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夜醒来,被人拿刀顶着喉咙,门是直接用房卡刷开的。第二天发到网上去,隔天再出来解释—舆论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质疑和同情夹杂在一起,到底是真遇险了还是有人在演戏?我们先把时间线理清楚吧。
12月8日,蓝战非在社交平台自爆:人在南非,被绑了。描述得非常详细,午夜的时候,几个人拿着房卡敲开了他的酒店房间门,一个带头的中国人带着两个黑人冲进来,把他们控制住。他说这些人都知道他这次要来,半年前就在机场埋伏好了,还安排了三组人员打算直接在出入境处抓人。只是那天他坐的是正规出租车,没上那个发车就走的“套路”,但最后还是被人跟到了酒店,在半夜里用房卡打开门就开始对他进行暴力和威胁。
被关了四到五个小时,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钟才离开。绑匪在过程中一直施加压力,威胁他如果当天回中国就会死掉;然后提出了一个价格—300万人民币,蓝战非没有明确表示这个是对方想要的金额。在网上也有网友说另一个数字,说是抢走了1700万,他在网上回应过不是这样的情况。实际上并不是只通过现金交付的方式来进行抢劫,蓝战非说他们逼着他转账,还用网络贷款的方式来套取自己名下可以使用的资金。把他的隐私变成了证据:拍裸照、逼着签下所谓的欠款纸条,并且收集了他的指纹、毛发甚至体液。更过分的是还要让他做一些羞辱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控制权,并且警告不要报警。
这些画面,不是某种抽象的报道词。蓝在自述里写到自己当时“失声大哭”,一昼夜不敢合眼、也不敢出门,等到中国大使馆保安人员来之后才敢离开酒店房间。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国内警方,并且向中国驻当地使领馆寻求帮助。使馆方面回复说南非警察对此事非常重视,会尽力给受害者一个满意的答复;同时提醒对方类似绑架在当地并不罕见,抓捕起来有难度。为了配合侦查工作,还要求其提供一些与资金流动有关的ATM位置等信息协助指认。
案发之后,蓝战非公开了一些聊天记录当作证据来展示,在社交网络上流传着一段疑似被绑后的短视频,有人在评论里认出了他,并且还有人想要和他合影。视频当中,他说了一句“自己很忙自己被绑了”,然后就在两个看上去像是警察的人陪同之下上了车,四天以前,他在一次直播或者视频中说过要去非洲的赤道附近登雪山,还半开玩笑地讲到,“在非洲被绑的概率很大”。这句“玩笑话”如今成了大家反复讨论的对象,既让人感到惋惜又引发人们的质疑,有人说他自己提前预告过这事,怎么会成为目标呢?也有人说这是自导自演,想以此博得关注。
网络的声音分成了两派: 一部分粉丝表示焦虑和同情,担心他的安危。另一部分网友则是质疑真实性、猜测“仙人跳”更大的剧本。蓝战非在9日上午的回应中也明确呼吁大家不要对他产生过多的同情心以及无端猜忌和传播谣言,这并不是所谓的“仙人跳”,更不是他自己策划的一场戏,案件已经向警方进行了立案调查,并希望大家不要再把他当成笑料了,给他一些时间和空间去调查清楚。
老实说这种事情里面灰色地带太多了,蓝讲到绑匪为了得手买通了机场酒店内部人员—也就是说房卡在没撞门锁的情况下能打开,这事儿不是偶然的。对方什么时候离开也是很清楚的,勒索完了拿走了所谓的证据之后就急匆匆走人,并且还警告他晚上不能回中国。对受害者来说,被要求交出财产只是表面的东西,心理和尊严上的伤害很难愈合。蓝的文字里反复提到“无助”、“恐惧”、“整夜不敢睡”,这些都不是一张证件或者一段视频就能抹掉的。
有些细节值得留意。比如那段流传的1700万说法为什么会出现?社交平台的传言往往会放大数额,因为大的数字更吸引眼球,也更容易被怀疑。蓝把真正被索要和被拿走的金额明确为300万,并说明被抢走资金部分通过转账和网贷渠道操作,这提示案件具有一定技术性和预谋性,不是一场随性抢劫。再比如他们拍裸照、收集体样本,这类行为更多是对受害者的控制与胁迫——留下把柄,控制日后发声空间。
也有人质问: 既然联系了大使馆,为什么没那么快救援?这其中涉及跨国司法和治安的现实。使馆能协调、督促,但具体抓捕取证还得靠当地警方。使馆的话中有一点是并列出现的:一方面警方对此案重视,另一方面南非绑架案不少,抓起来有难度。这是不是推脱?蓝也得配合协助提供可以追查资金流向的信息,比如说ATM的位置等等信息,侦查是从钱开始着手的。
我插一句闲话,社交媒体的生态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你在第一时间发声获得保护,也可以让每一个表情都放在显微镜下解读。四天前那一句“被绑概率高”如今放大成证据或把柄。大家看热闹的时候别忘了当事人是真的在受恐惧。
结局现在还是有很多问号,蓝已经在国内报了案,并且还在配合外交和司法调查,案件也进入到了进一步走查的阶段。社交媒体上的猜测也不会在一夜之间消散,警方的流动资金追踪、对机场酒店内部人员排查也需要时间。对于公众而言也许最理智的态度是:保留质疑但不要把未经证实的想象当作事实;同情可以但是不能代替法律。
回到那三句: 午夜的那把刀、第二天的发声、舆论的潮起潮落。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将故事分成了黑白两色,但现实中大多是灰色地带。也许最后的答案会在调查文件中慢慢揭开;又或许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被说清楚。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事实发生的同时别忘了提醒自己,在传播之前想一想那个人抱着手机在深夜失声痛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