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为何热衷于发声明断关系?

内地明星 1 0

2025年12月,87岁的范曾在公开活动上捐赠字画,笑容温和地谈及“喜得独子、乔迁新居”的幸福晚年。

然而不到24小时,他正式宣布与亲生女儿范晓蕙、继子范仲达断绝所有关系,将公私事务全部托付给比自己年轻50岁的第四任妻子徐萌 。这则充满决绝的声明,却也只是这位艺术大家漫长人生中,又一次以“断绝”为关键词的公开亮相。

从背叛恩师沈从文、背弃挚友夺人之妻,到发表《辞国声明》叛逃海外,再到如今与血脉相连的子女一刀两断,范曾的人生轨迹上,“断绝关系”的声明如同一道道深刻的刻痕,贯穿了他的青年、中年与暮年。

人们不禁疑惑,这位头顶“书画巨匠”光环、深谙传统文化道义的学者,为何始终热衷于以最公开、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人际羁绊?这背后,是性格使然的孤高,是利益博弈的算计,还是一场贯穿一生的自我中心主义狂欢?

1962年的北京,24岁的范曾正陷入毕业分配的困境。他因一幅《文姬归汉》寻求郭沫若题跋,被校方批评“追名逐利”,毕业去向岌岌可危。走投无路之际,他通过好友黄永玉牵线,向文坛巨匠、中国历史博物馆研究员沈从文发出求助信。

彼时的沈从文,早已是享誉海内外的文学大师,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展现出极大的善意。当得知美院主任叶浅予因“名利心过重”拒绝放行时,沈从文不仅亲自出面周旋,更承诺“即便公家无薪金,我个人每月给你发工资”。

这份知遇之恩,被范曾演绎成了极致的殷勤。他频繁致信沈从文,言辞谦卑到肉麻,甚至在天未亮时就叩开沈家门,谎称“昨夜梦见先生生病,连夜从天津赶来探望”。沈从文彻底放下戒备,将其视为子侄,邀其家中做客,悉心指导他古代服饰的临摹技艺,为他铺平了进入历史博物馆的道路。

那时的范曾,在沈家门庭进进出出,俨然是传承师道的典范,谁也未曾料到,这份师徒情谊会在几年后遭遇最惨烈的背叛。

1966年,政治风暴席卷全国,沈从文被贴上“反动学术权威”的标签,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而此时的范曾,却迅速切换了面孔。他在博物馆走廊贴上十二张墨迹淋漓的大字报,罗织沈从文“二百余条罪状”,甚至捏造其组织“裴多菲俱乐部”、与丁玲等“反动分子”举办“黄色舞会”的虚假罪名。要知道,丁玲此时已流放东北九年,萧乾与沈从文早有嫌隙,这些荒诞的指控,只为将恩师彻底踩入泥潭。更令人齿寒的是,他曾先后十次登门沈家“取证”,有时还带着妻子同往,转身就将谈话内容歪曲成“罪证”公之于众。

当沈从文顶着大雪,踉跄着闯进学生家中,老泪纵横地说“我一辈子没讲过别人坏话,今天不讲会憋死”时,这场师徒情谊已然尸骨无存。

后来沈从文在致汪曾祺的信中,痛斥范曾是“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国画大师李苦禅临终前更是特意叮嘱“绝不许范曾扶灵”,两位业界泰斗的评价,为这场决裂写下了沉重的一笔。

而范曾的回报,是手握监督恩师的权柄,踩着沈从文的声名向上攀爬。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公开的“断绝”,以师道尊严为祭品,换来了现实利益的跃升,也埋下了他日后处理人际关系的核心逻辑:有用则攀附,无用则弃之,有碍则除之。

如果说背叛恩师是范曾“断绝”的初次实践,那么中年时期的他,则将这种决绝推向了更广阔的维度,一边是对挚友的背信弃义,一边是对家国的公然背弃,两场决裂都伴随着高调的声明,将自私与功利暴露无遗。

上世纪70年代初,在历史博物馆工作的范曾结识了文化部宣传队演员须遵德。而此时的范曾生活窘迫,栖身于堆满废旧家具的仓库,须遵德念及兄弟情分,对他照顾有加,时常送衣送物,邀他到家中吃饭。

1971年,两人一同下放五七干校,休假回京时,须遵德热情地将范曾请到家中,让他结识了自己的妻子张桂云(后被范曾改名楠莉)。

须遵德未曾想到,这场“穷愁雅集”竟成了引狼入室的开端。在范曾的笔下,楠莉“春梅绽雪、秋蕙披霜”,让他“改变了人生”,而此时的楠莉,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范曾自己也有妻女。

