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王汝刚,无数观众脑海里会浮现出舞台上诙谐幽默、接地气的滑稽形象,他是上海滑稽戏的领军人物,是拿遍曲艺界大奖的国家一级演员,更是陪伴几代人成长的“快乐符号”。但在我眼里,他从不是遥不可及的艺术名家,只是那个会藏起疲惫、用温柔撑起家庭,把一生热爱都献给滑稽戏的普通父亲,他的坚守、担当与深情,比舞台上的光环更让我动容。
父亲的一生,似乎都和“戏”紧紧绑在一起。打我记事起,家里的客厅就像小型排练场,剧本堆在书桌角落,他常常对着镜子琢磨台词、调整表情,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台词,也会反复练上几十遍,直到语气、神态都恰到好处。小时候不懂,总缠着他陪我玩,可他要么在背剧本,要么在和同事讨论剧目,偶尔抽出时间陪我,话题也会不自觉绕回滑稽戏:“你看这个角色,这样演是不是更有意思?”那时候的我难免失落,直到长大后才明白,他对滑稽戏的热爱从不是“敷衍”,而是刻进骨子里的坚守。
早年间,滑稽戏的发展不算顺遂,面临观众流失、人才断层的困境,很多同行都选择转行,可父亲从未动摇。为了让滑稽戏贴近观众,他走街串巷采风,把市井生活里的烟火气、老百姓的家常事搬进舞台,创作出《老娘舅》《开心公寓》等家喻户晓的作品,让滑稽戏重新走进大众视野;为了培养新人,他褪去名家光环,手把手教年轻演员练基本功、抠细节,哪怕自己日程排得满满当当,也从不推脱;为了传承这门非遗艺术,他带着团队进校园、进社区,义务演出、普及滑稽戏知识,只想让更多人了解这门充满烟火气的艺术。在舞台上,他是能让全场捧腹大笑的艺术家;在幕后,他是为滑稽戏传承呕心沥血的“守护者”,这份坚守,我看在眼里,也悄悄记在心里。
外人眼里的父亲,是自带笑点、永远乐观的“开心果”,可只有家人知道,舞台下的他,藏着不为人知的辛苦与温柔。常年的演出让他落下了不少职业病,嗓子沙哑、腰肩酸痛是常事,有时候演出到深夜回家,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却会先笑着问我:“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逢年过节,别人都在和家人团聚,他却常常要坚守在演出一线,陪观众过团圆节,结束演出后,才会带着疲惫的笑容,给家人补一顿迟到的团圆饭。他从不会把工作上的压力带给家人,哪怕遇到再难的事,也会笑着面对,用自己的担当撑起整个家。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住院,他刚结束外地的演出,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守在病床前照顾我,白天处理工作,晚上陪我聊天解闷,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我才懂,所谓的“大师”,首先是一位满心牵挂家人的好父亲。
父亲对我的影响,从来不是说教,而是身体力行的示范。他教会我“热爱可抵岁月漫长”,不管做什么事,既然选择了,就要全力以赴;他教会我“做人要接地气”,哪怕取得再大的成就,也不能忘本,要心怀感恩、真诚待人;他更教会我“责任与担当”,对事业要坚守,对家人要用心,对生活要乐观。小时候总觉得父亲的舞台离我很远,长大后才发现,他的舞台不仅在聚光灯下,更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用一生的坚守,诠释了“匠人精神”,也用温柔的陪伴,给了我最坚实的依靠。
如今,父亲早已满头华发,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活跃在舞台上,依旧为滑稽戏的传承奔走忙碌。在我眼里,他早已超越了“滑稽大师”的身份,是我人生路上的榜样,是我永远的靠山,更是那个用一生热爱诠释初心,用温柔担当温暖家人的普通父亲。
愿时光慢些走,愿父亲平安健康,继续在他热爱的舞台上发光发热,而我也会带着他的教诲,勇敢前行,不负时光,不负他的期待。这就是我眼中的父亲王汝刚,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用平凡的坚守与深情,温暖了我的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