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一位女性配音演员,已去世56年,如今她的儿子孙子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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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声音,能穿越时空。

它曾是苏联少女瓦尔娃拉从青春到白头的执着,也曾是俄国贵妇安娜·卡列尼娜走向毁灭时的悲鸣。

这声音属于舒绣文,中国第一位为译制片献声的女演员。

这位用声音塑造了无数灵魂的艺术家,留给世界的最后一种声音,却是病榻上对儿子的声声呼唤:“兆元!兆元……”

这两种声音,一种是艺术的永恒回响,一种是母爱的临终绝唱,共同构成了舒绣文短暂而璀璨的一生。

如今她已远去56年,那份“声音的遗产”又在后人的生命中激起了怎样的回响?

1969年3月17日的北京,清晨的寒意尚未散尽。

当舒兆元疯了一般从乡下的改造地赶回同仁医院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母亲舒绣文,那个在他生命中如太阳般耀眼夺目的女人,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甚至不被允许见她最后一面。

这个瞬间,成为舒兆元心中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他错过的,不仅是与母亲的最后诀别,更是她临终前最后的呼唤。

他后来才从旁人处得知,母亲在弥留之际,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他的名字。

那声音里包含了多少不舍、多少牵挂,又有多少独自面对死亡的恐惧与无助?

他无从想象,每一次念及此事,愧疚便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母亲当时已全身浮肿,连最简单的行动都举步维艰;他也不知道,在那个非黑即白的年代,母亲在医院里受尽冷遇,只能放下所有尊严去哀求治疗。

更重要的是,他当时还不知道,这位他喊了一辈子的“妈妈”,与他并无血缘之亲。

这个秘密,母亲选择带进了坟墓,用沉默守护了他整个童年和青年时代。

这种“失落的回响”,成为舒兆元日后人生的一个情感基点。

时间拨回至1947年,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轰动上海。

舒绣文饰演的“抗战夫人”王丽珍,从一个纯朴少女蜕变为一个贪慕虚荣的交际花。

她用眼神、姿态和变化的语调,精准地刻画出人物内心的沉沦与扭曲,成为中国电影史上一个不朽的经典形象。

她对声音的敏感与掌控力,在那时便已炉火纯青。

这份天赋,在1950年找到了全新的舞台。当上海电影制片厂决定译制苏联影片《乡村女教师》时,中国电影的配音事业还是一片空白。

舒绣文接下了这个开拓性的任务。她把自己关在放映室,将女主角瓦尔娃拉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呼吸都铭刻于心。

她所做的不是简单的“对口型”,而是“灵魂附体”。

她用声音去表演,将一个女教师从17岁到60多岁的人生跨度、心境变化,演绎得丝丝入扣。

影片公映后,观众几乎忘记了这是配音,舒绣文用她的“声音魔法”,为中国译制片事业奠定了第一块基石。

这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投入。

据后来她的儿子舒兆元回忆,母亲在为《安娜·卡列尼娜》配那场著名的卧轨戏时,整个录音棚的气氛都凝固了。

她发出的那声呐喊,是角色灵魂的碎裂之声,配音结束后,她自己也虚脱般地瘫倒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出戏。

她对声音艺术的敬畏,也融入了对儿子的教育中。

她教给兆元的,不是明星家庭的特权,而是最朴素的做人准则。

当儿子因贪嘴而逃票时,她没有轻描淡写地放过,而是坚持让他去补票,并亲自致信报社公开道歉。

她用行动告诉儿子:一个人的“声音”(名誉),必须建立在正直、诚实的基础上。

这清白做人的“回响”,影响了舒兆元一生。

舒绣文给予儿子的,除了艺术的熏陶和做人的道理,还有一份“无声的遗产”——那便是她从未说出口的母爱真相。

1948年事业巅峰期的舒绣文因患心脏病无法生育,她从闺蜜那里抱养了一个出生仅6天的男婴,取名舒兆元。

从那一刻起,这个孩子便成了她生命的中心。

她带他辗转香港,又为了新中国的理想毅然归来;她独自承担起单身母亲的重任,拒绝了所有再婚的可能,只为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在她心里,兆元就是她亲生的儿子,这个信念从未动摇。

上世纪50年代,舒绣文作为国家一级演员,月薪高达300元,足以让她和儿子过上极为优渥的生活。

但她却选择了一种近乎苦行僧般的简朴。

她将省吃俭用攒下的8万多元存款,全部作为党费上交。

她给予儿子的,不是物质的享受,而是精神世界的丰盈。

这份伟大的母爱,最终凝结成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直到母亲去世多年后,舒兆元才在一份尘封的材料中,意外发现了自己的身世。

那一瞬间,所有的童年疑惑都有了答案,而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母亲为他付出的一幕幕。

他终于明白,有一种爱,可以超越血缘,它沉默如山,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这份“无声的遗产”,让他对母亲的理解和思念,抵达了一个全新的深度。

母亲的两种声音——艺术之声与临终之声——塑造了舒兆元的后半生。

在母亲平反昭雪后,他将那份对艺术的耳濡目染,转化为了自己的事业。

他曾登上荧幕,体验过演员的甘苦;后来,他创办了以母亲名字命名的影视公司,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延续母亲的光影之梦。

人生起落,他始终记得母亲教导的“正直”与“乐观”,这成为他穿越风浪的压舱石。

如今76岁的舒兆元早已步入晚年,生活幸福安宁。

他最大的骄傲,来自他的下一代。

他的孙子聪慧好学,于2018年考入顶尖学府清华大学的附属中学,成为家族的荣耀。

这或许是对舒绣文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她用一生守护的那个小婴儿,如今已枝繁叶茂,他的后代正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生命以一种欣欣向荣的方式,发出了最美的“回响”。

2018年舒兆元带着家人,将母亲的骨灰送回了安徽故里。

在那里,一座崭新的舒绣文纪念馆拔地而起。

他用这种方式,为母亲“失落的回响”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斯人已逝,但声音永存。

舒绣文留下的,不只是胶片上的光影和录音带里的声音,更是一种精神遗产。

对舒兆元而言,每当夜深人静,他仿佛还能听到母亲的声音,时而是瓦尔娃拉的谆谆教导,时而是安娜的绝望悲鸣。

但最终,都汇成了那一声他永远无法回应的呼唤——“兆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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