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第三年，经纪人擅自放出了我和陆柏川牵手的照片。
她振振有词地辩解：「他都能和师妹炒 CP，给你这个老婆贡献点热度怎么了？」
我急忙赶去陆柏川的杀青现场，和他解释：
「今天的热搜我并不知道，是林姐自作主张。
「我已经让她撤下来了……柏川，你生气了吗？」
陆柏川挥挥手，化妆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人。
「陈醉，想要资源可以直说，没必要跟我耍手段。
「你的演技真的挺烂的。」
1
我顿时僵住。
门被敲了三下。
是许佳荔甜美的声音：
「师哥，导演让我们上场咯？听说陈醉姐来了，我能见见她吗？」
说完，她自己拧开了房门，一见到我，上来拥抱了一下。
「姐姐，我看到今天的热搜了，肯定又是你那个经纪人做的吧？
「这段时间我和师哥只是配合宣发而已，合约结束就好了，你肯定不会在意的啦。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的。」
我勾了勾唇角：「谢谢。」
她热情地拍着我的肩，笑得毫无阴霾。
「这有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嘛。
「对了姐姐，我们今晚有个庆功宴，你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吧？」
我摇摇头。
「不用了，我今晚还有事。」
许佳荔连忙看向陆柏川：「师哥，你说句话呀，让陈醉姐姐留下来吧，导演和制片人都在，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合作呢。」
陆柏川淡淡地睨了我一眼。
「不必，一个剧组的庆功宴，带外人很多余。
「何况，她演不了罗导的角色。」
2
回家时，电话都被经纪人林娜打爆了。
「你和陆柏川到底是不是真夫妻啊？他怎么能撇得这么干净？
「我还以为……」
我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是#陆柏川回应#。
前脚刚离开杀青现场。
陆柏川和许佳荔抱着鲜花并肩而立。
有记者问了他今天和我的热搜。
陆柏川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们不太熟。」
一时间那张牵手的照片被扒了又扒。
【AI 这么发达了，某糊咖别把网友当傻子好吧？】
【哪来的糊咖天天蹭啊，认识你吗你就硬蹭？】
【陈醉怎么这样啊，以前对她还蛮有好感的，为了红什么都做得出来。】
【没黑料是因为够糊，刚去搜了下，这姐原来是恶毒女配专业户啊。】
【长得像狐狸精就算了，心思还那么坏，难怪说相由心生。】
林娜还在那头喋喋不休。
「小醉啊，你也别怪姐，我也是为你争取一下热度……」
我轻声说：「林姐，我不是傻子。
「陆柏川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别再打他的主意。」
她想用我们的婚姻捆住陆柏川这棵摇钱树。
今天的热搜就是陆柏川回应的态度。
陆家家大势大，进娱乐圈只是因为陆柏川喜欢拍戏。
他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
于是毫不留情地打了我的脸。
林娜安静了几秒，突然讥诮地笑了声。
「陈醉，你在清高什么劲儿啊？你以为我当初带你是图什么？
「图你非科班没演技？还是图你长了张恶女脸，一辈子都演不了主角？
「你多找找自己的问题好吗？为什么陆柏川宁愿给许佳荔做配，也不提携你这个户口本上的老婆？」
3
我在家中坐到了天亮。
陆柏川才被助理送回来。
他身上满是酒气，人却还是清醒的。
「今天起这么早？」
他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是平时，我或许就该顺着台阶下了。
但可能是一夜未眠，也可能是网上的舆论对我确实影响很大。
我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跟陆柏川交流。
所以在他搭上我的腰时，我先一步起来了。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陆柏川看着我回屋洗漱换衣服，穿鞋出门，又回来取忘带的钥匙。
半天才说：「陈醉，你确定要为了自己做错的事跟我闹？
「结婚时我就说过，我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人谈论，所以我不会公开我们的婚姻。
「作为补偿，你有想要的资源可以跟我提，我会尽量满足你，你全都答应了的。
「是你违约在先，陈醉，我已经很包容你了。」
我动了动唇，轻声说：「我没有闹……谢谢你的包容，我去忙了。」
4
我也不是刻意找借口避开陆柏川，而是今天真的约了导演试戏。
名导朱荣的新剧，女主的人生跨度很大，我做了很久功课，软磨硬泡才得了这个机会。
「陈醉小姐。」朱导严厉地打量我，「恕我直言，你的外形条件并不算合适。
「但你手写的角色分析很认真，我考虑再三才决定试你。
「但演戏不是纸上谈兵，你要是表现不好，我还是会拒绝你。」
「我明白，谢谢导演给我机会。」
等试镜时，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竞争对手都比我有名气。
有人甚至是哭着出来的。
我不停地深呼吸。
直到有人给我递了一杯水。
「陈小姐，喝口水吧，别太紧张。」
文质彬彬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凑近我小声说：「我和老师一起看了你的角色分析，老师特别满意，说你真的看懂了女主角向晚。」
我看了眼他的工作牌，导演助理沈明熙。
试镜结束后，我看到他和朱导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出门时，候场的女艺人纷纷投来复杂的眼神。
