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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读瑶

编辑丨栀刊

道格拉斯・瑟克这导演，说起来挺有意思，有人觉得他只会拍哭哭啼啼的俗套爱情片，有人却把他当成电影界的隐藏大师。

为啥认识他这么不容易？今天咱们就顺着片子慢慢唠，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理论，纯用观影感受说话。

要聊瑟克，绕不开《深锁春光一院愁》，这部1955年的片子，讲的是寡妇卡里在新英格兰郊区的日子。

她有社交圈，有两个孩子，还有人追求，看着挺圆满，实则过得没滋没味。

直到园丁罗恩出现，两个孤独的人擦出爱情火花，却遭尽了邻里的白眼和议论，这剧情放在今天看，确实有点老套。

但你要是只把它当爱情片看，就太可惜了，50年代的美国，郊区化搞得火热，中产阶级都往郊区搬，表面上家家户户岁月静好，实则藏着一堆规矩和压抑。

卡里的困境，其实是当时很多家庭主妇的缩影，被“完美生活”的壳子困住，连追求爱情的权利都没有。

瑟克最牛的地方就在这，他用最通俗的爱情故事当幌子，把社会的虚伪扒得干干净净。

片子里那些窥探隐私的邻居，那些看似关心实则指责的闲言碎语，放在现在也能让人感同身受。

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本来以为是冲着俊男美女的爱情去的，后来发现里面的讽刺才是真内核。

那些高饱和度的色彩，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都是在反衬人物内心的憋屈。

门窗、篱笆的镜头反复出现，明摆着就是说“这些人被规矩框住了”，能拍出这样的片子，瑟克的人生经历可没那么简单。

他是德国人，早年在乌发电影公司干活，赶上纳粹掌权，因为妻子是犹太人，还公开反对过种族政策，没办法只能跑路。

1940年到了美国，1943年就拍了处女作《希特勒的疯子》，直接怼纳粹暴行。

这种流亡者的身份，让他看美国社会时总带着点“局外人”的清醒，他不像本土导演那样习以为常，反而能看穿中产阶级的“完美假象”。

当时好莱坞制片厂制度管得严，环球影业让他拍女性向情节剧，说白了就是冲票房去的。

这些片子当时卖得特别好，但影评人不买账，说他“过度煽情”“逻辑不通”，现在回头看，那些影评人真有点冤枉瑟克了。

他是在商业框架里做事，但没放弃自己的表达，就像在规定好的剧本里，偷偷塞了自己的思考，这种在枷锁里跳舞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

后来法国《电影手册》的批评家们提出“作者论”，说导演才是电影的核心，瑟克这才被重新发现，从“俗套导演”变成了被追捧的大师。

瑟克的影响，可比我们想象的远，法斯宾德是他的头号粉丝，还跟他有过私人联系。

法斯宾德拍《恐惧吞噬灵魂》，讲移民和老年女性的爱情，里面的情感张力和社会批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学瑟克的。

还有阿莫多瓦、大卫・林奇，他们片子里那种“表面美好，内里黑暗”的反差，还有大胆的色彩运用，都能找到瑟克的影子。

要是你看了《深锁春光一院愁》觉得不过瘾，想再挖挖瑟克的其他片子，我给你提个醒。

喜欢社会批判的，一定要看《苦雨恋春风》，讲一个富裕德州家庭的没落，里面的家庭矛盾、伪善嘴脸，跟《朱门恩怨》《继承之战》有的一拼。

关注种族问题的，《春风秋雨》不能错过，那是他最后一部故事片，直接聊美国种族关系，在当时敢拍这个，胆子是真不小。

不过有部片子我不建议当入门片，就是《天老地荒不了情》，这部片子是瑟克彩色情节剧的开端，但剧情太依赖巧合，台词也太戏剧化。

本来想推荐它当入门，后来发现真不行，没get到瑟克的点，很容易觉得这片子莫名其妙。

得先看几部他的核心片，摸清他“俗套外壳+深刻内核”的套路，再回头看这部，才能品出里面的悲伤和情感张力。

瑟克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把“通俗”和“深刻”捏到一起，他拍喜剧、黑色电影、西部片，啥类型都试过，但最让人记住的还是情节剧。

他用观众爱看的爱情故事当敲门砖，悄悄把社会问题、人性困境塞进去。

现在的《白莲花度假村》《东城梦魇》不也这么干吗？用情感冲突当引子，讲阶级、性别那些深刻的话题。

如此看来，瑟克早就摸透了观众的心理，他的理念放到现在也不过时。

认识瑟克不易，难就难在要穿过“俗套情节”的迷雾，看到他藏在色彩和泪水里的真东西。

他一辈子都在商业和艺术之间找平衡，既没丢了票房，也没丢了自己的思考，那些曾经被诟病的“催泪元素”，现在看来都是他的武器。

用最温柔的方式，讲最尖锐的问题，这大概就是瑟克的独特之处，如果你之前觉得情节剧都是俗套爱情，不妨试试瑟克的片子。

从《深锁春光一院愁》开始，慢慢品里面的讽刺和真诚，你会发现，原来“哭哭啼啼”的片子里，也能有这么多值得琢磨的东西。

这位流亡的导演，用他的镜头，给我们留下了一份跨越时代的礼物，这份礼物，需要我们慢慢拆开，才能读懂里面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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