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公开的“补办婚礼”画面,很多人记得邓婕的眼泪。节目组给邓婕和丈夫准备了一个迟到的惊喜,在音乐声中她穿上婚纱,60多岁的年纪很容易被感动到。台面上的温情是别人能看到的,但之后很多年的一件事却让她难以释怀,一张离婚协议书剥夺了她做亲生母亲的权利。
回到八十年代,邓婕凭借《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成为大家熟悉的面孔。这个角色不是一开始就是她拿到的,最初导演看上的人是乐韵,后来因为跟演员罗烈去了香港没有试戏才轮到邓婕,所以她并不是一出道就红了,而是靠自己的表演基础抓住了一个关键的机会让剧组和导演认可她的理解。之后有很多人翻拍《红楼梦,也有不少演员重新演绎王熙凤,但人们还是记得邓婕版最深,几乎把这个人物跟她本人联系在一起,娱乐圈里这样的情况很多,邓婕的艺术人生也因此留下了印迹,此后作品大多都是配角,能算经典的也不多,这既是个人的选择也是生活轨迹的影响。
事业的高低起伏没有影响她在戏外遇到张国立,两人是在1984年拍《死水微澜》的时候认识的,在私下里定了情缘。那时候两人的婚恋并不是两个个体的事情,邓婕有过一段婚姻,张国立那时还没和前妻罗秀春办离婚手续,罗秀春在办理离婚手续时提出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最后改变了他们后来的生活,她表示自己离异之后,依旧要由张国立作为唯一的监护人抚养他们的儿子张默,并且提到如果张国立再娶,新娘子得答应不再生育,这样就能保证张默在家庭中的地位,正是这份协议导致了邓婕婚后不能当亲生母亲。
当时邓婕更注重于自己的演艺事业,并没有考虑过那张协议会带来多远的影响。等到她结婚之后,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将无法生育出属于自己的孩子,在这件事情上也让她觉得十分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来弥补这份缺憾。他们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条件就不是很好,没有任何婚纱照也没有任何宴会,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戒指都没有。而在生活中张国立总是记得她的点滴小事:给她买生日蛋糕、甚至是专门定制了一个王熙凤的蛋糕…这些小动作都是他在默默地表达着他的爱意。多年以后电视节目里的“补办婚礼”把这多年来的情感都以公开的形式展现了出来,邓婕在现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里面有惊喜也有积攒了多年的感情。
邓婕没有亲生孩子,但是她把张默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在后来的日子里,她付出很多的爱与责任。可是现实往往不如人意,张默的成长过程中出现了不少问题,媒体也多次报道他的一些不当行为。早年因为感情纠纷被人说动手打人,还有一次在记者面前情绪激动,对记者动粗等等这些事情都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不小的名声上的损失,为了维护自己和儿子的前途,张国立也是多次出面解决事端,用自己的影响力为儿子争取更多的戏路和发展机会。利用资源帮张默拿到了《一九四二、济公》等片的演出机会,希望能让他有个正轨的发展方向。
虽然家长很用心良苦,但是张默并没有珍惜这样的机会。后来媒体曝光了他吸毒的事情,几次因为吸毒问题被关注到,面对法律和舆论的压力,夫妻俩把他送出国去,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儿子,让他避开国内的风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的家人和其他人不受牵连,也为了保护自己的事业,把孩子送到国外并不是一种放弃的态度,而是一种极端困境下的选择。罗秀春当初提出不生孩子的条件,并不是针对邓婕一个人提出的,而是考虑到将来张默在新家庭里的地位会不会受到亲生子女的挑战,她担心再婚家庭里会出现一个亲生子,会影响到张默原有的位置。这种安排从家庭角度来说是有道理的,但对邓婕个人来讲,就是一辈子的枷锁。
这些年邓婕对继子付出很多,她看着自己用心栽培的年轻人一次次出事心里苦极了。为了弥补这个家夫妻俩后来又领养了一对孩子。他们收养来的孩子成长过程里表现得也不错,懂事上进随着年纪增长越发像张国立的样子让两口子感到欣慰。除了亲自带之外张国立还认过义女韩雨芹,最近几年韩雨芹的作品受到不少人的关注,观众觉得她的表演有看点,在业内也是公认的新新人类。张国立一直帮助晚辈不管对方是不是很红他都会帮忙这是周围年轻人能获得更多机会的原因。
把领养孩子、 认义女的情况和亲生儿子的事放在一起看就会形成对比:领养的孩子成长得不错,义女在事业上也有了起色,可是亲生的儿子却好几次掉进了行为失控、惹上官司的泥潭里头。人们看见这种差别就难免会想,一个父亲瞧见这些成才的孩子的时候会不会时不时想起那个让他伤心不已的亲生儿子?这样的想法透着人情味儿又带着无奈感。
从邓婕年轻时在荧幕上被记得的角色王熙凤,到婚姻中为了爱而付出、为了家庭扛起责任的选择,她的生活就像一条有光又有影的线。她之所以有名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角色,但她生活中也有许多代价。那份不能生育的遗憾是她无法用工作来弥补的空白,张国立用自己的方式去修补,他用最细腻的生活关怀和行动去回报与安慰着她,他们一起承担着因为家庭复杂关系带来的痛苦。
这段经历是两个人的家事,也是公众眼里的焦点。很多人对邓婕的印象还停留在她演过的角色上,在家庭里做出的牺牲、在继子问题上的受伤、为弥补这个家付出的情感等等这些部分都是普通观众看不见的。对于邓婕而言王熙凤的光环既给她带来了荣耀也像一张标签贴着自己难以脱身,婚姻中那一纸协议是她一生无法绕开的一道坎儿。后来夫妻二人把爱和时间以及资源投入到领养的孩子身上还有那些育人后的晚辈们,看着他们长大看到有人走上正轨的时候两人都会感到欣慰。但是有关亲生儿子的事情还是成为不了他们生命中抹不去的痛。
这些年媒体报道张默的负面消息,也记载着夫妻俩努力与无奈。人们能看到外在的盛名、感人节目的画面以及领养孩子的温暖故事,能读出他们为了家庭名誉和孩子前途做的补救措施。对于邓婕来说,她有演员光环,也有家里的隐痛,这两者共同组成了她的生活样子。她在银幕上被人记住的样子不会轻易更改,私下的遗憾也不会轻易抹掉,在回看她的电影时,也要看到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代价,还有她生命里那些没有被镜头捕捉到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