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岁香港著名演员黄日华,近日正式宣布退出娱乐圈:“基本上不再参演任何影视节目。”
没有煽情,没有卖惨,只有一句清醒又体面的话:“回不到巅峰状态,不如给观众留点好印象。”
这话一出,多少人心里一酸。不是惋惜他老了,而是敬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走,更知道怎么走才体面。
在这个流量明星靠炒冷饭博眼球、老戏骨倚老卖老霸屏的时代,黄日华的退场显得格外清醒 —— 他不要 “晚节不保” 的尴尬,只愿把最鲜活的郭靖、乔峰留在观众心里。这份体面,比他拿过的所有奖项都更让人敬佩。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后来让 “大侠” 二字有了具象的演员,早年只是片场里不起眼的小透明。1980 年,19 岁的黄日华刚签无线,在《上海滩》《京华春梦》里演路人甲,连句完整台词都没有。直到 1981 年,《过客》剧组临时缺男主角,原定的周润发无法参演,导演随手点了站在后排的他,没想到这个 “救场” 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他演的李棠亦正亦邪,冷酷时眼神能杀人,温柔时又让人心疼,连当时还没出道的刘嘉玲都成了他的粉丝,后来坦言 “是看了他的戏才决定考无线训练班”。这一爆,让他直接跻身一线,1982 年主演《香城浪子》,把不羁又善良的韦乐演得活灵活现,彻底坐稳 “无线小生” 的位置。
1983 年,是黄日华演艺生涯的 “封神年”。他和翁美玲主演的《射雕英雄传》开播,最高收视率飙到 90%,街头巷尾都在唱《铁血丹心》。为了演好郭靖,他骑马摔破脸、手指被马咬,后来留下心理阴影,再遇骑马戏都要做很久心理建设。但正是这份拼劲,让他把郭靖的憨厚、正直、对黄蓉的痴情演到了骨子里,一句 “蓉儿,我不会说话,但我心里明白”,成了跨越四十年的经典台词。
也是在这一年,他和刘德华、苗侨伟、梁朝伟、汤镇业在《欢乐今宵》合体表演,被邵逸夫亲自封为 “无线五虎将”,那是香港电视黄金时代最耀眼的符号之一。此后他一路开挂,1989 年《义不容情》里的丁有健,从出租车司机到商界大佬,被弟弟背叛、入狱、丧亲,所有的隐忍和挣扎都在他眼里藏不住,这部剧不仅收视率破 60 点,还被评为 “二十世纪华语电视剧百强”。
1997 年的《天龙八部》更是把他的事业推到顶峰。他演的乔峰,喝烈酒时的豪迈、得知身世时的痛苦、雁门关自尽时的悲壮,每一个镜头都像从金庸书里走出来的。直到现在,豆瓣 16 万人打分仍保持 9.1 分,有人说 “后来的乔峰再怎么演,都少了黄日华那股顶天立地的侠气”。
黄日华这次退圈,其实早有征兆。2020 年,他的妻子梁洁华因白血病去世后,他就很少再接戏。在一次采访里,他红着眼眶说:“她是我头号粉丝,每次演完戏,她都会帮我分析哪里不好,没有她,我演戏给谁看呢?”
这份深情,从他们相识时就刻在了骨子里。1980 年代初,黄日华和梁洁华因戏结缘,恋爱时他拍戏忙,梁洁华就每天煲汤去片场等他;后来闹分手,他发现自己心里装不下别人,又主动追回,1988 年两人结婚,女儿黄芷晴出生后,梁洁华更是放弃事业,专心照顾家庭。
2013 年,梁洁华查出急性血癌,黄日华立刻停工,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妻子治病。为了凑医疗费,他放下 “大侠” 身段,52 岁时去接商演,在台上笨拙地重现郭靖、乔峰的造型,有人笑他 “吃老本”,他却不在乎:“赚钱给老婆治病不丢人,扔下她不管才不是男人。” 那段时间,他每天往返医院和家,朋友约他都不见,眼里只有妻子的病情。
可惜命运没留情面,2020 年梁洁华还是走了。之后的几年,黄日华渐渐淡出,偶尔参加明星足球队活动,也只是默默踢球,很少说话。这次退圈,他连女儿想让他客串的请求都婉拒了,不是冷漠,是他太清楚:观众爱的是荧幕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大侠,不是现实中发福的大叔,与其消耗情怀,不如留个好印象。
虽然退出了娱乐圈,但黄日华的 “侠义” 从来不止在戏里。就在宣布退圈的同时,他以香港明星足球队的名义,给大埔火灾的灾民捐了 100 万港元。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说 “住同一片社区,看着废墟心里难受,能帮就帮”。
私下里的他,更是把日子过成了 “现实版郭靖”。爆红时,他穿旧 T 恤坐地铁,和街坊邻居聊天;跑龙套时,周星驰给他当配角,后来周星驰成名,他也从不拿 “前辈” 身份自居;女儿黄芷晴想进娱乐圈,他不帮着铺路,只说 “要靠自己努力”。
现在的他,终于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和朋友踢踢业余足球,陪女儿去旅行,偶尔给粉丝准备小礼物。有人问他会不会觉得遗憾,他笑着说:“做了四十多年演员,演了 68 部电视剧、36 部电影,有郭靖、乔峰这些角色被记住,已经很满足了。”
他还不忘给后辈打气:“后生仔有很多人才,希望他们好好表现,成为香港新偶像。” 这种不恋栈、不抢资源的格局,在现在的演艺圈里,比任何演技都更难得。
有人说,黄日华的退圈,是香港电视黄金时代的最后一声告别。但其实,真正的经典从不需要续集 —— 郭靖还在襄阳城守护家国,乔峰还在雁门关留着悲壮的背影,丁有健还在商场上坚守底线,这些角色早已活在观众心里,永远年轻,永远热血。
在这个人人都怕被遗忘的时代,黄日华敢主动退场,恰恰说明他从未真正离开。
因为有些角色,一旦演成,就永远活着。而他,选择了让它们永远年轻、永远热血、永远不被现实侵蚀。
江湖不远,大侠仍在。只是这一次,他把舞台,留给了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