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深夜，杭州某医院呼吸科ICU的监护仪屏显归于一条平直的绿线。消息没立刻发，等太阳升到钱塘江面，七点整，微博热搜第4位跳出来：“何晴去世”。不是谣言，没有反转，就那么轻飘飘地，把一个名字钉在了讣告栏上。
她演过《西游记》里那个只出场三分钟、却让老观众至今念念不忘的灵吉菩萨怜怜；演过谢铁骊镜头下穿素白绫罗、半垂眼睫含着薄命愁的秦可卿；演过《三国演义》里小乔初嫁了时那一抬眼的春山含笑；演过《水浒传》中李师师倚栏吹笛，满楼风雪都停了一拍。1996年拍完李师师，她32岁，四大名著齐了——不是靠运气，是实打实被四拨导演盯上、抢着要的人。那时候圈里人说：何晴一抬手，连服化道老师都自觉把领口再修低半寸。
可你翻她后来的照片，胖了，眼角有细纹了，穿宽大针织衫逛菜市场，拎着塑料袋站公交站台。没人说她“过气”，倒像她早把美这件事，还给了日子本身。2022年《爱我中华》播完，再没新剧。有人问她近况，她回：“在家教孩子背《滕王阁序》，他总把‘落霞与孤鹜齐飞’念成‘落霞与孤——呜——飞’。”说完自己先笑出声。
感情上，她和刘威谈了五年，最后散得像初春的薄雾，没吵没闹。1995年拍《风荷怨》，许亚军正在和张晞办离婚手续。那会儿剧组住简陋宾馆，她房间漏水，他拎桶去接，顺手把隔壁三间屋的漏点全修了。八年后，两人牵着儿子的手一起开家长会，张晞坐在教室后排，三人还商量过孩子小升初报哪所初中。有次采访被问“后悔吗”，她顿了两秒，说：“秦可卿的命薄，可我的命，是自己写的。”
2015年黄绮珊在微博发祈祷文：“愿何晴姐早日康复。”没人接话，也没人追问。2016年她退圈，朋友圈最后一条是晒一盆枯荷，配文：“冬天了，歇歇。”后来再没更新。
江山中学文艺班的老校谱里还存着她14岁唱《蝶恋花》的黑胶唱片，音质有点毛，但尾音转得极稳。浙江昆剧团当年招人卡身高160，她157.5。主考老师听完《送军鞋》直接拍桌：“这嗓子，不录下来，是昆曲的损失。”破格进了，还是替补。第一年只演龙套，站在侧幕看主角甩水袖，一边记动作，一边嚼压缩饼干充饥。
现在刷短视频，偶然蹦出她演小乔的片段，弹幕飘过：“这哪是演的？分明是书里走出来的。”底下有人回：“她走的时候，书页好像也轻轻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