我心脏狂跳，几乎喜极而泣。
如果成了，这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主角。
那我就可以挺直腰杆告诉林娜，我不需要那些手段也能争取到角色。
我能自己站稳脚跟。
不靠绯闻，不靠陆柏川。
「朱伯伯，很抱歉我迟到了。」
许佳荔的声音清脆而熟悉。
循声望去，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被引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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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她？这下真没戏咯。」
「没办法，大小姐家大业大，带资进组，整个公司都捧着，谁能比得了？」
「那是陆影帝吧？反正也抢不到角色，干脆去和他要个合影。」
候场室内顿时变了风向。
我垂下眼，却还是不死心。
直到朱导亲自陪着陆柏川和许佳荔出来。
几人说说笑笑，像认识多年的老友。
「小许年轻，有什么不好您直接说她。」
朱导哈哈大笑：「我当然会说，谁不知道我朱荣爱骂人。」
「唉，散了吧，还好我只是来走走过场，不像有的人，不是自己的饼也要硬舔，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一旁的流量花掏出手机，立马换了副激动的笑脸。
「陆老师！我是您的粉丝！可以拍个合影吗？」
她一出头，身边的女星都围了过去。
我看着自己捏皱的稿子，自嘲一笑，把它塞进了垃圾桶。
「陈小姐，你还好吗？」
是沈明熙的声音。
「老师最先邀请了许小姐来试戏，因为她的外形很适配女主向晚这个角色，可惜她说档期冲突推了。
「没想到今天又回来了……但是陈小姐，你刚才真的表现得很好，我几乎都忘记我心里的向晚是什么样子了，我甚至觉得她就该是你这样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笑了笑。
「谢谢你鼓励我，没关系的，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沈明熙后知后觉地垂下眼：「对不起，是我多嘴了。我看你是自己来的，要不我送你回去？」
我还没拒绝，就听到了许佳荔咦了一声。
「那不是陈醉姐吗？她也来试镜？」
陆柏川看向我，眉头紧蹙。
朱导如实答道：「陈醉吗？她确实来试镜了，演得也不错，但外形没那么适配。
「如果小许不来，我原本要定她的，不过你既然来了，肯定是非你莫属的。」
6
这话我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只当没听到，对沈明熙笑了笑。
「方便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沈明熙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我载他去了附近新开的餐厅。
要了包间，沈明熙才低声说：「陈小姐，老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客套话罢了。
「我真的觉得你演得很好。」
我对他道谢。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我才知道沈明熙不只是助理。
也算半个编剧。
女主角的人生有一半是他操刀的。
他喝了几杯酒就上头了，脸红脖子粗地给我画饼：「陈醉姐，我真的觉得很可惜，我以后一定要做总编剧，专门让你演我的剧本。」
我笑着和他碰杯。
「好哇，那我争取先拿个最佳女配，不让你难做。」
灼热的液体入口，心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我找了代驾回家，陆柏川居然就在客厅坐着。
我没指望他能来伺候我。
扶着墙开始换鞋。
陆柏川接了电话，沉声应着：「嗯，她回来了，别担心。」
手机那头的女声小心翼翼。
「师哥，我给你讲的话你记住了么？反正向晚那个角色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姐姐喜欢的话，我去和朱导说。」
「早点睡吧，你别想那么多。」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里吐起来。
陆柏川在门口停下。
「陈醉，我说过了，你想要什么资源可以跟我开口，不必费那些手段去讨好谁。」
我洗着脸，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陆柏川继续说：「一个导演助理也值得你巴结？你入行时间不短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明天我让小安带你去找赵导，他那儿有个新剧本，女主你演不了，女配还挺讨喜的——」
我抹去脸上的水，认真地看着他。
「我想演向晚，能不能给我？」
7
陆柏川当下就皱起眉。
「陈醉，选择佳荔的是朱导，不是我，她一个上升期的小姑娘，正是需要作品沉淀的时候。你跟她争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争？」
我一点一点擦干净脸上的水。
「如果今天你没有陪她去，如果她不是许家大小姐，她今天未必争得过我。」
「你？」
陆柏川轻笑一声，似是嘲弄我的不自量力。
「你演的那些配角，大多数都是坏的、片面的，连独立的成长线都没有。
「不是情绪大张大合，哭一哭，咆哮几句，再留几个发狠的眼神就是演技，陈醉，你为什么觉得你可以？」
我突然哑口无言。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演过公式化的恶毒女配了。
我有近一年的时间在现实题材的剧里演配角。
单亲妈妈，残疾哑女，野蛮农妇……我都演过。
