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姚爸不执著了!田静吃醋跳脚!儿子郭威何时跨步?
九江的秋天总带着点湿冷的凉意,梧桐叶落在许敏家小院的水泥地上,被清晨的露水打湿,贴在地面上,像一张张写满旧事的信笺。姚师兵拎着刚买的早点进门时,看到许敏正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发呆。照片是 1992 年拍的,襁褓里的婴儿眉眼尚浅,那是她以为陪伴了自己二十八年的 “儿子” 姚策。
“早饭买了你爱吃的蒸米糕,还有热豆浆。” 姚师兵把塑料袋放在桌上,声音放得很轻。他知道,每年这个时候,许敏总会陷进一段情绪里,只是今年,这份情绪里少了以往的执拗,多了几分释然。
五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错换人生真相浮出水面时,许敏几乎是豁出了半条命。她跑遍了开封、驻马店的医院和相关部门,为的就是讨一个 “为什么”,为的就是让亲生儿子郭威能堂堂正正认祖归宗,为的就是让那些被掩盖的细节都摊在阳光下。那时候的她,眼睛里燃着火,哪怕整夜整夜睡不着,哪怕被网暴、被误解,也从没松过口。姚师兵陪着她,从青丝熬出白发,从意气风发的中年人,熬成了腰背佝偻的模样,他心疼妻子,却也知道,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可就在今年入秋,许敏去了一趟驻马店,见过郭威之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她不再盯着网上的各种消息,不再翻来覆去地念叨当年的疑点,反而开始收拾家里的老物件,把郭威小时候可能会喜欢的玩具、衣服都整理出来,还在小院里辟出一块地,说要种上郭威爱吃的青菜。
“老姚,” 许敏回过神,拿起一块米糕,掰了一半递给丈夫,“我想通了,这么多年,咱们争的不是输赢,是心安。现在心安了,就够了。”
姚师兵咬了口米糕,眼眶有点热。他知道妻子说的 “心安” 是什么。上个月,郭威带着妻子田静和两个孩子回了九江,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饭,郭威给许敏夹了块她爱吃的红烧肉,轻声说:“妈,以前的事,让它过去吧,往后我多陪着你和爸。” 就这一句话,把许敏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和执念,都化在了心里。
许敏和姚师兵的转变,落在田静眼里,却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田静是个通透的姑娘,从嫁给郭威起,就知道丈夫的身世有点复杂。只是那时候,她只以为是普通的家庭矛盾,直到五年前真相曝光,她才知道,自己枕边人,竟然是被错抱的孩子。这些年,她看着郭威在两个家庭之间周旋,一边是养育了他二十八年的杜家,一边是血脉相连的许家,他像个被拉扯的陀螺,白天强装镇定,夜里却常常对着天花板发呆。
田静心疼郭威,也尽心尽力地维系着两边的关系。她陪着郭威去九江看望许妈姚爸,也会在逢年过节时,带着孩子去杜家走动。她以为日子会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可许妈姚爸突然的 “不执著”,让她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绷紧了。
那天,田静正在厨房给两个孩子做蛋挞,郭威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是我妈昨天寄来的,说是给小宝和小贝买的新衣服。” 郭威把盒子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笑意。
田静手里的铲子顿了顿,没吭声。这已经是半个月里,许敏寄来的第三样东西了。上回是两大箱九江特产,上上回是给孩子买的学习机。她知道许妈是心疼孙子孙女,可看着郭威提起许妈时眉眼间的温柔,田静心里莫名有点发酸。
晚饭时,郭威又说起许妈打算在九江给他们留一间房,说以后他们要是想回九江住,随时都有地方。田静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声音有点闷:“你是不是以后就打算常住九江了?”
郭威愣了一下,没明白妻子的意思:“怎么突然这么问?咱们不是说好,两边都常走动吗?”
“走动和常住能一样吗?” 田静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小宝和小贝吓得停下了扒饭的动作,“以前许妈一门心思要讨说法,你夹在中间难做人,我陪着你扛。现在她不执著了,一门心思对你好,你是不是就忘了,这个家还有我和孩子,还有你在驻马店的那些日子?”
