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小叔子上大学,他成名后说:我不认识你,全场静了!

内地明星 2 0

我攥着那张慈善晚宴的请柬,手指掐得生疼。台上那个穿着定制西装、被闪光灯包围的男人,正微笑着分享他的“寒门奋斗史”。他说他全靠自己,说老天眷顾努力的人,说从未遇到贵人。放屁。

我站起来的时候,椅子腿刮过地板,声音刺耳。全场目光唰地甩过来。我走到过道中间,对着台上喊:“李成伟。”

他笑容僵了一下,眯起眼往我这边看。灯光太亮,他可能看不清。

主持人打圆场:“这位女士,请您先回座,稍后有提问环节……”

“我就一个问题,”我声音不高,但场子太静,每个字都砸在地上,“李成伟,你真不认识我了?”

他拿起话筒,笑容无懈可击:“这位大姐,我们见过吗?抱歉,可能是我记性不好。”

台下有低低的笑声。我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站在一堆香槟礼服中间,像个误入的小丑。

“大姐。”我重复了一遍,点点头,“行。那你总该记得,你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是谁按月给你打的钱?你妈病重住院,是谁掏空了积蓄垫的医药费?你第一台画图用的电脑,是谁卖了结婚戒指买的?”

全场死寂。

李成伟的脸色变了,但只一瞬。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怜悯:“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故事,或者……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大学是靠助学贷款和打工完成的。我很感激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但您说的这些,我真的没有印象。”

他转向观众,无奈地摊手:“也许这位女士需要一些帮助。”

保安从两侧走过来。我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但我没动,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旧铁皮盒子,打开。

“2008年9月3号,汇学费五千二。附言:成伟,好好学。姐。”我抽出一张泛黄的汇款单回执,举起来,“2009年11月,汇生活费八百。附言:天冷,买件厚衣服。姐。”我又抽出一张,“2010年7月,汇钱一万二。附言:妈的手术费别担心。姐。”

一张,一张,又一张。

我走到台前,把那一摞回执单,啪一声,拍在演讲台上。离他那只戴着名贵腕表的手,只有几公分。

“这些‘姐’,你也不认识?”

李成伟盯着那些单据,喉结滚动。他忽然笑了,是一种疲惫的、宽容的笑。

“我明白了。”他对着话筒说,声音低沉而清晰,“您是我哥哥的前妻,王秀梅女士,对吧?”

他果然来这手。我前夫,他亲哥,五年前车祸没了。

“是。”我盯着他。

“我很感激您在我哥哥在世时,对我们家的照顾。”他语气诚恳,眼里却一点温度都没有,“但我哥哥去世后,您和我们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些钱……”他扫了一眼单据,“如果真是您汇的,那应该是我哥哥委托您办理的。属于我们李家的内部事务。您今天用这种方式,在这样一个场合……我很遗憾。”

他把“内部事务”咬得很重。意思很明白:你一个外人,一个前妻,没资格说道。

台下开始嗡嗡议论。看我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怀疑,甚至轻蔑。是啊,一个死缠烂打的前嫂子,想来讹成名的小叔子一笔。多经典的戏码。

保安的手搭上了我的胳膊。

“等等。”说话的是坐在第一排的一个老头,主办方的负责人,姓周。他站起身,慢慢走过来,拿起一张汇款单看了看。

“李老师,”周老转向李成伟,语气平和,“这些汇款单,收款人姓名、账号,确实都是你当年读大学时用的。附言里的称呼,也确实是‘姐’。时间跨度长达四年。如果真是王女士的丈夫,也就是你哥哥委托的,为什么附言不写‘哥’,而写‘姐’?而且,王女士似乎保留了所有回执。如果只是代办,似乎没必要如此。”

李成伟镇定自若:“周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哥哥……可能有些家庭内部的考虑。至于我这位前嫂子,她保留这些,也许有她的想法。毕竟,我哥哥去世后,她生活可能比较困难。”

他转向我,眼神里带着施舍:“嫂子,我知道你不容易。这样吧,这些钱,就算我借的。我连本带利还给你。十万,够不够?就当是我替哥哥感谢你。”

他掏出支票簿,唰唰签字,撕下来,递向我。动作流畅,像个慷慨的圣人。

我没接。支票飘了一下,落在地上。

“十万?”我笑了,眼泪却憋在眼眶里打转,“李成伟,你大学四年,我供你。你妈病倒到走,三年,我伺候,我掏钱。你哥出事,对方赔的那点钱,你妈治病早花光了,后事是我办的。你那时候在哪儿?你说你在国外搞项目,忙,回不来。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说‘姐,你就是我亲姐’。这些,都忘了?”

我往前走一步,保安想拦,周老摆了摆手。

“我不要你的钱。”我声音发抖,但字字清楚,“我今天来,就想听你说句实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一句:我王秀梅,有没有亏待过你们李家?有没有在你最难的时候,扔下过你?”