接下来的十八年里,范曾与楠莉展开了地下恋情。他趁须遵德外出演出之际,爬十四层楼梯赴约,写下两百多封情书;在他住院期间,须遵德与楠莉每周带着补品探望,他却将这份照料曲解为“爱情的滋养”。

1988年,须遵德发现真相后,世界彻底崩塌,而范曾与楠莉却毫无愧疚。更令人发指的是,两人趁须遵德赴沪之际,更换了他家的门锁,搬走了紫檀家具、美金现金和所有古董字画,让恩人落得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境地。

1990年,范曾在新加坡举办画展后,于香港面对媒体高调发表声明:“我既爱江山,也爱美人,我愿与相爱二十年的楠莉,共赴天涯”,此时的他,仍是原配妻子边宝华的法定丈夫,而这份声明,成了对发妻与挚友最残忍的决裂宣告。

就在这份“爱情声明”发布后不久,范曾又抛出了震惊全国的《辞国声明》。他在香港机场面对记者,情绪激昂地宣称:“有的政治制度,无疑是对心灵的约束和扼制,从而使心智迟钝,艺术家永远需要心灵翱翔于浑浊的泥淖之上”,随后便带着楠莉乘法国航班叛逃海外。

此前,他曾特意请求万里、李瑞环等国家领导人为其画展发去贺电,转身就用叛逃行为让国家颜面扫地,导致万里不得不向中央政治局写检查。这场与国家的决裂,让他被撤销了全国政协委员和民盟中央委员资格,得到了“毫无人格,毫无国格”的严厉评价。

然而,海外的“自由”并未如范曾所愿。法国人不买他的画,台湾艺术界因假画风波集体封杀他,政治上被抛弃,生活陷入窘迫。

1993年,眼看局势不妙,他又通过各种关系写下四首七律检讨书,表达忏悔之意,最终借着国家的宽大政策归国。这场闹剧般的“叛逃与回归”,彻底暴露了他所有决裂声明的本质:既非追求理想,也非坚守信念,而是纯粹的利益算计,当现有环境无法满足其私欲时,便以“决裂”为噱头,制造声势、另寻出路;当新的环境不如人意时,又可以轻易抛弃曾经的“声明”,回头寻求庇护。

时隔三十余年,已是耄耋之年的范曾,再次以一纸声明引爆舆论。

2025年12月11日,他通过个人认证微博发布手书声明,除了官宣87岁高龄喜得独子、迁入新居外,核心内容直指亲生女儿范晓蕙与继子范仲达:“即日起,我本人与范晓蕙、范仲达二人及其家属断绝关系,不再保持任何形式的往来”,同时宣布解除所有合作、委托关系,禁止两人及相关实体以 其名义从事任何活动。这份声明,将持续四个月的家庭风波推向了顶点。

时间回到2025年8月,范曾的女儿范晓蕙曾在微博公开发声,控诉父亲被第四任妻子徐萌于7月13日带离住所后失联,原居所被贴封条,库房中估值20亿元的书画、古玩藏品被分批运走,部分老员 工被辞退或威胁封口。

而范曾的公司回应称这是“谣言”,继子范一夫则晒出他在法国看展的照片,间接证明其“安好”,但画面中徐萌衣着宽松的模样, 已让外界嗅到了端倪。

四个月后,范曾的声明给出了答案:所谓的“失联”,不过是他与徐萌搬入新居、静待幼子降生的幸福时光,而女儿的寻人行为,则被他定义为“恶意虚构事实、公然诽谤、危害人身安全”。

这场父女反目、继子女被逐的闹剧,明眼人都能看穿其核心是财产继承的博弈。范曾作为当代书画界的名人,其作品单幅拍卖价常达数百万甚至上千万元,加上收藏的历代名家字画,身家极为丰厚。

公开资料显示,范晓蕙是他与边宝华所生的唯一亲女,范仲达则是第三任妻子楠莉与前夫须遵德的儿子,多年来一直以继子身份陪伴其左右。

而2024年4月,范曾与比自己小50岁的徐萌结婚后,生活重心彻底转移。如今老来得子,这个突然出现的“独子”,直接改变了庞大财产的继承格局,也让徐萌作为母亲,成为了财产传承中最关键的角色。

范曾在声明中特意强调“鉴于本人年事已高,与吾妻喜结良缘以来,我本人大部分事宜已交由吾妻处理”,明确将所有公私事务的控制权交给徐萌,这无疑是为幼子的继承之路扫清障碍。而女儿和继子,自然就成了这场财产布局中的“绊脚石”。

从范晓蕙最初的“寻人”声明来看,她或许是出于对父亲安全的担忧,或许是不满财产被徐萌单方面转移,但无论初衷如何,在范曾的利益算计中,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干扰”。

