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艺——梨园生涯五十年（3）

——记晋剧名演员十三红

杨 哂

提起十三红，内蒙古中，西部地区的戏曲爱好者，都知道她是誉满京包线的晋剧演员。她那高亢甜美的唱腔，潇洒大方的表演，朴实严谨的台风，给成千上万的观众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而她的身世，人们大都不甚清楚。

大同的戏班，早在清朝光绪年间就已出现，城内有正式演出的戏曲班社和戏楼茶园。如北门里新营街茶园，不仅有自己的戏班，还经常请外地的戏曲班社和名流演出。

京剧名艺人姚得宝，盖桂凤和周盼明等，中路梆子名流梁股凤，女白花等都曾在这里登台献艺。

到民国初年，要孩班社也在这里大量出现，著名的有武维州班，大峪口班等。

到三十年代，晋剧中路梆子日趋繁盛，在大同已成为主要剧种。玉玲的继父张贵宝唱须生，在当地很有点名气。他一般在大同的西席棚演出。

在旧社会，唱戏被视为“下九流”，演员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达官显贵把演员当作消遣娱乐的玩物。演员们东三天，西二天，饥一顿，饱一顿，过着饥寒交迫，颠沛流离的生活。

而学戏，更是苦中之苦。为了学到点本领糊口度日，徒弟不知要挨师傅多少拳脚棍棒，有不少学徒被折磨得精神失常，身残体弱，学艺也就半途而废。玉玲跟继文学戏，稍好一点。

但一有差错，一样挨打。继父说，不打成不了好戏子。八岁的女孩，字不识，戏不懂；学唱不准要挨打，模仿动作不像要挨打，练习不勤也要挨打。

白天练功学戏，晚上背词记句，哪天也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一个倒立动作，初练时一炷香，逐日加长，到后来，一练就是半天。练得腰酸腿困，头昏眼花，倘稍有停息，就遭板子，皮鞭责罚。

玉玲不愧是矿工的女儿，师傅打她她从不落泪，爬起来咬着牙再练。有时，手被打得肿成馒头，母亲就含着眼泪用莜面团往下揉，边揉边心疼地说：

“庙儿，师傅打你是为了你好，你给妈争口气，将来学成个名角，妈跟上你好活两天......”

这饱含血泪和期望的话语时时激励着女儿。开始，玉玲学青衣，妹妹学小旦。后来因她嗓音宽，善扮男角，于是改学须生。那时的学戏，不叫你白吃闲饭，没有很长的时间住班。

到第二年开春，玉玲就由继父领上跟班演出。她最初登台是在大同的张福莲戏班。开始当小丫环等配角。

上演的剧目有《取成都》，《战北原》，《困雪山》等。一般在一个地方唱三，四天，再倒台演出。

玉玲生来一副好嗓子，宏亮，高亢，音质好；加之勤学苦练，进步很快。十三岁时就能在《赵匡胤下棋》、《杀府》、《走边》等传统剧目中扮演主角，而且演得很出色，于是十三红这一艺名就在观众中，戏报上传扬开来，而她的本名却渐渐地鲜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