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娄烨带着《颐和园》去了戛纳,结果片子在国内直接被禁了——连公映的机会都没有。导演和制片人还被罚五年不能拍戏。但说实话,正因为它“太敢拍”,才成了很多人心里第六代导演最狠也最真的作品之一。郝蕾演的余虹,到现在还有人说:“那是她把灵魂撕开给你看。”
故事从1987年的图们开始。东北小城,冬天冷得能冻住呼吸。余虹(郝蕾)刚考上北京的大学,临走前夜,她把自己交给了青梅竹马的邮递员。不是因为爱,更像是对过去生活的告别。
到了北京,她整个人像掉进冰窟——陌生、孤独,连空气都带着疏离感。直到遇见李缇,那个抽烟、念诗、眼神里有火的女孩。李缇带她走进一个全是文艺青年的小圈子,也在那里,她撞见了周伟(郭晓冬)。
两人几乎是瞬间点燃的。他们在天安门广场骑单车,在宿舍楼道里接吻,在昆明湖上划船看夕阳。余虹说:“我只想生活得强烈一点。”可问题就在这儿——太强烈的爱,往往撑不过现实的一阵风。
周伟犹豫、退缩,甚至背叛。余虹呢?她用极端去试探爱的边界:坦白自己和心理老师上床,逼周伟做结扎,甚至说“我们分手吧,因为我离不开你了”。她的爱像一场自焚,烧得自己遍体鳞伤,也烫得对方想逃。
后来的事,其实挺让人难受的。李缇和周伟去了柏林,余虹退学回了图们。再后来,她在深圳、武汉辗转,睡过很多男人,却始终没走出对周伟的执念。而李缇,最终在异国跳楼——理想碎了,爱情散了,连自由都变得空洞。
多年后两人重逢,余虹已经平静地和一个老实男人过日子。周伟只说了句:“你变了很多。”然后转身走了。曾经在颐和园湖心泛舟的那对恋人,早就成了彼此生命里的陌生人。
其实,《颐和园》讲的根本不是爱情。它讲的是八九十年代那批年轻人——他们信诗歌、信变革、信纯粹的爱,结果时代一转弯,所有人都被甩下车。那座湖光山色的皇家园林,成了他们青春最后的墓碑:美得惊心动魄,也短暂得让人心碎。