于是,一纸断绝关系的声明,成了最直接、最彻底的解决方案,既可以堵住外界的悠悠之口,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又能名正言顺地剥夺女儿和继子的继承权,确保财产全部流向徐萌与幼子手中。

这场暮年的决裂,与他年轻时背叛恩师、背弃挚友、叛逃国家的行为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在于,年轻时的决裂是为了向上攀爬的阶梯,而暮年的决裂是为了身后财产的归属,但核心逻辑从未改变:任何人和事,只要阻碍了他的核心利益,就必须被彻底“断绝”。

而公开声明这种形式,对他而言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它能将私人矛盾公共化,借助舆论造势,抢占道德高地,同时以最决绝的姿态划清界限,避免日后的纠缠。

纵观范曾的一生,从恩师、挚友、发妻、国家到亲生女儿、继子,他的“断绝清单”越拉越长,而每一次决裂都伴随着高调的声明。这种近乎偏执的行为模式,并非偶然,而是其深层性格与价值观的必然体现。

范曾出生于江苏南通的诗书世家,先祖可追溯至北宋范仲淹,自幼便在“名门之后”的光环下长大。

四岁时在儿童智力比赛中夺冠,中学时被誉为“南通小画家”,早年的天赋与赞誉,让他形成了强烈的自我中心主义人格。在他的世界观里,自己永远是宇宙的中心,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必须围绕他的利益与感受展开,一旦对方无法满足他的需求,或与他的利益产生冲突,关系的存续就失去了意义。

沈从文的知遇之恩、须遵德的兄弟之情、女儿的血脉之亲,在他眼中都抵不过现实利益的诱惑,恩师是攀爬的阶梯,挚友是夺妻的障碍,女儿是财产传承的威胁,而“断绝声明”,就是清除这些“障碍”最有效的工具。

同时,范曾也明白“声明”这种形式自带的仪式感与冲击力。每一次公开决裂,都能让他占据媒体头条,维持公众关注度。无论是年轻时借揭发恩师博取政治资本,还是中年时以“爱情与自由”为噱头叛逃海外,亦或是暮年以“老来得子、断绝亲情”吸引眼球,他都通过声明将私人事件公共化,既达到了实际目的,又维持了自己“话题人物”的热度。

这种将个人私欲包装成“正义之举”的能力,让他在一次次决裂中始终占据主动,哪怕背负骂名,也能继续在艺术市场与社交场合风生水起。

更值得玩味的是,范曾的每一次决裂都带有强烈的“利己性遗忘”。他在后来的文章中称“沈先生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却将揭发恩师的行为归咎于“时代所迫”;他将夺友之妻的行为美化为“纯粹的爱情”,却对须遵德的悲惨境遇绝口不提;他当年发表《辞国声明》痛斥国家制度,归国后却又标榜自己“热心慈善、履行社会责任”。

这种对自己行为的合理化辩解,本质上是为了维护自我认知的一致性,在他的心中,自己永远是“受害者”或“追梦者”,而被他断绝关系的人,都是阻碍他前进的“反派”。

从更深层的文化角度来看,范曾虽出身诗书世家,深谙传统文化中的“忠、孝、仁、义”,但这些道德准则对他而言,只是装点门面的工具,而非行为的准则。他将传统文化中的“文人风骨”曲解为“唯我独尊”,将“艺术自由”异化为“自私自利”,最终活成了传统文化的背离者。

李苦禅评价他“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沈从文骂他“损人利己,为人阴险”,这些评价精准地戳破了他的伪装,所谓的“艺术大师”,不过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用一次次决绝的声明,斩断了所有道德与情感的羁绊,只为满足自己永无止境的私欲。

如今,87岁的范曾沉浸在“爱妻、幼子、新居”的幸福叙事中,或许以为自己终于通过又一次“断绝”,为人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但历史不会忘记那些被他背叛的恩师与挚友,舆论不会忽视这场亲情决裂背后的利益算计。他的艺术作品或许能在拍卖市场拍出高价,但那些撕毁的情谊、背弃的道义、断绝的亲情,终将成为他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

范曾为何热衷于发声明断关系?答案或许就藏在他一次次重复的行为模式中:这是一场贯穿一生的自我中心主义狂欢,是精致利己主义者的生存策略,是将道德与情感视为敝履的必然结果。当一个人把所有关系都当成可利用的资源,把所有决裂都当成可操作的手段,最终只会沦为孤家寡人,在财富与声名的孤岛中,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而那些被他轻易斩断的羁绊,恰恰是人生最珍贵的底色,师道的传承、友情的温暖、亲情的厚重、家国的情怀,这些远比金钱与虚名更能抵御岁月的侵蚀,更能定义一个人的价值。范曾或许赢得了财富与关注度,却永远失去了作为“人”最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