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鸣远扬》生特吾姬:做个快乐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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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到马小明老师的时候,就在宿舍哭,我当时都要收拾东西回去了,不比了。”

在《声鸣远扬2025》舞台上,24岁的彝族女孩生特吾姬被那英点评“活人感特别强”

这种带点天真的坦率与直接,是生特吾姬闯入大众视野的方式。她真实到有些莽撞,会在直播中为遭受乐评人犀利点评的对手仗义执言;她快乐得近乎本能,把失恋的彝语情歌写得像在草原上肆意撒欢。她的出现,像一股山野的风,带着未加雕琢的“原生感”,吹进了力求展现完美的竞技场。

被爱包围,快乐为准

“我是一个从小被爱包围的孩子。”谈及成长,生特吾姬的语气里有一种确凿的幸福。这份来自家庭的底气,构成了她性格与音乐的底色——快乐。

生特吾姬,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份来自家族的礼物,意为“生特家的女孩儿”。她出生在云南丽江,父母都是警察。家庭在给予她无条件支持的同时,也完成了彝族文化启蒙。

生特吾姬的父亲对彝族文化怀有深厚感情,老家房子保持着彝族传统原始的风格,屋内摆着彝族人物雕像与壁画。她的母亲则送她去学习彝族口弦——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家人一直告诉我,我是彝族人,必须得学会彝族语言,这个东西不能丢的。”

这份有意识的传承,与她的音乐启蒙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交织。从幼儿园开始,受大13岁的姐姐影响,生特吾姬听的是欧美流行音乐。同时,伴随她成长的彝族原生态音乐里,那种直击灵魂的力量让她震撼到想哭。“我就在想如果我只是原样照搬演唱彝族歌曲,那只是换了个嗓音来唱”,她问自己,能否找到一种让同龄人也喜欢和接受的方式唱彝族歌曲?

生特吾姬在慢慢摸索自己的答案。2021年,她尝试着改编经典彝族歌曲《阿依阿芝》,将其加入现代编曲重新演唱。之后生特吾姬开始写歌,2023年发布了第一首原创作品《阿尼古吉》。这是一首失恋情歌,她却用欢快的彝族旋律融合说唱节奏来呈现。“谁能听出来这首歌是在唱失恋?老欢快了。”歌曲发布后,在短视频平台广泛传播,“刷好多条彝族相关的短视频,用的都是我的BGM”,更有音乐公司找到她买这首歌的版权。

生特吾姬第一次发现,自己不仅能写歌,还能靠写歌赚钱。随后创作的《尼木巴呷》(意为“我们的村寨”),描绘回家过火把节、围绕篝火起舞的快乐场景。“这是第二首属于我自己风格的彝族歌曲,我的风格就是快乐。”生特吾姬的音乐世界,以快乐为准,世界万物都能成为她笔下的旋律,一段感情,一个场景,一句话……也可能是打动她的一瞬间。

带着这套“快乐方法论”,她登上了《声鸣远扬2025》的舞台。预选赛,她大胆改编摇滚歌曲《不如回家喝自来水》,将民族歌曲融入其中,形成一种轻盈的戏谑反差感。“我想让别人听见的是,民族歌还能这样唱。”评委很喜欢这种不只把民族音乐作为编曲元素的唱法融合,尚雯婕听完说,“瞬间觉得民族的东西很摇滚。”

竞技场上“活人”的自省

“家人特别支持我走音乐这条路,从小到大无条件支持。”这份毫无保留的爱与接纳,让生特吾姬觉得自己的音乐之路“真没啥挫折”,也赋予她一种强大的情绪消化能力,“痛苦也是可以拿来享受的。”