最努力的时候，我拿着剧本给他讲戏。
陆柏川的行程很满。
他总是没听几句就睡着了。
我以为他只是太累了。
其实他只是不在乎。
酒精放大了情绪。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陆柏川还没见过我哭，愣了片刻，伸手抱我。
「……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赵导那边的角色你不喜欢，我请人给你写剧本，行吗？」
我有时也恨自己假清高。
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没有感情，我好歹要给自己捞点好处。
可我一张口，却是说：「我只要向晚，你不给，我们就离婚。」
「陈醉，你简直不可理喻。」
陆柏川摔门而去。
8
和陆柏川的婚姻其实是一场意外。
他喝了加料的酒。
而我当时刚从经纪人搭桥的酒局上跑开。
他神志不清，我将错就错。
本想当作艳遇一夜，陆柏川却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
结婚之前，我们一共睡过三次。
第一次，他帮我摆平了一直让我陪酒的经纪人。
顺利解约，换合作公司。
第二次，我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女二号角色。
第三次，他问我要不要结婚。
「我没有初夜情结，我只是觉得你私生活还算干净。」
陆柏川坦然分析我的优势，「我刚好想要结婚，而你刚好——喜欢我，正合适，不是吗？」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领证那天，是陆柏川初恋办婚礼的日子。
他发了领证的朋友圈，仅双方好友可见。
他们都知道我不是陆柏川的理想型。
我自己也清楚。
可我总相信勤能补拙，日久生情。
就像上学时对不会的题型抽丝剥茧，总有解开的那天。
可惜感情不是数学题，不是熟悉公式认真推算就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9
隔天，影帝陆柏川携小师妹许佳荔官宣接演朱导新电影的新闻沸沸扬扬。
我的社交账号更是沦陷。
评论区都是 cp 粉组团来发的合影。
【什么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啊，不会是我的 cp 吧。】
【一个是『不熟悉』，一个是亲师妹，谁是正主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是爱蹭吗糊咖姐？脸痛不痛啊。】
【没办法的啦，我们女鹅就是值得顺风顺水的一生，刺激到谁了我不说。】
【她粉丝之前还开推理帖，分析什么对戒，同款衣服同 IP 约会，硬舔两人就是一对，不知道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哦，真正的爱是藏不住的。】
我登上小号一一给评论点赞。
然后发布了这个账号的最后一条帖子。
【不爱我，扣一万分。
【已经决定分手啦，谢谢评论区一直蹲结局的姐妹，此号不会再登录，祝现世安好。】
我把这个旧手机格式化后扔进了回收站。
在家里睡了一周，才接了林娜的电话。
「姑奶奶，你一生气就失联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有大喜事呢！
「我给你撕了个新剧本，大女主热门 IP，虽然是网剧，但是小说很火，书粉很多，热度绝对不低！」
我一时来了精神，又觉得资源来得可疑。
「这种好事儿怎么轮到我了？」
林娜咳嗽了几声，语气也有些软了。
「小醉，我都带你几年了，你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吗？我之前就是恨铁不成钢，难道还真能放着你不管啊？
「制片人和我老同学，我推了你，他们答应让你试试，还是得靠你自己的实力的，你好好准备哈，你的第一个女主剧啊。」
我有些心酸，半晌才说：「谢谢你啊，林姐。」
9
我做了充足的准备去试镜。
当场就拿下了角色。
签合同时，连手都在颤抖。
我又一次登录了大号微博。
看着评论区百来个坚持为我发声的粉丝，恨不能提前告诉她们我接新戏的消息。
正激动着，沈明熙突然给我发了消息。
【你接了《半戏浮生》？】
我有些纳闷：【你听说了？】
沈明熙：【陈醉姐，这小说虽然写得好，但作者抄了另一个小作者的文。虽然抄得很精明，钻了法律漏洞，但是一直很有争议。
【我也很想恭喜你拿下女一号，不过，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我颤着手搜了所有小说关于抄袭的内容，转发给了林娜。
她回了我一个：【所以呢？这不是法律上不构成抄袭吗？】
【所以你早就知道？】
林娜立刻打了电话给我。
「小醉，我说实话，要不是这书饱受争议，你最近又有热度，女主还轮不到你呢！
「黑红也是红啊，咱们这个圈子，不讲交情就讲钱，什么都没有就要姿态低一点。
「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洗不白了，装装傻，卖卖惨，还能倒打一耙怪他们隐瞒在先呢，到时候你也是受害者，这不好么？
「再说了，合同都签了，天价违约金，你拿什么赔？」
我赶到公司时，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顾杉从文件堆里抽空看了我一眼。
「嫂子来了，有什么吩咐吗？」
他是陆柏川的发小，知道我们的关系。
此刻公事公办道：「如果是为了《半戏浮生》，那就不必谈了。
「要么去演戏，要么赔违约金。」
「这是陆柏川的意思？」
顾杉摘下眼镜，眯着眼睛看我。
「在商言商而已，不过嫂子，你说你何必跟陆哥闹成这样？你去服个软，网上的黑料不就没了吗？再吹吹枕头风，违约金不就有了吗？反正他有的是钱。
「你忍着委屈答应他隐婚，不就是图他的资源他的钱吗？三年了，装装样子也就得了，想要什么就坦坦荡荡说出来，有什么好丢人的？」
