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提起殷秀梅，总绕不开那句话——到底值不值？说实话，我刚听到时也挺愣的。这位舞台上的常青树，快七十了，嗓音依旧有穿透力。可她最灿烂的时光，全留在了舞台和亲人身上。没有孩子，有遗憾，那又怎样？她自己反倒说得很轻松——就这一句，把我听得有点鼻酸。

还记得去年夏天，我去唐山南湖看音乐会，一下场，殷秀梅高挑的身影和那件深色碎花长裙，直接成了全场焦点。她开嗓那一刻，现场的气氛立马沸腾。可要不是亲眼见，谁能想到这位看上去年富力强的艺术家，私下生活却跟她闪耀的舞台反差不小？

她坦白过，两段婚姻没有留下孩子，这份空白，旁人怎么琢磨都觉得可惜。其实她也很早发现，第一任丈夫并不合她脾气。矛盾埋得太深，新婚那天她心里就觉得这婚姻恐怕没盼头——原本就没想着去做母亲。

再后来，她和法国丈夫菲利普的生活倒是平稳了。那年工作室刚装修完，家里还有油漆味，她就一边练歌，一边想着怎么腾出点时间好好过日子。遗憾的是，演出不断，创作进度也卡着时间线，怀孕这档子事也就错过了。采访时她提到“没在合适的年纪生孩子，是种缺憾。”话虽这么说，她却很释然，“老天爷给了我这一副好嗓子，已经是极大的幸运。要是还不满足，那就太贪心了。”

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却把哥哥姐姐、弟妹们照顾得妥妥当当。尤其是弟弟殷会利，那年他考上了名额极少的美院，真是全家都高兴坏了。刚工作那阵，我听老人讲，殷秀梅没多少积蓄，却坚持帮弟弟交学费，买画笔，连外出写生的钱都揽了下来。当时她在北京租的房子不大，弟弟去探亲都觉得自家伙食水平能火箭升级。结果弟弟成了顶尖美术学院的院长，还拿了国内外不少大奖。家里墙上挂满了他的画，想来，这份自豪感和看到自己孩子出息了一样。

1999年，她的小侄女出生了。那种喜欢，简直真当作亲生来养。衣服、玩具、学费，甚至后来送孩子出国的所有花销，一直没让弟弟操过心。平时还自己教侄女音乐，那年我看到殷秀梅上节目时，把侄女带去现场，主持人还忍不住开玩笑——孩子一身都出自姑姑的手。小时候家里亲戚聚会，侄女总是第一个粘着她，长大了还跟她说“以后你要唱不动了，我来照顾你。”其实最暖的亲情，就是这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现在的殷秀梅，演出渐渐少了。她喜欢在家里摆弄针线活，虽然做饭不行，家里却总是收拾得很温馨。要是想念家里那口锅，就去弟弟家吃一顿，过年回老家，嫂子、姐夫总变着花样做满一桌地道的东北菜。至于疾病生病，亲人们总是第一时间赶来照应。虽然身边没有儿女陪伴，那种稳稳的牵挂，比什么都踏实。

至于资产、房产这些现实问题，她看得很开。她积攒下来的一切，或许不会传给亲生孩子，但早已经用行动构筑了属于自己的亲情氛围。

我一直记得她说，“人生哪有都称心如意的？能守着家人安稳，此生足矣。”看到殷秀梅的选择，你难道还要去琢磨她得了什么又失了什么？她把本来属于“母亲”的那份深情，换了个方式分给家庭。也许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子女，但她用实际行动，把爱一代一代接力下去。

说来说去，血缘就像土壤，没错。但爱的滋养，更像藤蔓，即使不按常理生长，依然能开出繁茂的花。这才是找到属于自己价值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