话说出口,田静自己也愣了。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也知道许妈姚爸这些年不容易,可看着丈夫越来越频繁地往九江跑,看着他手机里和许妈姚爸的聊天记录越来越多,她心里的醋意就像雨后的藤蔓,疯了似的往上长。她怕,怕郭威因为愧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亲生父母身上,忽略了自己的小家庭;她怕,怕这个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家,会因为这层血缘关系,变得支离破碎。
郭威看着妻子泛红的眼眶,心里咯噔一下。他伸手想去拉田静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我知道你委屈,” 郭威叹了口气,把两个孩子哄到客厅去看电视,才坐回田静对面,“可我妈她…… 她这辈子太苦了。二十八年,她以为自己的孩子在身边,结果却是一场空。现在她只想多弥补我一点,我没法拒绝。”
“我没让你拒绝!” 田静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怕,怕你被这些情绪裹挟,忘了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你是许妈姚爸的儿子,可你也是我的丈夫,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你不能光顾着那边,不顾我们这个小家啊。”
那晚,夫妻俩第一次因为这件事吵了架,最后不欢而散。郭威躺在客房的沙发上,一夜没合眼。他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忘不了在杜家长大的那些日子。杜妈虽然严厉,却也会在冬天给他织厚厚的毛衣,会在他放学回家时,端上一碗热乎的面条;杜爸虽然话少,却会在他生病时,背着他跑遍镇上的诊所。二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像刻在骨头上的印记,怎么也抹不去。
可他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许妈姚爸的场景。在高铁站,许敏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没说出来,先哭成了泪人。姚师兵拍着他的肩膀,声音哽咽:“孩子,咱们终于找到你了。” 那一刻,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后来,他跟着许妈姚爸回九江,走在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上,许敏指着路边的一棵老樟树说:“你小时候,我总抱着你在这树下乘凉。” 他看着老樟树粗壮的枝干,忽然就懂了什么叫血脉相连。
这些年,他像走在一座独木桥上,左边是养育之恩,右边是血脉亲情,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生怕自己踩错一步,就会让两边都受伤。许妈姚爸放下执念,他本该松口气,可田静的眼泪,又让他陷入了新的两难。
日子还得照常过,只是家里的气氛,明显冷了下来。田静不再主动问起许妈姚爸的事,郭威也不敢再多提,夫妻俩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末。那天,杜家的堂嫂突然找上门,一进门就拉着郭威的手诉苦,说杜妈最近身体不好,想让郭威多回去陪陪她。末了,又意有所指地说:“威威啊,你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虽说许家是亲生的,可杜家才是把你养大的地方,你要是偏了心,可就寒了杜妈的心。”
田静刚好从外面买菜回来,听到这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走到堂嫂面前:“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威威是杜妈养大的,他从没忘过杜妈的恩情,逢年过节哪次没去看望?可他也是许妈姚爸的亲生儿子,他们二十八年的牵挂,也该有个着落。威威是个成年人,他知道该怎么平衡,用不着外人来指手画脚。”
堂嫂被噎了一下,脸色很难看:“我这是为了威威好,也是为了杜妈好。”
“为他好,就该让他安心过日子,而不是用恩情绑架他。” 田静寸步不让,“这些年,威威夹在中间有多难,我们做家人的,该体谅,不是添乱。”
堂嫂没占到便宜,悻悻地走了。郭威看着田静挺直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妻子:“谢谢你。”
田静的肩膀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声音有点哑:“我不是针对杜妈,我只是看不惯有人逼着你做选择。”
“我知道。” 郭威把下巴抵在妻子的发顶,“以前是我没想明白,总觉得要面面俱到,却忘了,咱们这个小家,才是最该守护的。”
那天晚上,夫妻俩敞开心扉聊了很久。田静说了自己的顾虑,郭威也说了自己的难处。末了,田静握住郭威的手:“其实我不是不让你对许妈姚爸好,我只是怕你太累。以后,咱们一起面对,两边的父母,咱们都好好孝顺,咱们的小家,也得好好经营。”
郭威眼眶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没过多久,许敏因为积劳成疾,住进了医院。郭威接到电话时,正在单位开会,他跟领导请了假,抓起外套就往高铁站跑。田静得知消息,也立刻收拾东西,带着两个孩子,跟郭威一起去了九江。
病房里,许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到郭威带着田静和孩子进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姚师兵红着眼圈说:“医生说她是累的,这些年操心太多,身体早就亏空了。”
郭威走到床边,握住许敏的手,那双手粗糙又冰凉,他心里一阵发酸:“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要是我早点过来,也能替你分担点。”
“没事,小毛病。” 许敏拍了拍他的手,目光落在田静和孩子身上,“让你带着孩子过来,是不是耽误你们上班上学了?”
