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来（1947-2025），广东，滑稽演员 图/广东省杂技家协会

大鼻头、红脸蛋、细弯眉，观众熟知的“小丑叔叔”定妆照成了李春来的遗像，也是他最后留在人间的掠影——2025年11月14日，李春来在广东江门参加文艺志愿活动期间突发心源性疾病倒地，经送医抢救无效去世，这位78岁的滑稽演员在舞台上完成了人生的谢幕。

1947年，李春来出生于辽宁沈阳的文艺世家，5岁学艺，7岁便进入了杂技团。他的父亲是京剧科班演员，后改行杂技，对他言传身教。在他的记忆中，童年时光是在练功房里度过的。

20世纪50年代后期，受苏联马戏纪录片中的小丑奥列格·波波夫的启发，李春来凭着一股“非要练出来”的倔劲，向从未有中国人涉足的“软钢丝”发起挑战。在没有安全吊环和海绵垫的简陋条件下，他在距离地面不高的软绳上摸索，苦练平衡技巧，创造出了软钢丝“头顶大摆晃圈”“高车踢碗”等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成为中国杂技史上第一个掌握软钢丝平衡诀窍的人。

软钢丝表演的喜剧效果推动了李春来由传统杂技转向滑稽艺术，拓宽了中国杂技的表演边界。1984年，李春来登上央视春晚舞台表演《伞衣帽》《转盘子》等节目，成为“春晚杂技小丑第一人”。同年，他策划举办了中国杂技界第一个滑稽专场，以杂技技巧融合魔术手法，一人驾驭整场演出，连演了14场。

1990年，李春来亮相意大利第七届国际金小丑比赛，获得第三名，一举打破中国滑稽艺术“难走出国门”的刻板印象，成为首位获得国际大奖的中国滑稽演员。美国玲玲马戏团前首席小丑大卫·拉里伯说，李春来是自己“见过的第一个中国小丑”，“东方金小丑”之名由此远扬。

技艺之外，他更追求艺术的温情。1998年，李春来代表广州杂技团创演的节目《小丑叔叔》，讲的是“小丑叔叔”如何运用各种办法帮助双腿瘫痪的小女孩自强自救的故事，在杂技中融入了情感真挚的表演，斩获业内大奖。

李春来晚年定居广东。2007年从广州杂技团退休后，他也未真正离开舞台，而是与擅长舞蹈的妻子组成“滑稽二人组”，成为艺术志愿者，投身各种公益演出活动，给山区的孩子送去快乐。据广东省文艺志愿者协会的不完全统计，李春来退休后共参加文艺惠民活动1800多场，志愿服务时长超过1.4万小时。

“艰苦的地方都得去，找到我了，作为一个演员，需要我就要去。”这是李春来生前常说的话。

南方人物周刊特约撰稿 易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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