参加《声鸣远扬2025》,于生特吾姬而言,是第一次完全走进大众视野。聚光灯、直播镜头和审视的目光,构成了一个与她过往经验完全不同的世界。

总决赛第一场。生特吾姬抽到与金钟奖第一名马小明对决,她当场就哭了,嘴又在前面跑,“30多个人为什么最倒霉的是我呀?”难过之后,她积极迎战,与音乐老师一起在《土坡上的狗尾草》里融入高亢婉转的彝族唱腔,最终“意外胜出”。当晚,以往发生天大的事都不耽误睡觉的她,罕见失眠了。

现在许多观众提起生特吾姬,会想起她标志性的高音,但出人意料,在未参加节目之前,她对自己的认知一直是“女中音”。备战的那一周她尝试唱高音,“后来他们测了我的音域宽到有三个八度,挺惊喜的。”她也回应了“高音纯靠嗓子顶上去的”的质疑,“其实很正常,因为确实像那英老师说的,我没有任何技巧,这是我刚刚学到的东西,我也相信有了这些经验会越来越好的。”

这条“融合”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在后续的《壁上观》《若把你》等舞台中,她曾尝试加入彝族唱腔,但效果却让她自己觉得像是“硬融合”“画蛇添足”。到了《野人》时,她做出了一个清醒却可能引来争议的决定:不加民族元素,就按歌曲原本的风格去唱。果然,有评论质疑她“浪费了歌曲,没有展现创作歌手的改编能力”。

对此,她有自己的坚持:“我是原创型歌手,不只是改编型歌手。”她认为,改编或融合的前提是“合适”,是为了让作品更好听,而不是为了展现特色而“画蛇添足”。这是在比赛中逐渐清晰的审美自觉,从追求“展现民族音乐”,成长为更注重“作品完成度”和表达准确性的歌者。

在刺耳声中,握紧快乐

在聚光灯下,并非所有的尝试都能被理解。最刺痛生特吾姬的一次,是看到一条来自彝族同胞的评论,指责她“消费民族情怀”。

“我当时就绷不住,看到那条评论我就哭了。”回忆起来,一向搞笑的她眼眶泛泪。“我想让大家感受到我们民族音乐,你不应该为我们民族有年轻的一代在做这件事情而感到开心吗?”她直接回复了那条评论,最终对方删除了留言。这件事让她难过,但也更加坚定:“我就是要做自己,做好这件事情。”

她有一套独特的“反馈处理系统”。对于“跑调”“破音”等技术批评,她坦然接受,甚至会专门回看视频寻找问题,因为“有的评论不好听,但是说得很对,我会去改”。在社媒她也是“活人感”十足,曾私信一个称呼她“生化武器”的网友纠正自己的名字,“说我唱歌难听不要紧,但不能乱叫我名字”,后来对方竟成了她的粉丝。

她将好坏评价,都视作成长的养料,“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好的东西保持下去,不好的东西慢慢做出一些改变,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当被问及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吉克隽逸”时,她毫不犹豫:“我想成为生特吾姬,我不想被打上‘是第二个谁’这样的标签。”她希望人们提到她时,想到的是“那个性格很好、唱歌也特别不错的彝族姑娘”。

比赛还在继续,从八强走向更远的赛程,或者止步于此,对她而言路径是清晰的:“我的这条路还有很长很长,现在是在这个舞台,如果说止步于此的话,我也会继续宣传民族文化的。”

生特吾姬的目标很明确——让更多人通过她,听见彝族音乐。

结语

音乐于生特吾姬,终极目的是传递快乐。“一切以快乐为准。”这是她的创作核心,也是她的人生方法论。

她想让听到她歌曲的人变得放松,用来自山野的欢快旋律,让人卸下日常的疲惫,给人一个“音乐救了我一命”的瞬间。

在充满审视目光的聚光灯下,生特吾姬提供了一种质朴样本:一个女孩如何将被爱滋养出乐观,传递出一种不内耗的快乐,一种有根的生长,一种面对世界嘈杂的勇气。

她的故事,轻盈如彝族先辈在山野间随风响起的第一声歌唱——音乐最初,就是一个人打动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