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网信部门指导有关网站平台,依法处置网络名人账号违法违规行为。
其中,抖音主播“张雪峰”在直播中长时间使用污言秽语,相关账号已限期禁言、停播。
但其实:
张雪峰就是个活得太糙的人,结果真把自己给活没谱了。
你仔细琢磨,那些真正能在互联网“长命百岁”的大V,哪个不是从人变成“人设”的?一个个脸上贴满了精致的标签,转身能哭,低头能认,翻脸能红眼,抬头能表忠,简直比打印机还高效。但张雪峰不一样,他像是从职高食堂里拎着塑料袋走出来的“代言人”,满脸写着“我没错,是你太矫情”。
这不是“土味”,这是他。
最迷人的地方,也最危险。
他不是那种一看就让你起鸡皮疙瘩的“价值输出机”。说他粗俗,他比你想象得还粗;说他真诚,他真得跟喝了两斤白酒一样直。他那点油盐酱醋的生活哲学,不是挂在嘴边的“人生如戏”,是掐着烟头说出来的“这活我干过,我知道怎么回事”。
这不是形象管理差,是他根本不理解为啥要“管理”。
而这份“原生态”,在今天的舆论环境下,成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说得好听点,是“不加修饰的真性情”;说难听点,是“思想上还住在1987年”。
他是那种“高考改变命运”理论的直系亲属。
不是那种拿来营销的“毒鸡汤”,而是自己喝了二十年,还觉得挺香的那种人。你问他图什么,他可能真会一脸诚恳地说:“图个踏实。”
但正因为这种认知,他才最容易触碰红线。他不是故意想恶心谁,他是真不知道哪些话不能说。他不是没钱,也不是没智商,他就是缺一种在这个时代生存的“调性嗅觉”。
从他的直播你能看到一个奇怪的混合物:嘴上念叨着职业规划,语气却像训学生;讲着报志愿的事,动作却像要进厂排班;给人建议的时候热泪盈眶,一转头骂起人来直接骂到“你不配上本科”。
不是他不想当个“高级人”,是他根本不认为“高级”这事有啥值得追求的。他骨子里认定的“牛逼”,就是能赚到钱、养好家、报效国家、吵架不吃亏。
所以他难管。
平台喜欢乖巧的,有个表情包、有个口头禅、有个剧本,踩在边缘却不越雷池一步,随时按遥控器放话。但张雪峰,不是剧本里的人。他连台词都背不下来,更别提配合演出。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没修音的生肉。
而这种“真实”,对平台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不是说他有多大影响力,也不是说他多能带节奏,而是他代表了一种“失控的正常人”。
你想想,一个人长着一张毫无明星气质的脸,说着那些你爸你妈都会说的话,干着比大多数人更成功的事业,还不时发点疯、流点泪,这种人不光普通观众喜欢,平台也不知道怎么定位。
删了吧,不好交代,说到底没触底线;放着吧,又总觉得哪天能闯祸。
更难的是,他不像别的网红那样,脑子里装着“危机公关”四个字。他那种“我凭什么闭嘴”的情绪,是真信了“知识改变命运”的老话,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寒门逆袭的代言人。
说白了,他就是觉得他是“对的”。
哪怕你把所有镜头都调成灰阶,把他嘴里的脏话全都消音,他那个“我为你好”的爹味还是能从屏幕缝里飘出来,隔着WiFi都能感受到。
他不是坏人,他就是太传统。
太像那种站在讲台上,手里攥着教鞭的年轻老师,明明自己刚脱贫,眼神里却写着“你必须上进”。他不是说错话,他是说得太真。
问题就在这儿。现在的舆论,不需要你太真。你可以装疯,但不能真疯;你可以哭穷,但不能真穷;你可以立人设,但不能做人。
因为真,就意味着不受控。
比如你今天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明天说“学历没用”,大家都能理解。因为那是营销话术,是话术就能转向。但张雪峰不,他昨天说“二本能逆袭”,今天还在说,明年估计还这么说。他不是转向慢,他是不会转。
他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有因果报应,真的相信努力有用。
听起来很美?但你知道吗,在现在这个追求多元、注重情绪、讲究人设的互联网环境里,这种“高强度单线程思维”,是很吓人的。
就像一条只能往前冲的高铁,遇到岔道不会转弯,只会撞墙。
很多人骂他土,说他审美差,没品味。其实他自己根本不在乎。他对穿搭的理解可能停留在“干净就行”;对发型的认知就是“剪短省事”;对表达的拿捏,最多是“别骂脏话太难听”。
你以为他不修边幅是无所谓,他是从骨子里不觉得那玩意重要。
反过来,他却会在直播间认真地讲怎么选专业,讲到激动了哭;会在镜头前分析志愿填报逻辑,像在讲国运大棋;甚至觉得“我不图你买课,我是想救你一命”。
这份执着,不是职业病,是一种没治的信仰。
说到底,他还是个典型的理工直男,思维清晰、情绪复杂、表达混乱。他不是在做内容,他是在投影他的人生观。
所以,封不封他,其实不是重点。
重点是,像他这种“本盘成精”的人,太少了。他不是在吃观众的人设红利,而是在吃自己生活的土,硬生生挖出来一条流量路。
你要真问他“你是为了钱吗?”他可能会不解地看你一眼:“为啥不?但我讲这些是真有用啊。”
那一瞬间,你就知道他没骗你。他是真的相信。也是真的幼稚。
他的问题是,他不会骗人;也不愿意被人骗。他不玩套路,所以也看不懂游戏。
但这正是他最危险的地方。
因为他不是在演。他是真想做个对社会有点用的“张老师”。而在这个人人都在演、个个都怕演砸的时代,一个不演的人,比坏人还可怕。
他不坏,他只是不够圆滑;不够顺从;不够懂事。
可你仔细想想,现在这个社会,最容不下的,不就是这种“不懂事的大人”吗?
所以,张雪峰可能会改,可能会学着闭嘴,可能会收敛表达。但他永远不会变得精致。他的精致,只会停在“我今天没骂人”。
而我们这些看他的人,也许就是在看一个“旧时代教育逻辑”的活化石,还是那种头发乱了都不在意,但说起高考志愿能眉飞色舞的那种人。
说不定哪天他彻底被封了,大家反而轻松了。
平台轻松,观众轻松,张雪峰也轻松。
他终于不用再装,终于可以在镜头外,安心当那个倔强得像石头一样的自己。
这也挺好。
最起码,我们不用听他嘴里蹦出来的那些污言秽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