李成伟沉默了。他避开我的眼睛,看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些镜头正对着他。他不能承认。承认了,他的完美人设就裂了缝。一个靠嫂子卖戒指买电脑的寒门贵子,哪有“全凭自己”来得励志动人?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圈竟然红了。

“嫂子……”他声音哽咽,“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哥走了,恨我觉得我们李家拖累了你。是,我家是欠你的。可你也不能……不能编造这些来毁我啊!我承认,我哥走后,我忙于事业,对你关心不够。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他演技真好。眼泪要掉不掉,委屈又克制。

台下议论声更大了。不少人开始点头,显然更相信他这个“受害者”。

周老皱紧眉头,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时难以判断。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那个……我能说句话吗?”

是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孩,端着托盘,站在过道边,脸涨得通红。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了过去。

女孩吓得一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我……我以前在‘好再来’快餐店打工。李……李先生大学时,也在那里打工送外卖。我认得他。”她指指李成伟,又飞快地指了我一下,“这位大姐,经常来店里找他。不是吃饭,是给他送东西。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饭盒,还有几次……是钱。用信封装着,塞给他。李哥当时总说,‘谢谢姐,等我出息了,一定报答你’。我们店里几个打工的学生,都知道他有个特别好的姐。”

女孩声音不大,但像颗小石子,投进了死水里。

李成伟厉声说:“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女孩被他吓得后退一步,但旁边另一个年纪大点的服务员大姐站了出来:“小姑娘没说谎。我也在‘好再来’干过。是有这么回事。后来李哥……李先生不来了,说是找到更好的兼职了。我们还问过,他说是‘我姐帮我找的’。”

李成伟脸色发白:“你们……你们是串通好的!王秀梅给了你们多少钱?”

“我没钱。”我平静地说,“我今天坐公交来的,请柬是捡的别人扔掉的邀请函副券。”我把口袋里揉得皱巴巴的副券拿出来,放在台上,“保安没仔细看,放我进来了。”

场面彻底乱了。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对准李成伟,对准我,对准那两个服务员。

李成伟的优雅面具终于裂开一道缝。他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王秀梅!你到底想怎么样!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是个疯子!嫉妒我成功了是不是!”

“我想怎么样?”我重复着他的话,忽然觉得无比疲惫,“最开始,我只想要句谢谢。后来,我只想要句实话。现在……”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英俊的脸,“我只想让大伙儿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从铁皮盒子最底下,摸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屏幕都碎了。

“你哥出事前一个月,你给他发的短信,都在里面。”我打开手机,笨拙地按着按键,找到收件箱,递给周老,“周老,您德高望重,您看看。”

周老接过手机,眯着眼看。看着看着,他的手抖了起来。

他抬头看李成伟,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厌恶。他把手机递给旁边另一个主办方的人。那人看了,倒吸一口凉气。

短信内容,其实我早背下来了。

“哥,那女人(指我)还攥着家里的钱不放?你得想办法啊,我的项目急需启动资金。”

“哥,妈反正也没多久了,别治了,浪费钱。把钱弄出来,我这边能翻倍。”

“哥,我打听过了,她没孩子,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财产都是她的。你得立遗嘱!想办法留一手!”

最后一条,是我前夫出事前一天收到的:“哥,你别心软!她就是个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钱必须拿到手!”

周老指着李成伟,手指直颤:“你……你竟然……你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嫂子供你读书!你居然……”

李成伟冲过来想抢手机,被保安拦住。他彻底慌了,口不择言:“那是假的!是她伪造的!那手机不是我的!你们不能信她!”

“手机卡号,需要去查查当年的开户信息吗?”我轻声问,“李成伟,这手机,是你哥出事时,攥在手里的。警察把它和遗物一起交给我。我一直留着。我想,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它。”

台下哗然!惊呼声、骂声、议论声混成一片。记者们几乎要冲上台。

李成伟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面无人色。他看着我的眼神,终于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和恨意。

周老痛心疾首地摇头,对着话筒宣布:“今晚的慈善环节取消。关于李成伟先生的相关合作与聘任,我们将重新评估。抱歉,让大家见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他走过来,对我深深鞠了一躬:“王女士,对不起。也替我们所有人,向您说声谢谢。谢谢您,让我们看清了真相。”

我摇摇头,弯腰,捡起地上那张十万块的支票,走回台上,轻轻放在李成伟面前。

“你的钱,脏。”我说,“我的钱,喂了狗。”

我收起我的铁皮盒子,转身走下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复杂的,同情的,敬佩的。我没看他们,径直往外走。

走出酒店大门,夜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冰凉的眼泪。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流出来了。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

“喂,是王秀梅女士吗?我们是‘都市晚报’的,想跟您约个专访……”

“我是‘正义观察’节目的制片,想邀请您……”

我挂断电话,关了机。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慢慢走着,心里那块压了多年的巨石,好像突然被搬开了,有点空,但更多的是轻松。

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李成伟的名字会臭大街。他的项目,他的合作,他的光环,会像泡沫一样碎掉。这就是他的报应。

但我没觉得多高兴。我只觉得累,还有一点点,说不清的悲哀。

走到公交站,末班车刚好来了。我投了币,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窗外城市灯火流转,像一场醒不过来的梦。

车子开动,带离那片繁华和不堪。我抱着我的旧铁皮盒子,把头轻轻靠在冰凉的玻璃上。

一切都结束了。

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