“不耽误,妈,工作和学习都能请假,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田静走上前,把削好的苹果递到许敏手里,“您安心养病,家里的事有我们呢。”
许敏看着田静,眼里满是欣慰。这些年,她不是没看出田静的顾虑,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化解。如今看到田静这样,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九江的日子里,郭威每天守在医院,给许敏端水喂药,陪她说话解闷。田静则带着两个孩子,在医院和住处之间奔波,给一家人做饭,把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小贝和小宝也格外懂事,每天都会跑到病房里,给许敏唱儿歌,逗她开心。
有天晚上,姚师兵拉着郭威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散步。晚风习习,带着桂花的香气。“威威,” 姚师兵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我和你妈这些年执着于过去,其实也是放不下你。现在看到你和小静把日子过得这么好,看到孩子们这么懂事,我们就放心了。”
“爸,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 郭威心里五味杂陈。
“不是你的错。” 姚师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在世,最难的就是取舍。你夹在两个家庭之间,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往后,不用有那么多负担,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我们也能理解。你和小静的小家,才是你的根。”
郭威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他忽然明白,许妈姚爸的 “不执著”,不是放弃,而是成全。他们成全了他的安稳,也成全了这份迟来的亲情。
许敏出院那天,杜新枝也托人送来了一篮补品。郭威知道,杜妈是嘴硬心软,她只是拉不下脸亲自过来。他给杜妈打了个电话,轻声说:“妈,我这边都好,您也多保重身体,过段时间我带着小静和孩子回去看您。” 电话那头,杜新枝的声音有点哽咽,只说了句 “好”,就匆匆挂了电话。
回驻马店的前一晚,许敏把郭威叫到身边,塞给他一个存折。“这是我和你爸攒了半辈子的钱,不多,你拿着,给小静和孩子们买点东西,也把家里好好拾掇拾掇。”
郭威推辞着不肯要,许敏却板起脸:“这是我和你爸的心意,你要是不收,就是不认我们。”
田静在一旁看着,眼眶泛红。她走上前,接过存折,对着许敏鞠了一躬:“妈,谢谢您,我们收下了。往后,我们会常带孩子回来看您和爸。”
坐上回驻马店的高铁,郭威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和孩子,心里一片安宁。他知道,自己终于跨过了那道横亘在心头的坎。
回到家的第二天,郭威就带着田静和孩子,去了杜家。杜新枝看到他们,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还是忙不迭地去厨房张罗饭菜。饭桌上,杜新枝给小宝和小贝夹了满满一碗菜,又给郭威和田静各夹了一块红烧肉,轻声说:“以后,常回来。”
郭威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了下去。郭威不再纠结于过去的对错,也不再被两个家庭的关系困住。他会定期带着田静和孩子去九江看望许妈姚爸,帮着他们打理小院,陪他们唠家常;也会时常去杜家,陪杜妈说说话,帮杜爸干点农活。
田静也彻底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她会主动给许妈姚爸寄去驻马店的特产,也会在杜妈生日时,精心准备礼物。两个孩子更是成了连接两个家庭的纽带,小宝会奶声奶气地给许妈打电话,说想奶奶了;小贝则会在去杜家时,抱着杜妈的脖子撒娇。
有一次,许妈姚爸来驻马店看望他们,刚好杜新枝也过来了。客厅里,许敏和杜新枝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追着跑,一时间竟有些沉默。
还是田静打破了尴尬,她端上水果,笑着说:“妈,阿姨,你们尝尝,这是刚买的葡萄,可甜了。”
许敏拿起一颗葡萄,递给杜新枝:“尝尝吧,孩子们都这么好,咱们也别再揪着过去不放了。”
杜新枝犹豫了一下,接过葡萄,点了点头。
那天,两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饭桌上,没有争吵,没有隔阂,只有饭菜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声。郭威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波折,都是值得的。
秋去冬来,驻马店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郭威正带着小宝和小贝在院子里堆雪人。田静站在门口,裹着厚厚的围巾,笑着喊他们进屋喝姜汤。许妈姚爸在客厅里,正和杜新枝一起看着电视,姚师兵则在厨房,帮着杜爸炖排骨。
郭威搓了搓冻红的手,抱起小宝,朝着门口走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暖洋洋的。他知道,自己终于迈出了那关键的一步,跨过了血缘与养育的鸿沟,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最安稳的幸福。往后的日子,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