「多谢顾总提醒。」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按下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方立刻就接了。
「想清楚了吗，陈醉？」
我冷静地问：「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和婚后财产分割？
「这个月行吗？我这边急着用钱。」
10
离婚不是小事，陆柏川约我见面谈。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身边的律师同样年轻，和他一样，很有精英的派头。
他读了许多条律，分析了我和陆柏川各自名下的财产。
陆柏川的钱大多是婚前财产，父母买的基金和各种投资收益。
他拍戏很挑剧本，一年最多两部，只算片酬和婚后投资的话，确实没有多少钱。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不离婚，不强行分割财产，您能获得比离婚更多的好处。」
「如果我坚持要离婚呢？」
「那您大概只能分到这个数。」
律师写了一串数字。
正好是我要赔偿金额的两倍。
跟故意羞辱我似的。
「当然，毕竟是夫妻一场，陆先生也不是不顾情分的人。」
他递出两张卡给我：「这张是一千万，足够支付您的赔付金额。
「这一张是陆先生的副卡，如果您不离婚的话，可以无限额使用，就当是陆先生对您的精神补偿。」
「精神补偿？」
我看向一旁沉默的陆柏川，抿了一口咖啡。
他垂下眼睑，律师又接了话。
「刚才作为一个律师，我只能公事公办。现在作为柏川的朋友，嫂子，我说句心里话，我真帮你批评他了。
「你说说，哪有自己老婆不帮帮外人的道理？不就是一个电影女主角吗，怎么就闹离婚了，这多冲动啊。
「这样，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他那边呢，以后负责出钱出力捧你到一线，你的所有开销他来负责，网上的黑料他也会处理，你们的婚姻关系对内公开，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惹你不高兴的事发生了，你看怎么样？」
我捧着咖啡，笑了一下。
「这么好的待遇……这是你的意思？」
陆柏川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如果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我能做的……都会满足你。」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我要离婚分财产？没必要啊陆柏川，你也知道的，就算分不到那么多，我也不会跟你闹成什么样。」
陆柏川愣愣地看着我。
似乎没有想过我会这么说。
我刚张口，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几份文件递给我。
「还有不动产和基金，我家里的不能动，但我自己的可以给你。
「导演那边我帮你联系了几个，还有编剧，你想拍什么类型的剧或者电影都可以——」
我还没见过这种态度的陆柏川。
他一直是冷的，强势的，高高在上的。
他傲慢了太久。
即便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我这个妻子有所亏欠，也学不会坦诚地道歉。
「陆柏川，你可以直接说【对不起】。」
他的唇颤了颤，许久才说：「对不起。」
我笑了一下。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陆柏川。作前辈你满分，提携师妹，帮助朋友，但作为丈夫，你真是够差劲的。
「财产分割就按刚才说的来吧，够我的违约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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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潇洒地签了离婚协议，带走了两千万的支票。
嘴上笑着的。
心还是痛了一下。
死丫头！那可是京市和沪市的大别野啊！
红不了的话，打几辈子工才能得一套啊！
我心痛得掐了自己一下。
转头就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拒演《半戏浮生》的声明。
林娜都快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姑奶奶！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刺头！
【你高清！你了不起！我是你对家我脸都笑烂了！
【小醉！热搜压不住了！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啊！】
我想了很久，认真回复：【林姐，不管怎么样，感谢你这些年的栽培。
【我说服不了自己去做一件明知是错的事，如果挺不过这一关，那我就退圈吧。】
林娜的视频立刻就打来了。
「你傻啊这时候退圈！快看你的账号！自来水都把黑子冲烂了！」
最高赞的帖子里，一个不是我粉丝的路人转发了我的声明。
【前段时间的绯闻认识的陈醉，很眼熟的女演员，狐狸眼，嘴角下撇，妖娆犟种脸，不是观众喜欢的长相。除了和陆柏川的热搜，零绯闻。
【特意去搜了她的出道生涯，京大毕业的高材生，入行五年，三十五部戏，二十七个龙套，三个女四，四个女三，两个女二，唯一拿到的女一号，是她直接拒演的《半戏浮生》。
【也许是社畜做久了，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居然是这五年的收入够她支付这一部戏的违约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