连夜开了4小时会，把600万广告费全退了，另外自掏120万给央视做公益基金。他在会上说：“观众骂的不是我，是春晚；春晚要是倒了，咱二人转没地儿长脸。”

有些话听起来土，但好像也挺实在。

2011年，重庆飞沈阳的航班遇到气流，空姐吓哭了。赵本山蹲在过道讲了20分钟段子，带头唱《小拜年》，把200多名乘客唱乐了。落地后他把头等舱让给了一位81岁的抗美援朝老兵，自己坐货仓回沈阳。

2013年辽宁大学本山艺术学院，他给112名孤儿学生办了个“中秋食堂”，每人一份红烧肉加月饼。名单没公布，只在校内贴了一行粉笔字：“今天吃肉，别问谁请客。”

直到2017年，一个叫王云飞的孤儿毕业生在《演说家》舞台上哽咽爆料，大家才知道这事。

2015年12月上海，真人秀发布会。有媒体问他“是否江郎才尽”。他当场脱了鞋，露出左脚小趾——1992年拍《摔三弦》时吊钢丝骨折，至今90度外翻。

他说：“我靠这只歪脚走了23年，还能再走23年。”

现场掌声持续了90秒。

2021年10月，64岁的赵本山回铁岭龙山，给87岁的启蒙老师张超仁洗脚。他蹲在地上，用搪瓷缸子舀水，一边洗一边唱《月牙五更》。老师已经老年痴呆，不认人了，但跟着拍子点头。

村支书用手机拍了这段视频，上传抖音当天冲到热榜第一。

从冻泪到冰湖，从歪脚到洗脚。这些年他好像一直在用某种方式，跟这个世界较劲。较什么劲，说不太清楚。可能是跟自己，可能是跟手艺，也可能只是觉得该这么做。

2022年除夕，#赵本山被想念#冲上热搜。流量明星唱跳5分钟，弹幕却刷满“想赵大叔”。

想什么呢？

可能是想那个在零下23度举话筒的人，想那个往2℃冰窟窿里跳的人，想那个用唾沫粘标签的人。

或者，只是想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